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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④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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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办事处。

    邬朵朵手执两本绿色的离婚证站在凌骁身边,轻松愉快地跟他说:“凌骁,我们结束了。”

    她笑着仰起头来递给凌骁一本,凌骁垂眼看她灵动雀跃的眼睛,接过离婚证,没说什么,但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腰间,带她转个方向后走大厅去。

    外面,浼晴急得脸色微微泛白,等到她跟凌骁走到泊车区,浼晴看见他手上的离婚证后,她放弃了垂死挣扎,转而问邬朵朵,“朵朵,你趁凌总失忆带他来离婚,这合适吗?”

    邬朵朵挽着凌骁的胳膊,笑得生动媚人,“怎么不合适?他制定那么多的条约陷井,我还不是照样跟他签了。”

    “凌总”浼晴知道邬朵朵对她有成见,不愿意跟她说好话,她只能奢望凌骁肯听她一次劝。

    但凌骁对浼晴视而不见,他把手中的离婚证递到孤帆面前,说:“拿回星河御景放好。”

    孤帆接下凌骁的离婚证,为他跟邬朵朵打开车门,邬朵朵先坐进去,凌骁再进去,谁都没有再理浼晴。

    浼晴只好让到一边去,看着他们又离开民政局。

    凌骁对孤帆说,“去凤祥湾。”

    转而看着坐在身边的邬朵朵,说:“听说你很不喜欢住景悦蓝湾,既然你爷爷要把凤祥湾送给我们做婚房,那你以后可以住凤祥湾。”

    邬朵朵抬眼看他,不懂他想做什么,不过只要不在景悦蓝湾,她都可以。

    凤祥湾位于滨江半岛的核心地段,在浅水湾的对江别墅群,建设的历史比较久,是最早的一批豪门区标志性别墅群,也是凌骁小时候住过几年的家。

    他们到的时候,管家正带人重新布置新房,为乔迁新居之喜做准备。

    别墅大门是刚换的系统识别,孤帆把车开进去停好后,凌骁带邬朵朵下车。

    邬朵朵跟在凌骁身边,想,如果凌骁跟舒广榕之间没有纠葛,那他还会不会利用她?但是,到底是多大的仇恨,逼得他先一步查到乌汀镇把她隐藏起来,那么多年不给舒广榕找到?

    舒广榕又为什么非要逼凌骁娶舒悠柔?明明知道舒凌两家的婚约该是指向她跟凌骁才对的。

    邬朵朵转头看看四周环境,典雅静谧,建筑偏中式古典的格调小筑,她问凌骁:“你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邬朵朵从浼晴口中得知凤祥湾是凌骁小时候住过的家,后来凌骁家里出事,这房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过到了舒广榕的名下。

    这么多年没有人住,只是定期请人来打理,现在她回来住,凌骁已经重新为她安排管家和打扫的佣人。

    凌骁随便带她到处转,熟悉环境,听到她这么问,不禁转头看她,发现她已经没有刚才领离婚证时的活跃。

    他说:“没有印象。”

    邬朵朵心里莫名失落,刚才一下子高兴过头,这时伤心来得毫无预兆,她的音调不自觉往下沉,“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凌骁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睛,凝视好久,问她,“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忘记你?”

    邬朵朵移开跟他对视的视线,没有当场否认,但也没承认。

    半晌,邬朵朵再次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视线没有移开过她眼睛,而且眼神比刚才更深邃,更聚焦,似乎已经看穿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割裂。

    他说:“不承认也没关系。”

    邬朵朵低着下巴移开视线,问他,“我不明白,你都肯跟我离婚,为什么还要跟我签契约?”

    “我习惯掌控一切,包括跟我离婚的女人,特别是一离婚就有可能跟其他男人跑掉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邬朵朵被他这句话气到,“是认定我一离婚就会去找男人吗?”

    想到那三条划粗线的条约,她就来气,虽然她认定那些条条框框约束不了她,但他对她有这种想法就很可恨。

    邬朵朵生气的转到一边去,背对着他。

    凌骁脸色略沉,语气微冷,“封樾和霍彦,不是都在等我跟你离婚吗?”

    封樾跟霍彦的名字成功引起邬朵朵对他的注意,她转回身来问他,“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

    听到他用以往那种冰冷的语调提到封樾和霍彦,她就不自觉头皮发麻。

    他转眨眼皮,“想看他们两个谁有本事从我这里带走你。”

    “你本质就是这么坏吧!”

