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在白蔷薇岛上举办庆典的同时，翡翠盆地的碧心城中也有一群神祇正在聚会。
在伊莎一行游玩于白蔷薇岛上的这两天，黑暗大陆上诺斯神系的群神们溜到了碧心城外的界墙那检查这一处法则所发生的变化。
轮番上阵后，众神得出了结论：目前只有这一小片界墙的法则发生了变化，从完全隔绝两边连通，变成了允许光明大陆那边的人鱼泡泡单向通过。
目前人鱼泡泡通过的速度也不快，一整天也只能挤过来一个，像是有谁在那堵法则界墙上钻了个小孔，这才有了这点变化。
这个问题造成的影响不大，但因为“世界壁障”的真相仍然不宜公布，众神一起在这片界墙外做了一层遮掩，同时为了封锁消息，风神艾布纳用神力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大口袋罩在这一片界墙上收缴这些飞过来的泡泡，等合适的时候再将它们还给泡泡的递送目标。
解决完此行的正事，艾布纳邀请众神就近去碧心城中稍做小聚。
“难得大家能凑得这么齐，今天只差尤利塞斯没能来了。”风神行宫内，艾布纳挥退了所有的神侍，只留下一室神祇。
为了隐藏彼此之间的亲密联系，诺斯神系的众神这些年很少聚齐，他们在黑暗大陆南部的其他神祇眼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只是因为地域原因还算熟悉的关系，除非有什么大事才会一起抱团商量一下，平时每个神都表现得有自己的远近亲疏。
譬如羽族神祇艾布纳，在外界眼中和半身人神祇凯亚关系最好，和妖精神祇皮科尔关系也不错，但是和北部的其他几位神祇就交情平平，关系最差的是龙神尤利塞斯，尤利塞斯还嘲讽过艾布纳的翅膀。
妖精神祇皮科尔一边给大家分发食物，一边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被那条小黑龙盯得死死的。”
矮人神祇芭芭拉拿出两瓶美酒，还想再拿一瓶出来的时候被兽人神祇莉娃叫停：“芭芭拉，两瓶就够了，大家就小酌两杯。”
芭芭拉叹着气把剩下的酒塞回储物空间，“好的吧，这边只有我爱喝酒，高兴的时候想拼酒都没人陪。”
“噢，芭芭拉，别沮丧了，说不定用不着多久，伯纳尔他们就穿过界墙过来了。”人族女神安琪拉拿出七只水晶高脚杯，将芭芭拉拿出的美酒倒入其中。
人族的另一位神祇塞德里克拿起其中一杯酒说道：“是啊，界墙这次变化多半是母神造成的，只要她苏醒了，那么离我们重聚的日子也不远了。”
妖精神祇皮科尔也点头赞同道：“爱丽丝他们不会去变动界墙的法则，事实上他们即使想变动，在那堵法则界墙建成之后，没有与父神一个等级的力量，即使算是界墙建造者之一的爱丽丝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其中的法则。”
这也是大家检查完界墙后举行聚会的原因之一，母神的醒来，对诺斯神系的群神来说是个很大的好消息。
“不过没有直接突破界墙，也许母神刚醒不久还在梳理力量？”半身人神祇凯亚猜测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值得干上一杯！”矮人神祇芭芭拉向大家举杯道。
在场的七位神祇齐齐举起装着金色酒液的水晶高脚杯，一饮而尽。
吃吃喝喝之际，从不出现在神庭的人族女神安琪拉询问起了前两天其他神祇谒见神王时发生的那件大事：“我听说，费力克斯大哥出现在了神庭？”
“准确来说，是一位和费力克斯大哥幼年体一模一样的、同样有着黑暗之神神格的幼年神祇。”妖精神祇皮科尔说，“并且被神王承认为他的子嗣。”
“那不就是费力克斯大哥吗？”
“我们只见了他一面，但是他完全不像记得我们的样子。”芭芭拉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要不要找机会私下接触试探一下？”
“现在这个档口……大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半身人神祇凯亚边咬着焦香滴油的肉串边说，“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一直是拖延时间，现在已经等到了母神的苏醒，再拖到母神消化了白之神的全部力量穿过界墙，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凯亚是智慧之神，大家也认同他这个决定才是明智的做法，妖精神祇皮科尔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叹气道：“话虽如此，可我还是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费力克斯大哥啊！”
兽人神祇莉娃接过话说：“谁不想知道呢？我还一直想知道那位神王到底是我们的父神呢？还是索耶斯？还是父神和索耶斯的混合体新神？”
听到这话，在场的神祇皆是一个激灵。
“唉，我都不愿意想索耶斯和父神索耶斯混合体新神这两种可能性哪种更恐怖一点。”人族神祇塞德里克吞了口口水。
