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⑤②
凌骁离开办公室后,邬朵朵走向沙发坐下,浼晴在她的示意下坐在对面。
她将手中提着的手提袋袋口捏平,扣上扣子抱在怀中,面上跟平时一样安静温柔,没有显得哪里不对劲。
浼晴问她:“朵朵,你要跟我聊什么?”
邬朵朵看着浼晴直摇头,道:“浼晴,我可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能左右凌骁的思维,让他紧紧的跟着你的计划走。”
邬朵朵击掌两下,“厉害。”
浼晴看着邬朵朵一副她死死把控凌骁的样子,不免有点急着想解释,但是邬朵朵对她伸出手打住她准备要说的话。
还对她说,“别解释,你一解释我就会忍不住怀疑你是在试图掩饰,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嗯,你问。”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世?我说的一开始是我在乌汀镇认识凌骁的时候。”
说到一开始,可以追溯回到她十三岁那年。浼晴看着邬朵朵轻点下头。
“我被你家人从孤儿院领养回去的事你也知道的吧?”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一直想不通,你家人为什么领养我,后来为什么又那么巧的被我那个妈妈找上门带回去,她不是嫌我麻烦才丢进孤儿院的吗?”
“其实我也是被领养回去的,我们家的小孩都不是亲生的,所以我也不懂为什么领养你,至于你妈妈为什么找上门把你带回去,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凌骁做这么多事,是图什么?”
“我们一家受过他妈妈的恩惠。我们家领养的小孩包括你共有五个,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在乌汀镇那个地方的生活条件多么差。还好我的妈妈刚好在凌总家做事,经常得到凌总妈妈的帮助,这才保证我们几个衣食无忧。”
“就这样,你就放弃自己的事业,专门为他去学插花?”说什么她都不信。
“其实我从小鼻子特别灵,也很喜欢各种香味,我去学调香师这门专业也是凌骁的妈妈建议的,那时没钱也都是她出的,我很感激她。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之后,我才改学插花。”
邬朵朵沉默半晌,问她:“你去学插花,是因为凌骁的妈妈吗?”
“嗯,”浼晴点头,“发生那件事之后,凌总的妈妈很不幸的变成植物人,一直醒不过来,我知道她喜欢蓝玫瑰,所以每天都会带一束蓝玫瑰去看她。”
其实这都不是浼晴真正去学插花的原因,她其实是为了方便进入沃天和周总他们接触才去学插花的。当然这一点不可能跟邬朵朵说。
那时她比凌骁大好几岁,在他家亲眼见证他家人的不幸,和他怎样从豪宅区搬出去,孤身一人,再到后来扛下所有。
几年后,周总跑出来跟凌骁揭秘,凌骁进而跟萧泽合作,才离开的舒家。
邬朵朵听到这里,想起舒悠柔跟她说过,凌骁的妈妈和她的亲生妈妈同时出事住院的事。
一个变成植物人一个高位截瘫全都躺在病床上,两人同时入院又都那么严重,她直觉这件事是内有隐情。
而且按凌骁对舒广榕的态度来看,这件事跟舒广榕有一定的联系。
她忍不住问浼晴:“凌骁的妈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的?”
“这些事你爷爷最清楚,你该去问他。我不过是个局外人,况且我那时还很小,很多事也没有能亲眼看到。”
“那你最近跟凌骁在秘密进行些什么?他现在已经失忆,你不是该让他简单的过生活吗?”
“这些事并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左右凌总的思维替他决定处理方案,这一切他有权知道并作出决策,我只是协助他去完成。”
“说的好听,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以前的事,他哪有那么快上手。”
“朵朵,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放弃凌总,他其实很惨的,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惨?”邬朵朵简直快被气笑了,“我不是更惨?我的惨还是他故意给的,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
“朵朵,他其实后来很后悔当初那么对你,我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爱你,他只是不擅长表达,所以才会看着好像很冷淡……”
“浼晴,你少替他说好话。”邬朵朵站起来,整一整外套的衣角想去休息室时,想到什么又收住脚,侧下脸对浼晴说,“还有,不要以为他信任你,你就可以插手我跟他之间的事,以后,不许你自作主张帮他跟踪我!”
