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象乱

    镐京，司天监

    漫天星辉的照耀下，一座高达百米的六角塔楼耸立在司天监正院的中间。塔身是几十块打磨成六边形的巨石逐个往上堆叠而成。越往上巨石被打磨的越大，让整个塔楼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型蘑菇，呈现上粗下细的外形。一条悬空的石阶沿着塔楼的外围蜿蜒而上，这就是历代司天监用于观测星象的观星楼，最上面的楼顶是一块直径数米的巨石，叫做望星台。

    观星楼历经千年，到了今天，丝毫看不到风霜侵蚀的痕迹，依然傲然耸立，蔚为壮观，不由让人感叹一句，修建此楼的工匠们巧夺天工般的技艺，令世人心生无限敬意。此时，监正袁中堂手持星盘站在望星台的边沿，全神贯注的看着满天星辰。身后站着的是手拿司历本的少监。台上狂风呼啸，吹得二人衣袍猎猎作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

    眺望星空，袁中堂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之色，今天的夜空好像被一层似有似无的烟雾笼罩，让原本清晰可见的星辰呈现出一片混沌。平常一些很容易看到的大亮星，比如天府，紫薇，荧惑等，星光皆是一片黯淡。比起星光黯淡，北斗七星更加严重，已经消失在了原本的方位。

    袁中堂心中大骇，坐上司天监正一十三年，从未见过今天晚上的繁星像如此反常。他飞快的拨弄着手中的星盘，始终未能算出北斗七星的具体方位。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司中典籍记载的无数历史星象逐一在脑中闪过。

    半个小时过去，袁中堂睁开双眼，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少监道：“曹少监，你立刻返回司天监，将寰宇星经取上来，还有，请明监副一起上来。”

    曹少监领命下楼离去，袁中堂再次抬头看天，望气术下，漫天星辰已愈加模糊。不过收回望气术后，一切如常，漫天星辰没有异样，北斗七星依然还在。完全符合寰宇星经里面描述的繁星归隐，北斗移位之象。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曹少监和明监副来到望星台。

    “参见大人，”两人对袁中堂抱之拳行礼。

    袁中堂转过身说道：“明监副，你且看看今日之星象，先不要用望气术。”

    明监副抬头看了看天幕，然后回答道：“各星方位，亮度，行轨皆为正常。”

    袁中堂点了点头：“再用望气术看。”

    明少监施展望气术，再次看向天幕，发现天象已然骤变，眼前的天幕几乎一片空白，万千繁星几近消失，一声惊呼：“大人，怎么会这样？”

    袁中堂没有说话，带着两人来到中间的石桌，吩咐曹少监打开寰宇星经。“打开第三卷”。

    曹少监把寰宇星经平摊放在石桌上，翻开至第三卷，卷首语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异魔乱】，继续往下看，只见正文记载：异魔乱象，表现极为特异，开望气术观之，繁星呈归隐之态，北斗移位，以常眼观之却无此象。

    异象出，灾祸临

    再看注解：

    禹历元年，二月初五惊蛰，吾司首次观得此象，天上繁星呈归隐之态，北斗移位不得见之，暂录于星经。三月初，姬王立禹旗，带兵横扫六合八荒，结束诸朝割据，建立大禹帝国。同年九月，极地异芒天降，修行之术现世，诸多惊才绝艳之辈横空而出，立万教呈大争之兆。禹历七年，战乱消停，朝政稳固，万民安定，然异兽自溟海出，高达数丈，肆虐九州，朝野同气倾力抗之。禹历十年，异兽逐至深海不得出，天象返初，浩劫过后世间百姓十不存一。至此吾司确定此十年发生的诸多匪夷所思之事皆为此异象衍生。

    同年吾司将此星象定名异魔乱，极地异芒为复苏灵力。

    合上星经，袁中堂再次看了看天空，道：“明监副，你怎么看？”

    明副监思虑片刻回答道：“大人，对应书中记载，应该是异魔乱无疑了。不过按书上所载的异象出现后，先是极地异芒落下，灵气复苏，修行界迎来辉煌，接着溟海异兽浩劫，这里面好像有一定的逻辑性关联，感觉像是……”。

    袁中堂颔首，接着明监副的话，说出了心中同样的感觉，“是不是像是有一只手在推动着它乱象的发展？我也有同感，冥渊异兽应该是异魔无疑，被驱逐之后，天象回归正常。”

    两人对望了一眼，异魔乱异象时隔千年，再次出现，按星经描述，异魔乱预示着将有天大的浩劫降临，想到这里，两人同时露出凝重之色。

    过了一会儿

    袁中堂继续说道：“曹少监，请司历本，录笔。”

    曹少监领命，打开司历本，将袁中堂接下来说的话，一一记在司历本之上。“禹历一千零一年，二月初三，惊蛰，吾夜观天象，星象出现繁星归隐，北斗移位之象，同监副明宗共同确认，该星象为寰宇星经所记载的异魔乱之象—袁中堂。”

    待曹少监记录好后，袁中堂摆了摆手，让两人先退下，袁中堂要用自身的一滴精血为煤，激活星盘进入更深层次的演算。无论如何，为了天下苍生，他也要赶在繁星彻底消失之前，从中寻得一道天机。

    令人离开后，袁中堂从星盘底部取出一根金针，在中指上轻轻一挑，一滴异常艳丽的血珠出现在针尖。血珠慢慢消失的同时，金针也由金色变成鲜殷红之色，然后将金针放回星盘。

    刹那间，袁中堂手中的星盘顿时散发银色光芒，接着从他的手中慢慢漂浮升起，在半空中快速的旋转起来，星盘中的星键也如流星般快速游走，让人看的眼花缭乱。袁中堂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星盘，静静的等着星盘推演结果。

    突然，星盘银色光芒大盛，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并出现剧烈抖动，显然是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阻力，而它正在与这股力量对抗。

    见状，袁中堂再次施展望气术，果然，夜空之中的漫天星辰已完全消失，才导致星盘出现异状。

    片刻之后，星盘银色光芒敛去，星键停止游走，飞回袁中堂手中。袁中堂看到星盘推演的结果，面色有些难看，显然星盘受到影响后，结果不胜人意。收好星盘，转身下了观星楼，换了一套衣服出了司天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