半身人神祇凯亚也叹了口气，“若是千年前有人告诉我说，智慧之神凯亚啊，你以后会连自己父神都分辨不出来，我绝对不会相信。可现在，观察了快一千年了，我还是无法确认那到底是不是我们的父神……”
千年前黑暗大陆上的最终决战，诺斯群神们的父神奥斯丁独自去对战敌神索耶斯的本体，而凯亚他们则分头对上了索耶斯的从神分身。
也就是在这场最终决战中大家才知道了索耶斯的一张底牌——创神级别的吞噬能力。
作为敌对方的创世神，疯狂残忍的索耶斯在决战前吞噬了几乎所有他所创造的神祇和种族生命，最后出现在凯亚他们面前样貌熟悉的老对手全都是有着索耶斯意识的傀儡□□。
等诺斯群神解决完各自的敌人，赶去支援奥斯丁的时候，他们熟悉的父神已经消失了。
凯亚是当时第一个赶到奥斯丁与索耶斯决战现场的神，他抵达那里时索耶斯的躯体已经倒在了地上，而现场站着两位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的神祇——他们的父神奥斯丁，和应该已经被索耶斯吞噬而陨落了的魔神修伊。
奇怪的是，奥斯丁与修伊记忆都有问题，他们两个完全不记得凯亚，也不认识其他的神祇。
那之后已经过去了千年，这一千年中凯亚确认了魔神修伊只是失去了记忆，他的性格语言和行为都与之前完全相同，只有力量属性好像因为被索耶斯吞噬的遭遇而有一些变化。
但是那位神王奥斯丁就不一样了，他与凯亚的父神奥斯丁相差很大，即使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也掩盖不了内里巨大的差别，凯亚在决战现场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敏锐地发现了——
神王奥斯丁看着凯亚时眼中没有温度，那绝不是从前父亲见到孩子的目光，而更像是索耶斯看他的从神们的样子——像是看一群蝼蚁，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同时，当凯亚意识到不对升起敌意时，他真切地散发出了杀意，并且差一点真的就对凯亚动手了。
眼前的神祇有着父神的躯体，自称奥斯丁，但身上同时涌动着索耶斯的力量。
凯亚当时就开始怀疑那场决战的最后胜利者到底是谁。
当然，若真是父神的记忆出了问题，不再记得母神与他们，面对一群陌生的神祇，也确实可能会出现这种陌生的状态。
凯亚无法分辨是哪种情况，当时只能假作臣服先稳住那位神王，他想着不管是哪位神祇记忆出现问题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争取到时间后面可以再慢慢观察。
可神王奥斯丁在这千年中都在神庭深居简出，凯亚见到他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能够接触的机会寥寥无几，每次见面，凯亚都觉得对方陌生中透着一点熟悉，那一点熟悉又无法掩盖住其他陌生的地方。
“费力克斯大哥的神格，当时是落在了索耶斯手中吧。”风神艾布纳说。
妖精神祇皮科尔点点头道：“我那时亲眼所见。”
兽人神祇莉娃闷声道：“可如果当初胜利的确实是父神，他也肯定会从索耶斯那夺回黑暗神格尽最大的努力复活费力克斯大哥的。”
“但如果是索耶斯……用黑暗神格创造出一位与费力克斯大哥一模一样的黑暗神，或者直接复活费力克斯大哥，就为了看他与我们自相残杀，这种事索耶斯绝对做得出来。”矮人神祇芭芭拉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沉声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不用思考那位神王是谁。”半身人神祇凯亚开口道，“母神已经苏醒，等母神过来见到他，我们自然能知道那到底是谁。”
先天的创世神祇与凯亚这些后天诞生于创世神手中的神灵力量不在同个层次，就算那位神王其实是诺斯众神的敌人，他们一起上也绝对无法消灭他，相反的，只要同为创世神之一的母神苏醒恢复后来到这里，两方的实力比就能立刻拉平。
所以凯亚才说他们的策略就是拖延时间，拖到有创世神对创世神。
诺斯群神对于战胜南部那群神战后才诞生的新神还是很有把握的，等战胜对手后便去支援母神，势均力敌的时候己方的力量再有增加，这样胜利的天平怎么也会向他们倾斜的吧？
当然，在对是否能战胜敌人的担忧之外，凯亚知道大家其实更恐惧的是——如果那不是他们的父神，如果当初是父神败在了索耶斯手下，那……即使打败了敌人，他们的父神还能回来吗？
大家一直在害怕——害怕失去父亲。
众神沉默了一会儿，半身人神祇凯亚开口道：“说起来，神祇陨落后又复活的，我们之前也只见过魔神修伊一个，所以说神祇复活是有什么条件呢？复活后一定会失去记忆吗？”
听到凯亚提起修伊，风神艾布纳想起了什么，对大家说道：“我觉得神祇复活后可能还是会有一些变化的，你们知道吗，修伊那家伙，前两天拦住我说要追求安琪拉。”
“——哈？！”
众神齐齐看向人族女神安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