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的话就是神谕
青龙背负双手，踏入杂物之内。
“天王，就是这对狗男女。”武辛跟在后面点头哈腰，搓着双手，神色谄媚。
“柳妙凡？”梁锋看到来人，微微一愣。
青龙也微微一愣。
三年南征北战，手下亡魂无数，杀人杀得太多，他都快和玄武一样得精神病了。
也快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
是啊，他叫柳妙凡啊，这个普通又俗气的名字，伴随了他的前半生。
柳妙凡目光一敛，并未作答，目光扫到衣衫凌乱，衣不蔽体的边映蓝身上，剑眉微微一皱。
边映蓝脸色疑惑
虽然这张脸是柳妙凡，但气质怎么变得这么多？
他原来是那么儒雅随和的人，现在却显得冷漠无情，生人勿近。
或许他不是柳妙凡，只是顶着柳妙凡这副皮囊的妖魔。
一旁跟上来的朱雀问道：“青龙，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朱雀莞尔道：“总有一些旧相识，不经意间偶然相遇。
何必装作不识。
随你处置吧。”
说着，朱雀转身离去。
武辛一脸忐忑道：“青龙天王，您该不会真的认识这对狗男女吧？”
“梁锋，何以落得这般田地？”柳妙凡解下外衣，盖住边映蓝一身春光，同时看向梁锋。
梁锋苦笑一下，没有出声，他在柱子后面摸到了一颗石子，正在用力搁着绳子，但现在似乎不需要了。
他松开手，石子掉落在地。
衣衫破烂，酥胸半裸的边映蓝显得很诧异，问道：“柳妙凡，你现在不仅加入魔道，还成了青龙天王？”
柳妙凡淡淡道：“一片落叶不能决定自己流向何方。”
他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并解开他们身上的穴道。
梁锋原地打坐，运气周天，他原以为柳妙凡入了魔道会杀人不眨眼，没想到会出手救下他们。
边映蓝也打坐炼气，穴道被封死太久，身体急续恢复，她闭上双眼，提了口真气，运气循环两个大周天，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冷眼看向武兴。
武辛见状脸都绿了！
青龙天王好像认识这对狗男女，交情好像还不错！
不妙！
大大滴不妙！
武辛退到门口想悄悄离开，却听到柳妙凡说：“站住。”
武辛不敢乱来，颤声说道：“天王，您……您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啊，他们残忍杀害我的叔叔解虚子，还大言不惭，对您和朱雀天王不敬，简直应该千刀万剐！”
“这个人交给你们了，我在“君再来”客栈等你们。”
说完，柳妙凡转身而去。
武兴辛感不妙，扭头就跑，没跑几步，一股大力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整个人带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他顿时头晕眼花。
边映蓝低着头，面罩寒霜：“摸啊，刚刚不是摸得很爽吗？”
“女侠，别别别杀我，求求你了！”武辛双手合十，不停跪拜：“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
“让你摸啊！”
武辛裤裆湿了一片，头磕得梆梆作响：“知错了！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条狗命！求求了！要不我给你舔脚吧，我给你舔脚！”
他伸出白腻厚苔的舌头，面容扭曲猥琐。
见到对方这副姿态，边映蓝又惊又怒，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两颗牙齿混着鲜血飞了出来。
武辛倒在地上捂脸哀嚎：“女侠饶命啊！！我还有七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杀了我，谁来怜惜她们啊！只有我才能满足她们！”
“你这畜生！”
边映蓝一脚踢在武辛裆部。
