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姐姐
李烨刚洗完澡，坐在天台上吹风，放空的思绪被一通电话猛然拉回神：“江哥，啥事啊？这么晚了还找我？不像你的风格啊。”
宋江把弄着手里的笔，似不经意一般：“问你个事。”
李烨抓了抓头发，不解：“啥事啊，你居然不会？还需要劳烦您老人家亲自给我打电话？”
宋江思索了一番，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问我怎么去追，我不会，所以我才来问一下你。”
李烨皱皱眉：“谁啊？”
“你不认识。”宋江一语概括。
李烨戏瘾上头：“不是！你在外面有别的狗了？你把我置于何地啊！”宋江云淡风轻，没有被李烨影响：“正经点。”
李烨见好就收，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咳。让李大师来给你们分析分析，首先，你朋友和人家女孩子熟吗？”
宋江思考了会儿，道：“之前很熟，现在有点生疏了。”
李烨“啊”了一声：“闹矛盾了啊……那就对症下药呗，女孩子最喜欢那些惊喜什么的了，送点人家喜欢的东西给她不就好了？”
宋江微微一怔，有些紧张地扣了扣手指：“我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怎么送？”
李烨被风吹得有点迷糊，下意识开口：“主动点问呗……等等！江哥，你刚刚说的是你？！”
宋江语气淡淡：“没有，是你听错了。”
李烨激动了：“江哥，你不能这么藏着掖着，嫂子究竟是谁啊？”
回应李烨的只剩下一串忙音，宋江干脆利落地把电话给挂了。
李烨：！！！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汇报！
苏苒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鸟食撒了出去，白鹦鹉十分嫌弃地看着她，转身就钻到许辞手里蹲坐着。
苏苒向许辞控诉白鹦鹉的行为：“自恋鬼！我被它欺负了你居然不表达表达？”
许辞轻笑着弹了白鹦鹉一脑瓜崩：“和小苒苒说对不起。”
白鹦鹉鄙夷地看看苏苒，又一脸讨好地蹭了蹭许辞的手背。
苏苒气成了个包子：“自恋鬼！替我出气！”许辞眼里是能溺死人的宠溺，推着白鹦鹉踉跄往前走了两步：“快点说对不起。”
白鹦鹉极不情愿，扑腾了两下翅膀：“对不起，对不起。”
苏苒才不管它情不情愿，心情极好接通了电话：“喂？”
李烨尖叫着仿佛都要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似的：“苏姐！江哥终于开窍了！”
苏苒默默的把手机挪远了一点，挑挑眉：“怎么说？”
“你猜怎么着，江哥来找我问我怎么追女孩子诶！铁树开花了！”李烨愿称之为人生中所遇奇迹之一。
等苏苒挂了电话就听到许辞问道：“谁啊？”
苏苒嘿嘿直笑：“就一个小胖子，刚刚给我汇报八卦呢。”
许辞点点头，一副了然，眼底带着笑意：“看来小苒苒的异性缘很好啊！”苏苒不解地看着他，许辞示意她看向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亮，一条消息飞快闪过，苏苒嘿嘿地挠挠头：“没有啦，这是小时候的朋友，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许辞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很快又掩盖过去，话里是化不去的柔意和无奈：“小苒苒，你撒谎了哦。”
苏苒撇撇嘴，话里不由染上几分撒娇的意味：“诶呀，知道你了解我啦！”
“行了行了，快回消息吧。”
s：苏姐，你喜欢什么东西啊？
似乎是害怕苏苒没看见，特地多发了几遍。
苏苒饶有兴味地打趣他：“叫声姐姐来听听，我就告诉你。”
突然手机就安静了，苏苒顿感无趣，准备把手机放下时，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是宋江发来的语音。
有了前车之鉴，苏苒这下学聪明了，跑到阳台才点开语音。
少年的声音低沉悦耳，又带着年少特有的清亮，凑近了一听，仿佛好像是本人靠在耳边朝她讲话，勾得人心痒痒：“姐姐。”
仅仅两秒的话，苏苒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耳朵都要冒烟了。
s：现在苏姐可以告诉我了吗？
苏苒选择直言不讳。
小酥：帅哥。
那边静了好久，似乎是被苏苒的话惊到了。
苏苒吹了会儿风，掉头回到病房里，看到白鹦鹉歪头看着她，一时间感觉有些微妙。
半晌，白鹦鹉扑腾了几下翅膀，扯着嗓子叫：“小苒苒，小苒苒。”扭头看到许辞眼里含笑看着她。
一一一
宋江微微抿嘴，盯着手机上的消息有些不知所措，思索再三，登上了校园网的账号。
校园网上有一个很早的帖子，是为了评选名义上的校花校草专门开的，毫不意外地，他在榜首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这张照片好像是在图书馆时被偷拍的，照片有些模糊，但是不妨碍下面的好评如潮。
我应该……也算挺好看的吧……可是万一苏姐不喜欢呢？
宋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容貌焦虑。
s：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小酥：帅的。
宋江有些慌张，一本正经找到了宋沅。
宋沅剥了个橙子，不明白宋江有什么事找自己。
宋江沉思了一会儿，抬头严肃地看向宋沅，弄得宋沅也跟着一并紧张了起来。“爸，你觉得你长得帅吗？”
准备激动起身的宋沅：“？？？”