    “吸引你的,恰恰就是我的本质。”

    她的眼睛告诉他,她还喜欢他,所以他那样笃定,她不舍得离开他。

    凌骁一语中的,邬朵朵在他冰凉的眼波中败下阵来,心里堵着一团怅然的气。

    凌骁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强硬带她走进客厅。邬朵朵一路上挣扎反抗,都挣脱不开凌骁的控制。

    他对她有十分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肯跟她离婚,但他不接受封樾和霍彦靠近她,这是他给她的感觉。

    他给她自由,但他不给她恋爱自由,他要她只能喜欢他一个。他不是疯掉,他是太坏了。

    如果不是他失忆,她都以为他是故意气她的。

    乔迁新居当天,走完所有流程后,在沃天酒店顶级晏会厅举办晚晏。

    凌骁把封樾和霍彦也请来参加,对于失忆后的他来说,这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在晏会上,他会特别注意他们两个的举动。

    当他们跟邬朵朵站在一起谈话时,他会觉得非常刺眼。

    根据浼晴提供的资料显示,他之前把他们列为头等情敌。

    可能在这种强烈的情感暗示下,他不想输给其他的男人,不管他喜不喜欢邬朵朵,她的身心都只能是他的。

    凌骁站在晏会厅的角落暗下观察邬朵朵,孤帆站在一边低声给他介绍进场的宾客。

    舒广榕亲自在晏会厅大门迎宾,硬挤笑容。

    等到萧泽进场,舒广榕带他入席后,萧泽向这边的凌骁招手,笑得有几分坏意。

    凌骁跟孤帆说,“去把他叫到休息室找我。”凌骁说完,不再给萧泽眼神,径自朝开着半边的侧门出去。

    萧泽很快来到凌骁的休息室,进门后把门关上,来到凌骁的对面沙发坐下。

    他盯着凌骁上下打量许久,也不说话,支着下巴想着什么坏主意。

    凌骁在等他说话,结果他半天不吱声,凌骁只好开口,说,“最近有谁跟你买我的消息?”

    萧泽说:“我没卖,怕你不高兴。”

    凌骁不太信,蹙眉看他好几秒,跟他说,“我给你封口费,你对我的事进行保密。”

    “这么严重?”萧泽无声咧嘴笑,弧度挺大挺邪恶,眼里满满的戏谑恶趣味。

    “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追不到悠柔的话,可以试着放消息出去。”

    萧泽收起邪魅的笑,“我说你好端端的,干嘛想不开去离婚呢,害得我失眠好几个晚上。”

    凌骁还没接话,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接着说,“对,你失忆了,总得干点不一样的事,我猜你是想体验单身谈恋爱的刺激感。”

    凌骁眼波极凉,没心思看他继续幸灾乐祸,直接问:“能不能保密?”

    萧泽幽黑的眼睫毛轻闪两下,说,“我是那种出卖友情的人吗?不用给封口费,我免费帮你保密。”

    “要是消息走漏,我全算你头上。”

    “这就过分了,万一是你自己演技不够好,被人识破呢。”

    “你废话真多。”

    事已谈妥,凌骁站起来要离开。

    萧泽跟着站起来,走快一步搭着他肩膀上,笑着问,“喂,失忆是什么感觉?你到底忘了多少人多少事?透露一点啊,我真的好担心没人陪我玩。”

    凌骁把他的手推掉,走在前面打开门出去,并未回应他。

    凌骁回到晏会厅,在主桌上坐下。

    他身边的座位是空的,邬朵朵不知道在哪里,整个晏会上都看不到她人影。

    晏席上就只有舒滢滢和舒悠柔在用餐,舒广榕在别的晏席上跟老朋友客套。

    凌骁看着身旁的空位问舒滢滢:“朵朵呢?”

    舒滢滢手里的筷子往晏会厅大门外一指,阴阳怪气地说:“被人叫出去了呗。”

    “谁啊。”

    凌骁说着不在乎,但心口总是莫名其妙的堵着一团闷气,封樾和霍彦的名字就像一根喂了毒的银针,钻进他的脑海里,在里面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偶尔毒发,使人失控。

    明明觉得对她没感觉,却特别介意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舒滢滢放下筷条,没有享受美食的心情,噘嘴说:“还不是那个封樾,说什么要去哪里玩什么野营,都为人妻了,还那么贪玩,她到底爱不爱你啊?”

