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一天
2023年10月30日星期一，老公被拘留第十一天。
早上儿子说头疼，一摸，发烧了，量了一下，379。
想想昨天大夫说的“抵抗力下降”，很纠结，现在吃消炎药吗？
儿子不想起，我也想再考虑一下。
出门去送老二上幼儿园，回来决定给儿子讲明利弊，让他自己选。
“吃消炎药，还是再扛一扛？吃消炎药对你恢复自身的抵抗力没有什么好处，但是能快些缓解你现在的状况。头疼嗓子疼会好的快一些，但不是你自己的抵抗力。妈妈是希望你能扛两天。”
儿子躺在床上说：“都行。”
“难受不？”我站在儿子床边问。儿子的床是个半高的，我站着正好与躺着的儿子视线平齐。
“有点儿。”儿子睁开眼睛看着我，由于发烧，眼白有些红。
“不是很难受？”我想确认一下。
儿子点头。
“那就好，先扛两天吗？”我再次问他自己想法。
儿子又点头。
给儿子热了昨天买的包子，叫儿子起床吃饭。
儿子从床上下来，去吃包子，又对我说：“你给爸爸打电话，我也要听。”
“不是给爸爸打电话，是给警察打电话，问问爸爸情况。”我又解释一次。
儿子点头，“我知道。”
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看着表8：30，喊儿子，“过来听。”
8：33拨出了给天津警官的电话。
“王警官，你好，我是的家属，想问问他的事怎么样了。”知道这个警察也不是在拘留所的，只是想问问案子报没报去检察院。只有报上去了，才能由检察院判定，人是放了，还是彻底抓起来。
“这个我得问问，我还在外地呢，我得问问本地的民警报没报上去。”王警官这么说。
我的心莫名一凉。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情况？”我向警官确认。
“我们给送到火车站，本地民警把人接走，接走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了，东西都全了上报就行，那头报没报上去我这还不知道，我得问问。”也就是说十天了，他很忙，没有时间过问。
“哦，那麻烦您了。”我依然保持着我的礼貌。
“行，没事没事，等有消息我告诉你。”我感觉他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那这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推脱？
挂上电话，我看向儿子，什么消息都没问出来。
儿子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当初是这位警官让十天打个电话过去问的，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警官很忙，啥消息没有！
这次通话让我感觉很怪异。难道那个热情又话多的警官有什么别的意思？
希望是我阴谋论，再等十天。
虽然想着已经适应没有老公的日子，可是这个电话给我的感觉很糟糕。
挂了电话愣一会儿神，算了，想什么都白想，还是码字吧。
码字到9：30，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上。
去儿子房间看看，他还在发烧，迷迷糊糊的看向我。
今天还要去养老院看看婆婆，叮嘱儿子，“你在家吧，妈妈去看看奶奶。”
刚转身儿子叫我，“妈——”
“嗯？”我转过头看他。
没想到他叮嘱我，“你戴口罩去，别把奶奶传染了。”
“好！”我点头，“你需要多吃水果，想吃什么？”
“桔子吧。”儿子只想到这一样。
“还想要什么？”我在门口穿鞋时又问一句。
“饮料。”儿子在笑，是那种他明知道得不到，就要说出来，过一下嘴瘾的笑。
“感冒还是多喝白开水吧，只要桔子吗？”我没理他这个要求。
他很无奈的语气，“好吧。”
我出门去市场，买了几个不是特别生的香蕉，又买了几个桔子。
老公临被带走前那个下午，去了趟养老院，看护的大姐说婆婆的毛衣都太沉了，也并不很暖和，让老公给买里面有绒的，那种又轻又暖。
老公给大姐留了钱，让她帮着买。
我到时看到婆婆，她穿着新的衣服，还有马甲，看着确实是又轻又暖的。本来想谢谢大姐，可是她的工作是不能收家属钱的，怕她再讲不清楚丢了工作，没开口道这个谢。
婆婆气色也很好。坐着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车轱辘话——