被宋江打断二人世界，偷偷从房间溜出来，表面口渴倒水，实则偷听两父子讲话的姜绵：“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宋沅认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看向他：“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丑？”
更过分的是，你居然也会觉得你爹我丑。
斜眼瞥见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姜绵，特地补上一句：“最重要的是，你居然也会还有你妈丑？”
姜绵：“……”真的假的。
宋江：“……”我可没这样子说，污蔑，这纯纯的污蔑。
姜绵一脸“既然这八卦有关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听听”的模样。
宋江微微撇头：“苏姐说她喜欢帅的。”
姜绵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家儿子，皮肤比她一个女人还要好，嗯，不错不错。
性子比鬼都冷，不行不行。
宋江看着姜绵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心里也跟着一上一下的。
姜绵忽然问道：“你那天听了你爸的故事总结出的那死皮赖脸的一招，你具体表现在哪里？”
宋江沉默许久：“送了束花。”
姜绵：“？？？”就这？
看着宋江一本正经的样子姜绵简直恨铁不成钢：“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完又颇为惆怅：“哎呦，照你这个进度，我都怀疑我此生还能不能见到我的儿媳妇。”
宋江略微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指尖：“那怎么办？”
姜绵轻轻咳了两声，那架势，仿佛要把毕生所学传授给宋江的模样。
一一一
宋江有些头痛的消化了一下所学内容，伸手去逗弄歪歪扭扭探头探脑的小雏菊。
许是他的举动惹得小雏菊不快了，不惜牺牲一片花瓣来威胁他。
宋江停了手，愣神了两秒，捻着嫰黄的花瓣从窗口丢弃。
一一一
宋江有些头痛地按了按眉心，找到自己的考室，坐在最靠门口的位置心不在焉。
“宋江！”
宋江微微抬眼，就看到一脸欣喜的何荨：“嗯。”
何荨早已对宋江冷淡的态度习以为常，继续亲昵地靠过去：“宋江，你吃早餐了吗？”
“没。”
何荨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从包里拿出两个小面包放到宋江面前：“拿着先垫垫。”
宋江淡淡瞥了眼：“我不习惯吃早餐。”
何荨调皮地笑笑：“那也得吃啊，不然得了胃病就不好了。”
苏苒几乎是和监考老师同时进门的，气喘吁吁的，宋江很想问她怎么了，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关心她，即使是同班同学，即使是前后桌。
这个认识让他有些烦躁。
何荨抿了抿嘴，她和宋江的位置是整个考室里最远的距离，即使如此，这也是她努力了很久很久取得的和宋江同考场的机会。
她希望能通过努力最后能有底气与宋江肩并肩站在一起。
宋江能感受到苏苒答题的速度很快，他有些欣喜，又有些紧张。
欣喜的是苏姐还是那么厉害，还是记忆里的苏姐。
紧张的是苏姐永远那么厉害，他有些担心最后的最后自己能不能配上苏姐。
苏苒拿在手里的笔心不在焉地转着，她撇头看着收完卷子后有点犯困的宋江，眼神又瞟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链，忽地面前被挡了一大片，不耐地“啧”了一声。
何荨一下课就来到宋江面前，模样亲昵：“宋江，你考得怎么样？”
宋江有些不悦地微微皱眉，她挡住了苏姐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还行。”
见何荨似乎还想说什么，他主动错身拍了拍苏苒桌面：“苏姐，你最后一题怎么写？”
何荨嘴角抽了抽，自己面对最后一道题没有一点思路，识趣地离开。
苏苒撑着脸，一下子就看出宋江的意图，轻声道：“你这是……拿我给你来挡桃花用了？”
偏偏宋江真诚得很，见苏苒说了出来，干脆点点头：“嗯。”
苏苒看了看被宋江压着的题目，浅浅笑道，话里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这样子的话可不是好孩子啊。”
宋江自知耳根子有点发烫：“那我请你吃饭做为补偿吧。”
苏苒轻笑，摆摆手：“不用了，我还要去照顾自恋鬼呢。”
宋江抿抿嘴，赌气似的猛然抽回手，连苏苒的试卷都被带着飘落在地。
苏苒：“……”
苏苒叹了口气，弯腰捡起试卷。
宋江抿抿嘴，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忐忑地看了苏苒一眼，却发现苏苒眼里带着调侃的笑意，正在微微撇着头看着他。
被抓包的宋江耳尖微红，连素日里带着凉意的猫眼石都有些灼人。
苏苒轻笑。
要不要这么容易脸红啊喂，你这样子很容易让我犯规喔。
“喂，袁叔。”
许辞轻轻推着白鹦鹉往前踉跄了两步，手机里传来袁叔的声音：“你腿怎么样了？”
“有小苒苒亲自照顾，好得很。”
许辞话里是掩盖不住的炫耀，袁叔自动忽略他的话，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告诉小苒这个周末有个单子，你的情况不大好，我让宥子明天过去和她一起赴宴。”
许辞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胡来，有些不确定：“宥子能照顾好小苒苒吗？”
袁叔都逐渐有些鄙夷他了：“你是不是真的认为小苒手无缚鸡之力啊？”
许辞轻笑，看着白鹦鹉有些气恼地啄了啄他：“那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