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尾首皆一人，生死皆成坟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陈长情的意识就消失在此处。
男声还在精神空间里传递。
“这样的虫子，我最多只能在抵挡一次。”
话音落下，精神空间飘散出一缕缕的黑气。然后随着一阵如同火焰般的光芒扫过，黑气被彻底粉碎。
“……”
“以后再多的那也是你的事。”
“……”
“吾只是无数炎黄子孙的精神汇聚，而你是真正的世界。”
“……”
“人是你带走的，若是不行，你把他送回来吧。”
“……”
“汝畏缩于世，平天下而不及，妄成道而借力。空轮百次，又能何为。行至于此，吾何惧？”
“……”
另一个声音再也没有传开，男声却渐渐萎靡。
“宵小之辈，狐假虎威…”
“炎黄陈阳子，我没法再为你抗一次了…”
一阵恍惚之后，陈长情身体弹了起来。
四周皆是粗糙的石壁，这是一个山洞。山洞里闪烁着火光，而火堆的旁边，是一位女子。
“你醒了。”
“啊？”
陈长情还在迷糊着，听见有人说话。一回头，看到女子的模样，直接惊呼道。
“师姐？”
“昂。”
李清颜烤着手，不咸不淡的回应着。火光肆意的飘动，在阴凉的空间舞蹈。
“师姐你…不是，我在哪啊？”
陈长情以为李清颜修行归来，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过起来才发现，这里好像不是道宗，这分明是一个山洞。
“我还先问你呢，你怎么来的？”
这次修行是算是她一时兴起的，她本来没什么目标的，就是每天过好，按部就班的修炼。其他的也没没有想过。
李天极一直都是比较懒散的吧。他没有刻意的去追求修为，而是比较随心的修炼。也是，道宗这个样子任谁也没有努力的心思，也正是这种心态，导致他的坚剑的剑道停滞不前。也正是因为剑道是他的主要修行方向，所以李天极的修为增长很慢。
这次陈长情的来到，使李天极生起了一丝的侥幸。不管紫幽画的饼大不大，但是天道的名头是好使的。所以促使李天极奋发图强，重振辉煌。我住隔壁，我姓…
李天极放权给李至臻，让李至臻也忙了起来。然后李清颜就感觉没事干了，感觉姐姐跟父亲都在为道宗做什么，李清颜也想出一份力，所以她就出来了。
过去这三个月，其实也没有什么进展。悟道悟道，也可以说是理解。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理解，她的剑，好像还是小时候看李天极摆弄的时候，才提起了兴趣。
而李至臻修剑道的原因也大差不差，只有李玄道感觉剑太娘了，不符合他的气质。
于是他就跟着三长老修气道，然后三长老死了。再后来也就是李至臻教教他什么，因为他执意要继续修炼气道，或许是因为什么吧。
纵使知道哪里繁华，她的方向也始终不是那里。实话就是，她太弱了。
她也不是又菜又爱玩，不能拿着小命开玩笑，所以她就往北走。证道界有四个极点，东南西北。
这四个极点可以说是生灵难以涉足的地方，当然她也不傻，只是有一个方向感，别让自己迷失了方向。
陈长情呢，是她从路上捡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个小师弟是怎么出现的。只记得一阵恍惚，他就出现在眼前了。
“我能说不知道吗？”
陈长情弱弱的说。他的脑子很疼，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两天就没好过，好像自己无时无刻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
小陈灵光一闪，不能是谁给我施加了一个debuff吧…不能吧…
这个小师弟有点呆，这是李清颜的想法。她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他认认门，之后她就离开了。也从来没人这样回她的话。她回道。
“能。”
“师姐这是哪啊？”
“北境，澄天江境。”
“额，好吧…”
这种地理知识，涉及到小陈的知识盲区了。他在道宗一天天摸鱼干饭，都忘了去了解一下基础的常识了。啊，其实也不是，他曾经考虑过，问这些问题会不会被怀疑什么。
机智如我。（╮(‵▽′)╭）
“不是谁把你送过来的吗？”
李清颜问道。怀疑是有人把他送了过来，至于原因什么的李清颜还没仔细想。
“没有啊，就是谁要讲话来着。然后我头疼，就敲了敲脑袋，然后就不知道了。”