“朵朵,其实我……”
浼晴着急地站起来,想跟上来解释,但邬朵朵回过头来打断她的话,说,“浼晴,我可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了。”
浼晴想解释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站在沙发边上没再往前移步。
这时凌骁跟米特助开门进来,米特助将手上的文件前往文件柜放好并上锁,而凌骁则向邬朵朵走来。
浼晴跟凌骁打一声招呼之后,跟邬朵朵说:“朵朵,我先回花店了。”
邬朵朵不回话,用余光送浼晴离开办公室,之后也不理凌骁,径自朝休息室走去。
凌骁看着她走进休息室,而且心情不是很好,像是刚才得罪她的人是他似的,他拿出手机给浼晴发去微信,问她邬朵朵都跟她聊了什么。
浼晴把两人的谈话内容如实告诉凌骁,凌骁看完信息后,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他此时没有心情做事,开始怀疑自己对沃天执行收购的决定是不是错的,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踏出那一步。
他坐在椅子上思量许久,想到头疼时,他发微信问浼晴,[沃天被我收购之后,朵朵会不会更恨我?]
浼晴回:[就算不收购沃天,也不能改变什么,她是怨你丢下她一个人,我想舒家的事影响不到她。]
凌骁放下手机。
虽然浼晴这样说,但他还是吊着一颗心。
接近下班,凌骁开门进来时,邬朵朵还没睡醒。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侧身躺在她旁边,细看她容颜。
也许感觉到凌骁在身边,或被他的气息唤醒,她再睡过一会儿之后便醒来。
映入眼帘是他线条干净冷白的脸,金褐色的眼睛正在看着她,里面有她小小的倒影。
看到她醒来,原本规矩躺在一边的他却伸手把她勾进怀里,拉近两人的距离。
邬朵朵弯过手到身后去拨开他还停在她腰间的手,但却被他反手扣住,压在后腰上。
“干嘛偷偷睡到我身边?”
凌骁看着她不说话,轻轻咽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冷白的脖颈下,上衣领的领带没有系,扣子解开两颗。
他的气息向她拂近,鼻尖轻轻触碰到她的,她低住下巴躲开。他松开后腰上压制她的那只手,转而扣住她后脑,再次索吻。
这次没有刚才的半点温柔,一下子就噙住她的,顶开牙关往里探,舌尖从她的舌根掠过,将她的缠住。
以及说他在吻她,不如说是在追寻熟悉的感觉,因为他越吻越深越陷越不能自拔,到后面只剩凌乱不均的喘息声,和那温灼的气息自脸庞往下游移。
所到之处电流夹击,邬朵朵一时之间口干舌燥,想叫他但喉咙很哑,声音卡在里面出不来,身体也绵软无力。
在他推开第二颗扣子出扣眼时,她拉住他的手,说,“不要做冲动的事。”
“不许拒绝我。”
凌骁很清楚,他一点也不冲动,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就是灵肉合一,让她真正属于他,而不是让她活在他自己的幻想里。
所以他会继续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凌骁……”她还想说服他,但一阵凉扫过,她的话也隐了下去。
她想说轻点,但又不想告诉他她怀孕的事,况且,这次相对于他来说等同于他的第一次,他不一定能像以前那样控制住。
正想着,他俯首在她耳边落下一吻,而后,两人严丝合缝,灵肉相融。
粗重性感的喘息,耳边一次次拂过的温热气息,都在侵占所有感知。
他情不自禁,哑着声音说,“我的身体比我熟悉你。”
“凌骁,我怕痛——”
他将头抬起来一点看着她,眼底烧得很红。
隐隐约约在极尽克制着,心底说着我知道了,然而最终却往下一沉,没能克制住,失控得很彻底。
……
邬朵朵侧身躺在凌骁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额间,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后背,大拇指在她蝴蝶骨上一下一下的来回摩挲,似在想事情。
她点在他颈间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往上移到他线条性感的嘴唇上,说,“是不是失忆的人会变得比较克制。”
“你说什么?”
