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异象
10月5日晚，五人一袭夜行衣，黑巾蒙面，趁着夜色翻窗而出。
十月初秋细雨绵绵，下了一整天的蒙蒙细雨，没有停止的迹象，昼夜温差导致空气中弥漫着层层白雾。
五人飞奔在偏僻的小巷，避开路边的小摊，巡逻的鬼子装甲车，深夜买醉的酒鬼。
也有僻静墙角的乞丐，听到众人动静惊讶中睁眼，什么都看不到，只当是一阵风吹过。
五人时而沿僻静的小巷飞奔，时而飞檐走壁翻墙上屋。
陈军在前，明里没带武器，实际有一柄特制短刀藏于腋下。
随后是黄宁，同样是一柄短刀，此刀名为释渊，刀已入鞘别于后腰，背上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想必是炸药。
中间是逢继成，他的夜行衣对比身形略显宽大，没有携带武器。
最后并排的是夏岚夜、符飞。
夏岚夜携带一本古旧的书籍，封面已经褪色，装订处用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细丝加固，使书页不至于散落。在右腰间还有一把匕首，寒光凛冽锋芒逼人。
符飞的左右大腿处，用特制的皮带绑了一圈飞刀，飞刀很小固定在带囊内。手上握着一副双截棍，背着一个跟黄宁同样的包裹。
此二人背着沉重的包裹，却也不落于其余人之后，可见二人轻功了得。
半炷香时间，五人已经来到医院附近一栋三层洋房屋顶。此地在医院侧面，白天可以看到医院大楼的哨塔与大门口执勤的鬼子。
已近午夜，天空还在下着蒙蒙细雨，空气中弥漫的雾气更加浓厚，可见度更低。
医院大楼外漆黑一片，只有大楼门口执勤处有依稀灯光，透过雾气，灯光已成团状。
四个哨塔的探照灯正在东张西望，浓雾笼罩之下，光线也只能穿透寥寥数十米。
逢继成想再次确认大楼的状况，由于浓雾笼罩，不得不更加靠近医院大楼。
不多时，逢继成折返回来。跟陈军点点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陈军摸出怀表，23点32分，他向众人打了几个手势。
五人分成三波，身形一动上下翻飞，消失于夜色中。
逢继成率先到达指定位置，借助夜色隐于暗中，四处观察，确认同伴的位置与敌情。
他伸出右手打了几个手势，埋伏在楼下的两队人马，借助窗沿攀上大楼，一队在南，一队在北。
两队人马迅速摸到大楼井字形内侧。
逢继成见同伴已经就位，然后望向陈军，陈军点头示意。
逢继成背靠骑墙缓缓起身，夜色中雾气将他全身包裹，形成一个天然的掩护。
他先是闭眼，似乎在冥想，两息之后，突然睁眼，双手伸出。
“走”
夜行衣宽大的袖口，迅速飞出一群飞虫，在空中分成4路，直往4个方向的哨塔而去。
约莫半分钟，哨塔上的鬼子，全部背靠栏杆缓缓倒下，毫无声响。
陈军众人不约而同望向大门，确认看守大门的鬼子，没有发现异样。
已经夜深了，大门处的鬼子早就放下警戒。有些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有些在岗亭睡觉，还有些看着手中的照片发呆，完全没有发现大楼内的异样。
观察了几分钟，陈军确认鬼子毫无反应，这才给黄宁打了几个手势。
两队人马一南一北，瞬间翻墙而出，利用墙沿、窗台，掠墙而下。逢继成保持半蹲状态在房顶警戒。
大楼里面只有一楼几处有稀稀拉拉的灯光，没有半点人声，一片死寂。
陈军、符飞率先来到四楼，开始查看房间。四楼一片漆黑，所有的房间都没开灯。
陈军一边搜查房间，一边思索，当前处于医院哪个区域。
四楼全是病房，每个房间都有数量不等的病床，过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条木板凳。
只在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护士站，护士站不远处各有一处洗手间。
护士站旁边有楼梯可通楼下，也有一个电梯，但是没有通电。
陈军二人很快搜索完四楼，在东侧护士站稍作停留。
“一个人都没有”符飞有些不解。
陈军摸了摸护士台，手指拧动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里至少半年没人来过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走”。
陈军示意符飞下楼，两人也不含糊，几个大跨步一个翻越便已下楼。
三楼的布局与四楼一模一样，同样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三四楼搜索完，没有任何收获。
“走，下二楼与黄宁汇合”。
二楼布局与三四楼不同，顺着东侧楼梯下到二楼，进入的是一个大厅。
大厅左侧并排很多木板凳，墙上有标识。
“等候区”。
大厅右侧是几个窗口，窗口后面立着几排空木柜。估计以前是存放药品用，窗口用来发放药品。