陈长情如实回答。
李清颜认真听完，直接发现了问题。她问道。
“谁要讲话，道宗有人去了？”
“不知道，好像是援兵。嗷对了，好像是什么城的宋家搞政变来着。”
“慈城宋家？”
“好像是。”
陈长情慢慢的又坐了下去，他好像说了很多话，有点累。
“然后呢？”
这时候李清颜才正色起来，要是宋家扩张的话，有可能伤害道宗。
“然后就是柳长老守阵，后来有什么来着……嘶……”
说着说着，陈长情一阵头疼。
“怎么了？”
感觉有情况，李清颜立马起身问道。看着陈长情面部略显狰狞，好像要蜷缩成一团。见状她立马走了过去，把手放在陈长情的脑袋上，接着用灵气感知着小陈的身体。
随着灵气的冲刷，陈长情像是血液疏通般的通畅，脸色好了很多。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堵住经脉，好在李清颜已经知道了陈长情的情况了，问题在精神上。
不过陈长情突然颤抖起来，他用力睁开眼睛看着李清颜，声音都带着扭曲。他说。
“我应该…是死过。”
“说什么呢你。”
李清颜还在加大灵气的输送，结果灵气的连接突然断开，直接震了李清颜一下。听了陈长情说的话，她直接怼了回去。
不过陈长情再也没有回复他，只是倒在了石床上。
同时，一阵黑气笼罩了山洞。黑厄来了…
一道黑色物质射向了山洞内，李清颜也能感受到异样。所以她直接唤出剑来，对着洞口的位置斩出几道剑气。
不过黑色物质迎着剑气而来，在接触剑气的瞬间分裂成两个，然后又躲过后续几道剑气，最终两个重新汇聚，又成为了一个。
黑色物质打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似的。黑色物质里突然产生黑色微光，从里面缓缓出现一个黑袍人。或许是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清颜不知所措。这个样子是想挑逗自己吧，就像体验狩猎的快感。
黑袍人看不清面容，只是本应该有脸的位置，呈现着一片虚无。
李清颜紧握着剑，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东西属实诡异。而且自己也看不透它的实力，大抵是修为高过自己吧。
这时黑袍人的脸部出现了一个闪光，直接控制到了李清颜…
黑袍人突然发出了一阵鬼叫，让本就空旷的山洞，显得格外阴森。
“咯咯咯咯，永乐…抓住你了。”
天地层面里，打坐的少年玄煌突然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疑惑，多少万年了，天地第一次给自己传信。传信的内容是去救俩人，这是什么什么屁事？
天地不是不会去干涉生灵自身的命运吗，这是什么意思。姐姐在黑厄入侵这种存亡时刻，天地都没有提供帮助，这是什么人物有这么大面子。
心里虽然吐槽，但该去还要去。毕竟天地也是他自己，这样说好像不够严谨。应该是自己是天地的一角，不能算是纯粹的天地。
玄煌没有过多想法，打破空间离开了天地层。
李清颜掉在了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她不知道…
她回神的时候，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
虽然有点身不由己，但也不坐以待毙。她朝着一个方向走，是左手边，纯粹随缘。
过了一会，视线竟然出现了一个沙发。沙发？这个名词十分突兀的进入她的脑海，那让她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可是它就是被李清颜知道了。
沙发的出现也很怪异，这片空间是空白的，自己也没看到气体。那么在应该会在很远就看到了它，而现在只是在近距离的时候发现。或许有什么她看不到的东西，阻碍着她的感官。
越发靠近沙发，她的注意力就越往沙发上放。这不对劲。
李清颜猛的一回神，发现沙发的对面摆着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奇怪的壳子前，镶嵌了一块玻璃。
嗷，是电视机。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莫名其妙的，李清颜想坐在沙发上，看这个电视机？
虽然感觉不妙，但是她还是坐了上去。沙发坐起来还挺舒服的。