凌骁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邬朵朵抽回手,爬起来,背着他穿衣服,丢给他一句话,“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凌骁一只手垫在头底下,不回应她的话,也不想答应她。
邬朵朵穿好衣服,边下床边对他说:“如果爷爷知道我们离婚,你说他还会不会转股权给你?”
凌骁终于坐起身,拉来一边的衬衫披上,伸手穿进袖子里,接着下床来到她前面,揽着她的腰,问她:“沃天对你来说,重要吗?”
“沃天什么时候跟我扯上关系,”邬朵朵帮他扣上衬衫扣子,“可以回家了吗?”
凌骁唇线抿紧,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凤祥湾,她确实如白天说的,很乖巧的在家没有出去,但是经过一次欢愉,她并没有对他好多少。
她虽然不拒绝他抱她,但她却全程跟人聊微信不理他,有开心的事也不跟他分享,他一个不留神,她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连人都找不到。
等他找到二楼时,听到她边聊电话边进浴室,门也不关。
是浼晴打来的,告诉她明天会送几套礼服过来试穿,因为下周是舒悠柔的婚礼,她需要确定一下当天要穿的款式。
电话打完后,她把手机放在浴柜上,开始解开衣扣,这时发现凌骁站在浴室的门口静静看着她,眼睛入迷,没有出声,像是被抽掉魂。
邬朵朵边推扣子出扣眼边向他走来,仰着头半歪脑袋,停在他跟前的咫尺距离,娇蛮一笑,“人人敬畏的凌总这是要做偷窥狂啊?”
他往她敞开的身前扫一眼,伸手将两边的衣服给合起来,说,“你没关浴室的门。”
“我在我自己主卧的浴室里干嘛要关门?”邬朵朵眼睛灵动一眨,抬手给他解开一颗领口的扣子,故意问他,“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凌骁轻轻皱眉,嘴唇不自觉的抿紧,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轻捏住她刻意在喉结处划拔的指尖,隐忍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
“不要高估我的自制力。”
在她面前,他本就没什么自制力。
他说话的声音上来时还从喉结处震动着她的指尖,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凌骁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他觉得他失忆前肯定是瞎了眼,才会舍得让她一个人等那么久,等到她耗尽身上的灵气才发现自己原来爱她。
他心口有点疼,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他永远都弥补不了她,更何况他记不起来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弥补那些缺憾。
他带她走进去,在浴柜上抽出一条浴巾,走到浴缸前放在浴缸内侧的欲巾架上,然后离开浴室。
邬朵朵泡在浴缸里,想着他刚才那副扼腕叹息的表情,略微疑惑。
水温偏凉,泡个十几分钟后她就出来了,包好浴巾吹头发的时候,凌骁又出现在浴室门口。
他已经洗好澡,头发还有些湿润,胳膊上挂着她的一件纯白色的棉质睡袍。
等她头发吹干放回吹风机后,他才走进来替她解下浴巾,然后给她披上浴袍,提着两边袖子等她的手穿进去。
邬朵朵边穿进手去边盯着他看,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变体贴。
他勾过腰带时,粗粝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她小腹,她下意识缩了下小腹收紧,低头看他为她系上腰带。
“干嘛,以为跟我睡过一觉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吗……”
她尾音还没收完,他系完后顺势抱起她,边走出浴室边说:“为什么每次洗澡都不穿拖鞋进来。”
邬朵朵不禁扭过头去看浴室的地板,洗过澡后的地板似乎又湿又滑。
虽然知道他是真的怕她摔倒,但是她偏要嘴贫损他,“你就是找理由接近我。”
凌骁把她放到床中央后,跟着躺上去,拉起被子盖上来,操作完毕后连大灯都关了。
接着他把邬朵朵拥入怀中,让她枕在他肩膀上,问她:
“朵朵,我们复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