    不爱就赶紧放手啊!舒滢滢心里嘀咕着,但没敢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凌骁本来想端起一杯果汁的手换个方向,端起了一杯红酒。酒入嘴里有些酸涩,他不自禁看一眼杯里的酒,觉得这是一杯假的红酒。

    他想,露营没什么好聊的,等下她就会回来,结果等没几分钟,他自己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起身朝晏会厅大门走去。

    他走出晏会厅外面,果然看到邬朵朵跟封樾站在走廊的窗边在聊着什么。不止她跟封樾,还有霍彦跟封笙,几人有说有笑,完全没人察觉他站在另一头看着他们。

    邬朵朵笑得特别开心,灵气逼人像立在阳光底下闪动的精灵。他敢说,她从没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笑容。

    她那对流光溢彩的眼睛里所勾画出的,是对他不曾开放过的世界,是他从未探进过的世界。

    根据浼晴的汇报,她以前对他开放的,应该是她最晦暗的隐忍和失望,她想要的,他应该从未满足过,所以她才一直想要逃。

    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又堵得慌,呼吸也有点不顺畅,他想有可能是潜意识里被以前残存的深层记忆给激发的原因。

    他面无表情但眼波极凉的朝他们走去,站在邬朵朵身边,搂住她的腰肢,没来由的醋意萦绕,问:“在聊什么?”

    邬朵朵正聊得开心,没想到凌骁突然出现搂她入怀,她收起笑容抬头看下他神色,回他,“我们聊的话题你不会感兴趣。”

    “说来听听。”

    邬朵朵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去玩。”

    凌骁看向霍彦,问他,“霍彦也去吗?”

    霍彦答:“不一定。”

    空气骤然冰冻至凝固,刚才活跃的氛围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压迫的沉闷感。

    邬朵朵看他一来,气氛立马僵掉,她不悦地对凌骁说道:“我饿了,想进去吃饭。”

    凌骁收回视线,伸手去牵邬朵朵的手,但感觉到她想避开。他捉住她的手,包进掌心里。

    他对霍彦和封樾说:“你们也一起进去吧,我们几个趁此机会好好聚聚。”

    他说完牵着邬朵朵的手先行进去。

    封樾和霍彦随后进,封笙跟在封樾的身边。

    凌骁带着邬朵朵回到主位上坐下,霍彦坐在舒滢滢旁边,封樾和邬朵朵中间隔着封笙。

    凌骁举杯,跟他们都碰杯后,一行人动筷子吃饭。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凌骁把大家聚在一起想做什么,但不管他要做什么,谁都能猜到跟邬朵朵有关。

    果然,饭后水果时间,孤帆来到凌骁身边,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邬朵朵看到这个小礼盒大概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她刚才稍微好点的心情再次沉下去,到谷底。

    霍彦和封樾各看一眼凌骁,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精准捕捉到他所有的一切动机都是在针对他们两个。

    只见凌骁把礼盒打开,取出来里面的结婚戒指,对邬朵朵说:“把手伸给我。”

    邬朵朵瞥一眼他手中戒指,迟迟不肯把手伸出去。

    “朵朵,我帮你戴回去。”这时有些冷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诱哄。

    邬朵朵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翻脸,特别是舒悠柔正在她斜对面看着她,她不想让舒悠柔高兴。

    她转向他一点,纤纤玉手交到他掌心,他捏着戒指轻轻套进她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邬朵朵抬眼看凌骁,发现他眼中竟缠着一丝醋意,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霍彦看这场戏已经走到尾声,他这个情敌兼观众是时候离场了,他拉开椅子站起来,对凌骁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封樾也拉开椅子站起来。封笙也只能跟着起身。

    “不送。”

    凌骁冷冷的说着,收起空着的礼盒递给旁边的孤帆。

    看着霍彦他们三人离开后,邬朵朵轻声对凌骁抗议,“我要开车的,戒指能不能不戴?”

    “不能。”

    凌骁不理她的抗议,他非要霍彦跟封樾认清楚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他不允许他们两个越界。

    舒悠柔觉得再呆下去自己会窒息,她也起身离开了,舒滢滢看到舒悠柔走人,她坐不住,气哼一声也跟着跑掉。

    邬朵朵小声抱怨:“你又不喜欢我,能不能别这么过分?”

    她很小声,但凌骁听得清楚,他回她:“这不妨碍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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