放她坐上的那一刻，电视机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了画面。画面的开启是一个小孩的出生，或许这个电视里就是演绎着谁的一生。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里面正是陈长情的一生，想想他是主角来着。他是吗？那你呢。
李清颜盯着电视里的内容，当她听见电视里的男女，给他们刚出生的孩子取的名字时，难免的有些惊讶。
陈长情，她的小师弟。为什么会是他？
李清颜的心都放在了电视上，她完全没发现，她的后面出现了黑袍人。
沙发后面的地面，已经成了一片黑色的沼泽。沼泽之中，慢慢浮现了越来越多的黑袍人。
不一会，李清颜的身后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黑袍人。他们的面部都出现了一丝光亮，然后嘴里发出一阵一阵鬼畜的声音。
“永乐…”
“永乐…”
“永乐…”
慢慢的一股又一股的黑气，从黑袍人的身上浮现。然后聚集在李清颜的四周，几乎都要将她淹没。
不过，对此李清颜完全没有感觉，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没有动摇。
『地利尔星，公元2003年12月18日。华夏大地，炎黄氏陈氏陈长情，诞生。』
………
……
………
看着屏幕里的陈长情经历的一幕又一幕，李清颜难免心头一酸。她
也不知道她看没看懂，也是和他的心相融以后，她也不需要懂。
『地利尔星。公元2021年10月12日。陈长情命运线接轨，接入证道界历史。』
『证道界，证道蓬莱古桐天帝年十八万四千五百六十七年十五月回火日。陈长情命运线并入证道界。』
……
……
『证道界，证道蓬莱古桐天帝年十八万四千五百七十年三月首水日。第二次外界入侵（黑厄）之战正式打响。』
『相关：证道蓬莱古桐天帝年十八万四千五百七十年。道宗覆灭，除永乐，长情外全员身死道消。
第二年，皓元宗覆灭，除血斩外全员身死道消。
证道蓬莱古桐天帝年十八万四千五百七十三年。永乐归天，长情突破天玄。
证道蓬莱古桐天帝年十八万四千六百年。紫幽道人身死道消，幽冥之道形成36。
同年，证道域圣音潇归天。黑厄暂避锋芒。
同年，血斩突破洞虚。
证道蓬莱古桐天帝年十八万四千六百四二年。元震天尊半步证道，同时归天。
同时，玉直升大道，逆天改命，留存元震天尊灵魂。
第二年。血斩突破劫变，以一敌十。
同年，长情突破洞虚。
证道蓬莱古桐天帝年十八万四千七百二十五年。黑厄再度降临。
同年，血斩突破大道，以一敌百。同时归天。
同年，长情突破劫变。
…
…
…
…
…』
李清颜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原来未来是这样的。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
后面的黑袍人察觉到她的情绪，一个个脸上的光亮更加闪耀。前面的几个黑袍之下，竟然出现了法杖。法杖摇摇晃晃的出现了更多的黑气。
黑气已经将李清颜包裹的严严实实，而且肉眼可见的，她的脸让已经变得干涩。
这个时候，电视突然变成了粉末。一些排在后面的黑袍人，都化成了黑气消散。而前面拿着法杖的黑袍人，一个个发出刺耳的尖叫，并用法杖射出黑色物质，打向玄煌。
玄煌正要有所动作，一股天地规则将他拉走。再回神的时候，玄煌已经呈现着打坐的模样，若无其事的待在天地层。
当电视被摧毁的那一刻，整个白色空间开始崩塌。黑袍人的身上也像是被点上了火一样，随着空间消散了。
李清颜还在沙发上坐着，她提不起一丝力气。她也没在意空间的崩塌，像是与她无关…
她微微抬起了手，看了看手，发现已经干枯。再夸张一点，就像那老树那蜿蜒曲折的根。
她把头靠在沙发的后背上，看着前面空间掉下的一个又一个的颗粒，啊，真像雪啊！
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看到了，她全都看到了。
黑厄降临，生灵涂炭。
道宗没了，什么都没了。父亲，姐姐，弟弟，柳叔…他们都没了…
自己会和陈长情相爱，后来自己会死在他的怀里。为什么会选他呢…
都死了，都死了。
……
…
另一宇宙。
一位黑袍人将信息传递给宝座上的人影，人影收到后哈哈大笑。
“既然改变不了陈长情，那他的女人总该改变了，哈哈哈…”
“凛丘，让她更绝望一点…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