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道无形
严正初跟万丈殿殿主不知道他们出来后。
李玄在那个洞天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李玄出来之后，容貌变年轻的同时，心情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压抑。
有时候还会跟他们谈笑几句。
到了深夜，李玄拿出那盏三魂灯放在床头。
他就这样趴着，看着那盏三魂灯。
三年之前，他心怀仇恨被扔到死人涯自生自灭，三年时间，少女用一次次认真的生活将他内心的愤恨一点点磨灭。
少女的死去，又让李玄点燃复仇之火。
而现在，李玄只想打出死人涯，走向那山巅，把梦秋复活。
然后，他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封梦秋为李朝皇后。
至于杀人，那是顺带的事情，杀人，能提升他的境界。
幸好，李玄可杀的人有很多。
不过，作为曾经位于山巅的人，李玄不会傻到完全依靠系统。
他想走出一条自己的道。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李玄一直在死人涯窝着。
整天除了喝酒，赏雪，就是下棋与悔棋。
直到，来年初雪。
“道友，真的要走了吗？”万丈殿殿主带着一众精锐出来相送。
这一年时间，万丈殿利用百花泽的所有资源培养出六名炼神境，又对敌对势力飞鹰涯不断蚕食。
再过些时日，估计就要大举进攻飞鹰涯。
不过，万丈殿殿主知道，他们这种在李玄看来，只是小打小闹。
李玄的身份，万丈殿殿主心里也有猜测。
李玄姓李，李朝也是李姓。
所以，大概是被扔到死人涯的皇亲贵胄。
李玄朝着万丈殿众人拱拱手。
“这段时间，多有叨扰。”
万丈殿殿主拿出一枚储物法器。
“这里都是我万丈殿的陈年佳酿，还请道友收下。”
牵着马的严正初眼神有些漂移。
李玄把储物法器收下。
“那就，下次再会。”
万丈殿殿主拱拱手。
“下次再会。”
其实他们都知道，估计没有下次。
李玄此去，生死难料。
而万丈殿殿主寿元已经无多，始终晋升不到那个玄而又玄的踏山门境。
看着李玄跟严正初远去，万丈殿殿主心有感慨。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与李玄这种高人把酒言欢。
万丈殿殿主站了半个时辰，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到了山峰后，万丈殿少殿主急匆匆地朝他跑过来。
“爹！不好了！”
万丈殿殿主紧皱眉头。
难不成又有什么隐世不出的势力打来了？
李玄现在还没走远，自己御空过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事？”万丈殿殿主问道。
“酒窖的酒都空了！”
万丈殿殿主倒退一步，他捂住心口。
“啥？”
“酒啊！酒都没了！”
百岁老头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嗖一声遁入酒窖。
偌大的酒窖，空空如也。
片刻后，万丈殿殿主杀猪一样的声音从酒窖里传来。
“爹！”
少殿主直接冲进去。
他修道数十载，第一次见到老头儿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我珍藏的酒啊！我最舍不得喝的酒啊！”
酒窖里，有个只有李玄知道的小地窖，里面几罐他舍不得的佳酿已经被人搬走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道友，酒不错，但不拿出来分享就是你的不对了。
“大人，我们就这样搬空别人的酒，是不是有些缺德？”
严正初说道。
李玄抬手在他后脑勺扇了一下。
“觉得缺德你可以不喝！把昨晚喝的酒还给我！”
严正初往后缩了缩脖子。
“大人，缺德跟喝酒这是两码事。”
他偷偷看向李玄，李玄骑在马背上，手里拎着一壶酒。
这一年来，大人没有像之前那样阴翳，反而多了不少笑容。
虽然严正初也不知道为什么李玄变成少年模样。
“正初啊！”
“在！”
“搬山拳以后不需要练了。”
这一年，严正初每天都会打上一百回搬山拳。
尽管他已经断了一条手臂。
“那大人，接下来我要怎么做？”严正初问道。
“什么都不做！”李玄说道。
“什么都不做？”严正初有些挠头。
李玄点点头。
“死人涯的功法，只有那本搬山拳看起来还算凑合，你已经练够了，再练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至于神通，那些不入流的神通，没必要去练。”