窗口上同样是厚厚的灰尘。
突然，陈军警惕起来，对符飞打个手势，示意他别动，
有人，看样子已经发现他们，那边脚步也停下了。
“铛…铛、铛”，陈军轻轻的敲击地板。
“铛…铛、铛、铛、铛”，对面回应。
是黄宁他们，陈军又给符飞一个手势。两人这才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
黑暗中，黄宁与夏岚夜的身影渐渐浮现。
“不对劲”，黄宁脱口而出。
陈军立即回应，“我们也发现了。”
“三楼四楼一个人没有，也没有鬼子的实验设备，甚至房间里病床都完好无损。至少有半年没人来过”。
陈军把自己的发现，照实说了一遍，看黄宁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笃定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
“二楼所有房间都一片漆黑，除这里这个大厅外，那边全都是诊室与样品室，南侧有一个办公室，应该也很久没来人了。”
黄宁说完这些，与夏岚夜对视一眼，而后看着陈军道。
“一楼北侧，有一条走廊，从外面透着雾气观察，灯光不明显，实际走廊里灯火通明。”
“走廊尽头是停尸房，停尸房木制大门紧闭，透过门缝能看到淡淡的光线。里面极有可能，有情报里说的不明生物。”
黄宁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的看向夏岚夜，意思是你接着说。
刚才黄宁与夏岚夜翻墙而下，一路搜索前进，刚走到停尸房走廊，夏岚夜突然胸口一股刺痛，紧接着大脑一阵眩晕。
感觉像是某个结界一般，在排斥他靠近。
他强忍着眩晕，拍了拍黄宁后背，示意赶紧离开，这里有问题。
随后他们退出走廊，找到一个漆黑的角落。黄宁这才发现，夏岚夜已经满头大汗，全身都在轻微发抖。
夏岚夜扯下蒙面黑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从未碰到过精神力如此强大的存在。
《中华密藏》属于佛家的顶级内功心法，九字真言更属其上乘。他勤学苦练，刻苦钻研，心法造诣已登峰造极。
十年间，夏岚夜执行了无数次任务。面对精通幻象、音波、阵法的对手也数不胜数，少有败绩。
这次刚一接触就如临大敌。
看夏岚夜平复了一下心神，黄宁也扯下蒙面黑巾，才说出心中的疑惑。
“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夏岚夜深吸一口气，停顿良久，似乎是要压榨出所有的氧气，随后大口吐出。
“不是我感应到了“什么”，是“什么”发现了我，然后用精神力侵入了我的心智，驱赶我”。
他说“什么”的时候故意停顿并加重音调。
夏岚夜接着往下说。
“他脑海中出现了幻象，幻想中，停尸房门口，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呼喊，有森森白骨，有人首蛇身的怪物，尸体堆积恶臭熏天。”
夏岚夜声音不大，却能听出他在颤抖。
“耳边传来无数种声音，有肆无忌惮的狂笑，有撕心裂肺的惨嚎，有小孩女人的哭喊，有毒蛇吐信的嘶嘶声，还有一种极其尖锐的声音，这股声音穿透力最为强大，能将人大脑刺穿。”
夏岚夜说完，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承受声音散去之后，余下的冲击。
黄宁听得仔细，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随后立即作出反应。
“先上二楼搜索，然后与军哥汇合再做打算。”
随即两人隐去身形，从楼梯直上二楼。
陈军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停尸房有古怪，我们真正的目标就在里面”。
突然，陈军转过头对着黄宁道。
“你有听到看到什么吗？为什么只有岚夜有感应。”
黄宁一愣，然后摇头。
从开始到现在，他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
“这就奇怪了，那东西为什么只找岚夜？”陈军皱眉沉思。
片刻之后，陈军看大家不置可否，知道各人心里都没有答案。
“真正的目标就在停尸房，但是里面情况未知，听岚夜所说必定是险象环生，贸然进去凶多吉少。大家是什么想法？”陈军又环顾了众人一眼。
一阵沉思之后，黄宁率先表态，神情凛然目光坚毅。
“日本亡我中华之心不死，有情报称日军准备再次攻打长沙，如果突然投入此等秘密武器，我中华子弟兵必然损失惨重。现在秘密就在眼前，我决意一探究竟。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众人左右对视，随之异口同声。
“振兴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