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师徒相见
还有半天行程，就可以到达帝都，亲王下令，队伍停下来暂作休整。苏黎倚在马车旁，遥望远处的巨大城池，皱了皱眉头，想到帝都有想杀他的皇帝，还有那个恐怖的十四王爷，他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车厢里传来动静，苏黎转身掀开帷幔，吕素素拿着水壶走下马车，一手把水递给他，一手贴在苏黎的眉间，想抚平他的皱纹。
“苏黎哥哥，中秋节我们回徽州吗？我想姥姥了。”
看着素素期待的眼神，苏黎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摸头杀。
“恩，那我们就回徽州过中秋。”
见苏黎答应，吕素素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喜悦。
不远处，一个小山坡上，苍翠的青松下，一位极美的女子，一把古朴的长剑，恬然而立，静静的看着车队一行。恢复女相的皇朝公主一袭紫金凤袍，风姿绝世，瀑布般的黑发长至及腰，简单的发髻配着一根绿色的玉簪。阳光透过繁枝洒在她秀美的脸庞，明媚娇艳，倾国倾城。
看着苏黎同吕素素亲昵的依偎动作，姬文曦眉眼间流露一抹艳羡，凝眸极久，直到身边响起阵阵剑鸣，姬文曦才收回目光。姬文曦伸手安抚住发剑身轻颤的乾坤，抬头再度看向队伍，目光停在马背上的聂帅，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
美酒在怀，帝都何惧，余光中一道清丽的熟悉身影映入眼中，聂帅急收缰绳，白马嘶鸣前蹄腾空，“苏黎，告知王爷，入城之前我会回来。”
苏黎闻言，刚刚抬起头，聂帅已经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山坡那边，于是走到庆亲王的马车旁，将聂帅离开的事告知他。
顷刻之间，聂帅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之上，青松之下躺着一缕剑穗，双眸一凝，弯腰捡起剑穗，施展轻功朝着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竹林悠悠，青澜似海，聂帅落下身影，凉亭之中，那道煮茶的身影，熟悉的动作让他有些恍惚，一时怔在那里。
直到亭中响起一道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十年未见，师尊风采依旧，徒儿倍感欣慰。”
聂帅不再迟疑，身形一闪，出现在凉亭中。
十年一别，师徒相见。
看着聂帅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姬文曦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向前一把抱住聂帅，用委屈的声音诉说着思念，“师尊，徒儿终于见到你了。”
看着十年未见的徒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聂帅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不过看到姬文曦一脸梨花带雨的表情，不禁调侃道，“我家徒儿乃皇家千年来天资第一人，如今天子皇姐长公主，可不会哭成泪人一般。”
姬文曦一听，微微颤抖的身子慢慢平复下来，用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捋好黏在脸上的头发，退到石桌前倒上一杯茶，双膝跪地，“师尊，请喝茶，这些年文曦未尽到徒儿应有的本分，希望师傅莫要怪罪。”
聂帅接过，一饮而尽，
师徒两人相对而坐。
聂帅看到桌上的道剑，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曦儿，既然回到大禹，那就好好修行，以你的资质，窥探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也不无可能，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姬文曦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
“师尊，对不起。”
聂帅明白，时隔十年，他的这位徒儿再次回到大禹，想必要对十年前的事儿做一个了结。他心知不经他人难，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于是不再相劝。
“为师陪你去一趟帝都，我也知道过了十年，皇家的酒味道有没有变。”
姬文曦再次摇了摇头，开口道，“师尊，你向来无拘无束，唯一喜好的就是美酒，放心吧！没有给师傅找到绝世佳酿前，徒儿不会有事。”
聂帅听到姬文曦说起美酒，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美酒找到了，苏黎说过还有更好的。见姬文曦已经下定决心，于是岔开话题，“十年来，为师去过不少地方，丝毫打探不到曦儿的消息，这十年，你去了哪里？”
姬文曦低下头，将聂帅的茶杯蓄满，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回复道，“暹罗”
聂帅一听，想起一人，脱口道，“暹罗女军师？”
“师尊到过暹罗？”
姬文曦有些愕然的看着聂帅，初到暹罗，容嬷嬷同她定下协议，她必须隐于暹罗十年。原来，师尊有去暹罗找她的，心中不明为什么没跟她见面。
聂帅摇了摇头，道，“四年前，听说暹罗王朝出了年轻的女军师，有惊世之才，只用三年，就以大禹治国之道将暹罗国成为南域帝国，为师怀疑是你。”
姬文曦开始将那夜之后，发生的前后种种，细致的跟聂帅讲了一遍。
听完姬文曦的讲述，唏嘘之余，聂帅倒是有些佩服那位嬷嬷，如果当时就放她回大禹，刺客对她定是不除不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一是来见见师尊，二是看看清儿，三是总有人要为那天雨夜付出代价。”
聂帅皱了皱眉，提醒道，“那夜动手的是儒门三公，而且位高权重，他们如今武道境界不低，此去必定凶险万分。”
“如今，儒门在朝堂之中已然只手遮天，皆是趋权逐利之辈，他们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儒门是天下第一，师尊是虚境之下第一，我是皇族千年来天赋第一，总要为两个第一兑现点什么。”
听着姬文曦豪气壮语，聂帅摇了摇头，“有子丘，儒门终是无敌天下。”
姬文曦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儒圣不会出手，师尊有听说过苏黎这个名字吗？”
能从姬文曦听到苏黎这个名字，聂帅有些惊讶，他这次去帝都，就是因为他，点了点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姬文曦起身为两人换上新茶，道“苏黎的四句圣言，只要传到儒门子丘耳中，儒门再如何生变，儒圣再已无法出手。还有，苏黎”
姬文曦说到一半，发现说这个不合适，假装不经意的用手捋了捋额前的秀发。
看到姬文曦欲言又止的模样，还露出小女人模样，聂帅突然有些好奇，“苏黎，他怎么了”
不过姬文曦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岔开了话题，说在暹罗遇到一个老道长给她看相，说她二十岁有一道坎，劫数难逃。
聂帅一听，愤然道：“是哪个相师给你算的？”
看着聂帅有些激动，姬文曦笑道“师傅是准备找那个看相的算上一卦吗？”
聂帅则语气发狠，“哪里来的骗子胡说八道，我去杀了他。”
姬文曦顿时哑然，调侃了一句，“师尊，你打不过他，道长比你厉害。”
看到姬文曦在调侃他，来而不往非礼也，聂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思片刻，“我们说回苏黎，他怎么了”
看着师尊又把话题绕回苏黎身上，于是姬文曦说了一些夸赞苏黎才高八斗之类的话，准备糊弄过去。
聂帅一听，你糊弄谁呢！见姬文曦不说实话，假装带着惋惜的语调接话道，“不过可惜了他这才华！当今皇帝给暗夜门下了一道天字号格杀令，指名让我去杀他，我很快就会完成任务。”
闻言，姬文曦有些惊愕的看着聂帅，想从师尊的脸上看出是不是在忽悠她，可惜，让她失望了。
事实上，天字格杀令这回事是真的，聂帅没有说谎，姬文曦自然感觉到聂帅说的不假，顿时有些慌了，想起在帝女湖答应他的事，连忙说到，“师尊，可不可以收回成命。”
“让我抗旨？”
聂帅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徒儿，心中直呼女大不中留。
姬文曦则低下了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