严正初满脸激动。
“是！大人！”
只见李玄翻身下马，他抛出一壶佳酿给严正初。
严正初左手稳稳接住。
“站个高点的位置，别跟过来。”李玄走路的时候有些摇晃。
“大人，您这是”严正初不解。
李玄回头笑道：“正初啊！且看你家大人！踏山门！”
李玄一步踏出，转眼间，来到了一方天地之间。
悬浮于空，周身闪着道则波纹。
通神境晋升到踏山门境，需要悟出一丝道，才有可能进入踏山门境。
大多通神境修士，终其一生都无法迈入山门。
比如万丈殿殿主。
李玄不同，他曾位于那山峰。
只要李玄愿意，他随时都有可以一步踏山。
只是李玄不愿意这么做。
这一年，他一直在参悟体内的道果：灵罗。
作为一个连李玄都没听说过的道果，灵罗实在过于神秘。
而在参悟那枚道果的过程中，李玄对自己修的大道，有了一些怀疑。
严正初看着空中的少年，心潮澎湃，牵着缰绳的左手紧紧握住。
李玄抬眼看着天空，此时乌云密布，紫雷滚滚。
曾经，他走了那条无敌路。
也是一条无敌道。
无尽大陆数十万年，唯有他跟那位初代楚王，真正走过那条无敌路。
走过一次无敌路，在走一次也无妨，但是不够！
他要面对的，是圣师天衍道人、是李朝武神李道宰，是那个先天灵圣的女人。
李玄立于天地之间，天空的雷电越聚越多，滚滚威势，顷刻间，无数道紫雷形成一条紫金巨龙。
不断盘旋在空中，每一片龙鳞都是由雷电构成。
每一声龙啸，都在不断散发强大的威能。
死人涯，万丈殿殿主御空看向那方天地。
与此同时，不少隐世不出的通神境强者纷纷御空。
死人涯不是没有出现过踏山门境的强者。
但是晋升踏山门境的修士，从来没有引动过这般天象。
“紫雷形成的巨龙。”万丈殿殿主凝视着那个天象。
“爹，之前晋升的修士，有过这般天象吗？”少殿主问道。
万丈殿殿主摇摇头。
“能引动几道紫雷就已经非常妖孽，这等由紫雷构成的巨龙，还是第一次见。”
李玄，为什么会被扔到死人涯？这是万丈殿殿主想不通的事情。
暗处，柳飞叶不知何时出现。
“只是一条巨龙吗？若只有这等天象，当个天骄可以，但是对上无尽大陆的妖孽，只有送死的份。”她看着空中少年模样的李玄。
那个李无敌，已经过去了吗？
当年的李玄，一入山门境，引动的天象可谓是震古烁今。
整整白条巨龙盘旋在李朝上空。
巨龙一直盘旋，不断咆哮。
柳飞叶皱眉凝视，不对劲，这个天象有些不对劲。
这条巨龙，似乎在柳飞叶呼吸急促，似乎在求饶
顷刻间，无数巨大的虚影倒映在天空中。
手持宝刹的怒目金刚。
双手合十的低眉菩萨。
一剑独尊的世外剑仙。
散发黑气的天外魔神。
身背巨剑的妖族至尊。
紧接着，各种山川水流出现，池中游鱼，空中飞鸟。
巨龙不断咆哮。
勾勒出一幅众生画像。
万丈殿殿主拔出短剑，朝自己的手臂刺去。
“爹！您这是！”
“不这样做的话，我也会晋升踏山门境！”
曾经他无比渴望晋升到那个境界，知道亲眼看到曾经纵横死人涯的妖孽，在晋升踏山门境的时候，被身披银甲的战士一枪捅死。
要是他晋升到那个境界，万丈殿就将不复存在。
数股气息不断喷涌，那些隐世不出的通神境，此时此刻，已经晋升为踏山门境。
暗中的柳飞叶不断吞咽唾沫。
她已经看不懂这个天象了。
那些都曾出现在无尽大陆的顶级大能，尽管只是天象虚影。
但还是能让柳飞叶感受到一股威压。
李玄，到底悟出了什么道？
李玄抬眼望去，无尽神魔虚影全部出现。
“大道吗？既然是大道，就不应如此小。”
李玄缓缓望向一处，正是柳飞叶隐藏的方向。
“你说是吗？”
柳飞叶一惊，她喃喃自语。
“大道，不应如此小”
李玄往前踏出一步，赤影出鞘，被他握在手中。
既然是大道，那吾辈修士，为何终其一生，只修一条道？只能修一条道？
道果三千，真的只有三千？
道果灵罗又是何物？
想让我以杀证道吗？
杀道？又怎能敌得过无敌道？
而无敌道，又怎能敌得过天衍？
道道金色光柱落下，将漫天神魔，山川流水全部禁锢其中。
一个金色的牢笼，瞬间将这漫天神魔禁锢。
金色光柱三千道，暗示着大道三千，李玄的意思是大道，并不只有三千。
而且他们所谓的吾辈修士，被这三千大道禁锢！
柳飞叶捂住心口，她道心隐隐被撼动。
“以天地为牢，以三千道果为禁锢，吾有一剑，要问这天地！”
赤影通体血红。
李玄的声音响彻整个死人涯。
“若是大道，为何只有三千道果？这大道，太小了！”
一剑斩出，金色牢笼破碎，巨龙咆哮，漫天神魔瞬间炸开，无数道则错乱地交织在一起。
李玄一步走出，这一步！
踏的是山门！踏的也是无尽大陆中那条狭隘无比的大道！
李玄的道，是无形！
大道无形！
柳飞叶口吐鲜血，撕开虚空裂缝，逃遁而去。
无数银甲兵士缓缓浮空。
为首的银甲将领，骑着一头蛮牛，手持巨斧，眼中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