婆婆问：“你吃饭了？”
我：“没吃。”
婆婆埋怨的看我，“你怎么不吃完了再来。”
“我等会儿回家做，老大病了，在家呢！”
“老大病了呀？”
“对，老大感冒了。”
“那你吃饭没？”
“没吃。”
“你怎么不吃完了再来？”又是这个事和那埋怨的眼神。
“给你买点水果，你想着吃哈。”我想跳出这个无限循环的怪圈，找到另一话题。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拿回家给孩子吃。”
“家里有孩子吃的。”
“放这都干干了，拿回去给孩子吃。”
“孩子有吃的，这个是给你买的。”
“我不吃，你不吃就拿回去给孩子吃吧！给我孙子孙女吃。”
好吧，看来我需要寻找另一个话题。我问：“你还记得孩子多大了吗？”
婆婆想了想说：“有十岁了吧？”
我笑着看她，“都十五了。”
婆婆很惊讶，“那不成大小伙子了？”其实婆婆到养老院才半年时间，很多事她不记得了，在家骂人骂整宿，其他人还要正常生活，没办法才送来的。
我用手比着，比我高很多的高度，“对，都快有他爸高了。”
婆婆突然想起来，“那你怎么不带孩子来？”
我无奈的答：“孩子病了。”
“怎么病了？”婆婆问。又开始要进入死循环。
“感冒了。”
“你过来吃没吃饭？”又跳入另一个循环。
“好，那我回家做饭吃。”我决定跳出去。
“你走吧，把水果拿着。”
“不拿了，你吃吧！”我朝婆婆摆摆手，走了。
中间省略了很多次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在养老院呆了40分钟才走。
回家路过两个市场，买了菜、肉、馄饨皮，还有水果：桔子和火龙果。好沉！
回到家，热了之前在妈妈家拿的包子当午饭。
儿子又在睡，没叫他，他不爱吃这次姥姥家包的包子，等他醒了再给他做。
我坐着码字，听到儿子起来，问他饿不饿。
给儿子做了西红杮鸡蛋面。
午睡了15分钟。
起来看看儿子，还在发烧，难受的躺着，只是看起来比上午有精神了些。
“儿子，你说会不会是打吊瓶那次，你旁边坐着那几个高烧的传染的？”
“不能吧，多久了？”
“有个潜伏期什么的，不就正好了吗？”
这事只能想想，又无从查证，说了一句也就算完事了。
儿子说到班里有情侣，我想起来问：“儿子，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儿子摇头。
“还没有呀？”我笑眯眯看儿子，换儿子一个大白眼。
回房间码字，到16：25才惊觉接老二的事，飞奔下楼去接，还是晚了，全班都被接走了，只有老二自己在站在老师边上。
老二跟了同学在院子里玩，我在院子里遛达，缓解长时间坐着引起的后背和脖子的疼痛。
到同学回家，我们也回家，刚到家老二要看电视，我正好做饭。
问老二吃不吃饭，她说要吃面包。由着她去。
我给炉子点上火烧水，坐到桌子边上开始包馄饨。
包了15个，没有馅了，水也开了，馄饨下锅，没一会儿就好了。
给儿子又弄了个紫菜蛋花汤。刚弄好，儿子从房间里出来，问吃什么。
把馄饨递给他，儿子端了碗去吃。
女儿吃完面包，看看我碗里的馄饨问我她吃什么。天，刚才的面包她吃到哪里去了？
“有馄饨，你吃吗？吃就给你下。”
女儿说：“吃。”
“那好，给你下5个。”
“不要，我要4个。”
“你确定？”
女儿点头，那就下4个。这4个吃的，女儿蹦蹦跳跳，说：“谢谢妈妈，太好吃了。”
吃完4个，女儿又要，“不行，”我摇头，“没吃饱就喝奶吧！”
不是不给女儿煮馄饨，女儿晚上一吃多点，就会半夜起来吐，喝奶反倒不会，所以一过19时半就不给女儿做东西吃了。
早早就和女儿睡下了。
被女儿的咳嗽声吵醒，看表23时许，起来给女儿倒了杯水，女儿喝了又睡。
还是咳几声，一会儿又咳几声，过了好一会儿女儿才睡实了。
我才睡下没一会儿，儿子又叫醒我，“妈，我烧到39度3了。”
哦，我再次从床上起来，看时间，0时许。去给儿子找退烧药。
儿子却钻起卫生间洗澡去了。
等到儿子出来，问我：“家里有退烧药吧？”
“洗澡可以物理降温，你让我找药干什么？”
“哦，那我再量量。”儿子夹着体温计，给我杯子，“帮我倒杯水呗。”
我倒了水给他，站在他旁边看他。
儿子看看我，“把药放一边吧，你别在这了，别把你传染了。”
“我在等着看你体温计呢！”我好笑的道。
“哦，忘了。”
依然39度，儿子说：“感觉倒是比刚才好多了。”
还是给儿子吃了退烧药，才让他睡下了。
我却不困了，坐下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