第7章 阿基寺(一)
列城的土地很便宜,三十万美金足以买下两千亩土地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签订了合同,共进午餐后,就陪着子慕一起到阿基寺去了。
阿基寺距列城以西六十九公里,位于印度河南岸,建于十一世纪,是佛教艺术中克什米尔风格的典范,很有名气。
吐蕃灭亡后,王室直系后裔吉德尼玛衮逃往阿里地区,娶了当地土王女儿为妻,在那里建立一方新兴势力。
吉德尼玛衮将三个儿子分封三处,长子日巴衮在封地建立了拉达克王朝。
公元996年,古格国王拉喇嘛益西沃建造了著名的托林寺,拉开了藏传佛教后弘期的序幕。
他派遣21名青年赴克什米尔和印度学习佛法,仁钦桑布就是其中之一。
仁钦桑布翻译了大量的显宗、密宗经典,对赤松德赞时代的旧佛经译本进行修订。
公元1001年左右,仁钦桑布从克什米尔迎请了32位精通佛教绘画、雕塑和建筑等方面的艺术家,为寺院绘塑佛像,装饰佛殿。
同一时期,由仁钦桑布建造的寺庙、殿堂据说多达108所,阿基寺就是其中的一所。
至今,阿基寺外,还有一棵杨树,据传是当年仁钦桑布用拐杖所化。
阿基寺与位于印度喜马偕尔邦东部斯比堤山谷中的塔波寺、西藏阿里地区西部的托林寺,三座寺院壁画和雕塑并列佛教美术史上克什米尔风格三大典范。
克什米尔绘画风格,指公元1世纪3世中,在贵霜王朝时期兴起的犍陀罗风格与波斯艺术传统相结合,在阿富汗的巴米扬地区最终形成的一种佛教艺术样式。
其绘画的主要特点是色彩多用红蓝两色,色调统一和谐。
主尊的背光与莲座连成正圆形,人物的眼形如鱼、眼尾细长、眼珠圆小,有上卷的指尖肉。
女性长颈、细腰、丰乳肥臀,强调婀娜,突出的女性特征。
在路上的时候,桑措先生正好知道阿基寺的情况,给子慕他俩介绍了一路。
到达的时候lobzang喇嘛已经在等着他们呢。很热情地带他们参观了阿基寺。
阿基寺的大殿也是三层,这是子慕在两天内见到的第二座这种风格的寺庙。
大殿呈方形,三面是三尊巨大的泥塑佛像,中间是一座泥塑佛塔。
这几尊泥塑佛像保存的十分完好,但还是没有子慕前天见到的那些精致。
三层大殿的三尊佛像从左到右分别为四臂观音、弥勒佛、文殊菩萨。
三尊佛像以及周围墙壁上密布着精美的图案,包括佛像、曼陀罗、人物、动物、花卉等等。
它们既是绘画艺术,又是图案设计,其中还包含佛法教理,以及几何数学知识。
三尊塑像,裙裾上均绘有精美图案,实际上是雕塑与壁画结合的完美范本,是服装设计与平面图案构成设计的综合体。
大殿左侧的四臂观音,高4米,裙裾上画着宫殿、佛殿、喇嘛、佛像、人物等。
所在的壁龛墙上,左边以棋盘格布局方式画着408尊阿弥陀佛像,右边画着406尊阿弥陀佛像,中间各有一尊无量寿佛像。
这次观看壁画,给子慕的感受要比上一次多的多,也许与桑措先生的讲解有关。
尤其是每一尊小小的佛像上的衣纹,全部是凸起的,并且施以银粉。
随着人的脚步移动,衣纹受到来自不同角度的光线照射,便会一点点亮起来。
这是任何平面图像都无法表达的细节,这个对子慕的启发很大。
让他想到了金饰的制作、玉器的雕刻、珠宝的切割都可以借鉴这种方式,增加首饰的立体感。
而整个阿基寺,就是用如此无边无尽的浩瀚细节砌成。
四臂观音塑像戴着美丽的花环,裙裾上绘制的场景中。
有克什米尔风格的三角形顶神龛中坐着一位神职人员,神龛上也挂满了花环,还有飞天手持花环。
四臂观音左侧的壁龛下方,有一组姿态各异的绿度母像,这是拉达克绘画中最最动人的作品。
代表着拉达克“克什米尔风格”绘画所达到的最高境界。
这几尊度母把明暗的渲染技术发展到了极限。
肌肤的起伏是用不惜时间投入的“点染法”画成的。
此画法需以嘴润笔小笔着色,透明的植物颜色层层叠加而成,克什米尔风格在此被划上句号,无法超越。
桑措先生一路用他那惊叹的语调,艺术家的夸张的介绍,进一步触发了子慕的灵感。
确实绘画中佛像上的配饰和衣纹,给了子慕很大的启发。他找到自己今年文化节作品,创作的方向了。
明暗的渲染技术又将子慕对首饰结构设计的理解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三层大殿的弥勒佛像正对殿门,高46米,裙裾上画着佛祖生平事迹,壁龛的四壁画着不动如来,左侧381个,右侧331个。棋盘式布局贯穿了整个阿基寺不同时期建筑内部的壁画。
三层大殿右边是4米高的文殊菩萨像,裙裾上画着84位大成就者,壁龛两侧各画着364个小的文殊像。
每一尊文殊菩萨宝冠上的飘带,就像会飞一般鲜活,仿若飘带中有钢丝筋骨,却用柔润的丝织物覆盖,单单一根飘带,就能见到外柔内刚的“金刚心、菩萨身”。
文殊菩萨的肩部浑圆宽阔,圆脸细腰,比例堪称完美而精准。
听到桑措先生这句,“单单一根飘带,就能见到外柔内刚的金刚心、菩萨身”的话时。
子慕仿佛就像看到了一只纤细的皓腕正佩戴着一只金镯在自己面前晃动,一下子心情激动起来。
入口背面的墙上画着1063尊释迦牟尼像。
入口上方画着大黑天,大殿天花板分成48块,画着精美图案。
大殿的二层,画着13个中间是大日如来的曼陀罗,以及大尺寸的十一面千手观音像。
三层大殿壁画中的骑射图,完全是波斯风格。
而寺院内墙浓烈的色彩,如红色、蓝色和黑色又表现出中亚和阿富汗风格。
有些绘制在黑背景上的暗红色的神像又来自尼泊尔。
就这样,三种不同风格艺术在这里完美地交汇、糅合,最终得到了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