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颠倒黑白
沈月棠手一顿，淡淡解释道：“祖母莫怪母亲，昨日大姐姐放话说要拿回属于她的财产，不然就让林家的人来，母亲掌管库房钥匙，自然得操着心，这才没时间过来看望阿弟。”
提起沈归夷沈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愤道：“那个孽障，林氏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的？”
沈月棠继续抹着药膏，仿佛闲聊一样柔声道：“孙女也觉得奇怪，就算大姐姐自小没受过教导，但最基本的尊长爱幼应该还是知道的，可她却丝毫不顾，所做所为实在不像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能做出来的事。”
沈老夫人心思深，顺着她的话往下想，猜测道：“难道是林家在背后捣鬼？故意让她来闹事报复我们？”
沈月棠讶异地回头看了一眼沈老夫人，然后又迅速低下头，道：“这，孙女也不知道。”
沈老夫人面色沉沉，思索了半天道：“不会，林家若真要报复我们，只需在朝堂上攻奸老爷就够我们受得了，不会这样大费周折的让沈归夷来闹。还是那丫头自己太过顽劣，没有教养的缘故。”
沈月棠低低叹了声气，“若大姐姐不是这般性子就好了，劳累祖母费心，实在是我们做小辈的不孝。”
“她若能如你一半乖巧懂事，我就阿弥陀佛了。”沈老夫人道。
这时外间突然跑来个丫鬟，急急忙忙道：“老夫人，二小姐，大小姐抓了厨房的管事婆子，要把她发卖出去，这会儿正在夫人院里闹着呢。”
“什么？”沈老夫人惊道：“这个孽障到底想干什么，从她回来闹的事还不够多吗？她是真以为我不敢动她吗？”
沈月棠迅速起身道：“大姐姐竟这般肆意，连家里用什么人都要管吗？”
“走，我倒要看看这孽障到底想干什么？”沈老夫人起身，怒气冲冲往外走，沈月棠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主院时，就看见徐氏和沈归夷面对面站着，管事婆子发丝凌乱的倒在地上，目眦欲裂的瞪着大眼，嘴巴被塞着布，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她旁边还跪着一个年轻的丫鬟，含着眼泪双目通红说着什么。
听到丫鬟通传说老夫人来了，两人转过身向沈老夫人行了礼。
沈老夫人看了眼地上的婆子，瞪着沈归夷问道：“你这是又想干什么？你嫌自己闹的事还不够多吗？”
沈归夷瞥了一眼地上的婆子回答道：“祖母，这刁奴看我才回府想欺负我，既然她不想干这个活，那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了，早早发卖了还能省些银子。”
翠菊听她这样说立刻哭诉道：“老夫人，奴婢的娘在沈家兢兢业业做了几十年，从没有出过错，今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小姐，大小姐竟要把我娘发卖出去，请老夫人明鉴啊！大小姐若有不快，只管朝奴婢来发，奴婢愿意受着，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奴婢的娘！”
一番话说的好不可怜，配着通红的双目就是一副被恶主欺凌的小可怜。
徐氏也说道：“是啊，夷儿，你怎么能因为自己一时不快就随意发卖奴仆呢，况且还是在沈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你再跋扈再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啊。”
见此情形沈老夫人怒瞪着眼睛道：“大丫头，你别太过分了，你这是干什么？”
沈归夷懒懒道：“祖母，孙女想请问您，有哪家主子何时吃饭是要听奴才的，这刁奴借口不让我院里的人取吃食，难道也对？”
“若祖母说她做得对，那我真是佩服沈家的家风，奴才都能爬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我可得好好宣传宣传去！”
“若她做得不对，那我作为主子要处置她，有什么问题吗？”
这群人最要面子，但凡有一点负面都要把它死死压住，当然不敢让她说出去。
管事婆子趴在地上呜呜的像是要说话，沈老夫人道：“谁对谁错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把她嘴里的布拿掉，听听她怎么说。”
抹布拿掉，那婆子乌拉乌拉哭喊道：“老夫人救命啊，大小姐要杀人啊！奴婢没说过不让她吃饭，只是当时灶上没有吃的，让大小姐等一等，她就让人把奴婢绑起来！老夫人，奴婢虽生了个贱命，却也不能让人如此诬陷啊！”
沈归夷皱了皱眉，这婆子倒是会颠倒黑白。
果然沈老夫人听到这就教训她：“大丫头，你虽然是沈府的大小姐，但也没有权利随意发卖奴仆，就算奴才犯了错也是由当家主母处置的，还没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话的份。”
“所以我把她绑来见夫人了，可夫人却不肯处置她，难道是要包庇这刁奴吗？”
徐氏忙道：“你胡说什么，方才她都说过了她没说那些话，你心气不顺想拿她出气，难道因为你看谁不顺眼就要发卖了谁吗？”
沈归夷心知肚明，她们这是勾结好了，今天若是不把这刁奴处置了，其他人便会有样学样，她院里的人也都会跟着受委屈。
沈归夷目光冷酷，唰的一声抽出护卫的刀指向管事婆子。
护卫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又忍住了。
翠菊吓得后退了一步，管事婆子骇得瞪着眼睛不敢置信。
众人也都吓了一跳，沈老夫人颤抖着问：“大丫头，你要干什么？”
沈月棠捏紧了帕子一双眼紧紧盯着她。
沈归夷没说话，目光凶狠的看着管事婆子，举手挥刀落下。
“啊！夫人救命！”管事婆子吓得大叫，接着身子一软竟是吓晕了。
翠菊睁开眼睛，看到沈归夷的刀离她娘只有一寸的距离，把她的一缕头发削了下来。
“啊啊啊大，大小姐杀人了！大小姐杀人了！夫人救命啊！娘！你怎么”
她大叫起来。
“闭嘴！”
沈归夷皱眉喝道。
翠菊吓得立即闭嘴不敢再叫，眼睛里都是恐惧，怕她一个不高兴给自己也来上一刀。
徐氏嘴巴大张，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这个贱人简直是个疯子！竟然想在她们面前杀人！
“你要造反吗！你这孽障！竟然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杀人！”沈老夫人暴跳如雷的骂道。
沈归夷勾唇一笑，道：“祖母，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若真是想拿她出气，她早就没命了，我还用得着在这跟你们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