武辛脸都绿了，捂住裆部，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向门口爬去，企图逃跑。
边映蓝追上去，一拳砸下。
啪一声，武辛的脑壳承受不住拳力，爆裂开来，红白脑花碎了一地。
梁锋运气完毕，起身走过来，看到武辛已死，微微摇头。
满地血污，边映蓝眼眶蓄起一片晶莹，抱着身体，低声啜泣。
“没事了。”梁锋将她拥入怀中，心中不是滋味。
今天没有柳妙凡没出手，他即便能将她救下来，也很难完好无损地走出这里。
归根结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
看来要尽快提升实力。
等到边映蓝情绪平静，他们行向君再来客栈。
在二楼雅间之中，二人与柳妙凡碰面。
“坐吧。”柳妙凡席地而坐，手里端着一杯香茗，目光投向窗外，偶尔飞鸟掠过白色的天空，他会觉得羡慕。
飞鸟是自由的，而他却是禁锢的。
因为他身体里有蛊虫，不得不奉命行事。
梁锋坐在柳妙凡对面，脸色略显凝重。
边映蓝也坐了下来，动作小心谨慎。
柳妙凡从窗外收回目光，喝了口茶，从怀里拿出“汲血魔魂”的卷轴，摆在茶几上，说道：“哪里来的？”
梁锋道：“我不能说。”
柳妙凡道：“十万里之外的火神大陆，有一道宗，名为万剑门，门主沈清远，修为盖世，而‘汲血魔魂’则是他所掌握的道术。
这件事情我必须上报，而你们，而亲自面见圣上，陆长青。
如果你们有半句闪失，必死无疑。
明白吗？”
边映蓝道：“那你不要上报，装作不知道，把我们放了不就行了？”
梁锋道：“恐怕朱雀已经知道了，也是他把卷轴给柳师兄，柳师兄才会来找我们的吧？”
柳妙凡沉吟不语，良久道：“你们可知沈清远是什么修为？
大乘期！
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哪怕十万里之遥，威名也传到了这里。
他的弟子，一个筑基，一个炼气，说出来你们自己相信吗？”
边映蓝嘟囔道：“有什么不相信的，他心情好，收几个修为低的弟子，也挺正常。”
梁锋搔骚头：“那你说怎么办？”
“罢了，你们走吧。”柳妙凡将“汲血魔魂”的卷轴交还给梁锋，再从怀里拿出一本剑谱，递了过去：“这是‘剑九九’，我入魔道后，习练魔功，荒废了剑术。
现在我用不上它了，你拿去吧。”
梁锋接过剑谱道：“柳师兄，我明白你入魔道也是身不由己，还是早日想办法脱身吧。”
边映蓝担心道：“柳师兄，你也要小心啊。”
柳妙凡点了点头。
梁锋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并不想入魔道，真正杀人的人不是你，你只是那把刀。”
柳妙凡也明白，事实就是事实，他和梁锋，边映蓝的下一次再见，很可能就是兵戈相向。
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想对他们痛下杀手。
他和玄武其实是一类人，自诩侠士，却误入魔道。
一个曾经履仁蹈义的正道人士，却提起屠刀，残杀无辜之人，心理如何能不扭曲？
修为不断上升，心境却不断下降，日渐趋于邪魔歪道，柳妙凡感到精神恍惚，而当那天过后，他得到了救赎。
才渐渐认可了自己青龙的身份。
那一天，烽火连天，硝烟四起，他带人踏破皇宫，直奔皇室，手握屠刀，见人就杀，杀得血流成河，杀得满地尸体，杀得双手发颤也绝不停下。
宫墙破碎，血流成溪！
青帝赵无忌披头散发，向四散的人群中逃窜，柳妙凡飞身而至，劈头盖脸就是一刀，砍下他半截身子。
赵无忌惨叫着在地上扭动，好似一只蠕虫，卑微求饶：“别杀朕！朕的江山可以给你！”
柳妙凡毫不留情，再出一刀，结果了他的生命。
大太监刘威被朱雀押到他的面前，吓得失禁：“柳妙凡，当年是这昏君害死你全家，干咱家何事？冤有头债有主——”
柳妙凡不啰嗦，又是一刀，斩飞了刘威的首级。。
还有那个麻子脸禁军统领，也被他找了出来，斩飞了脑袋。
刀刃切割过仇人血肉的时候，柳妙凡感到了由衷的快意。
一时间，胸中郁气尽消。
从那时开始，柳妙凡心理变得稳定了下来。
他会给那些无辜的人一个痛快，并悄悄放走孩童与孕妇。
他也很明白，这种是虚伪良善。
迟早会为自己招来灾祸。
包括此时此刻，放走梁锋和边映蓝。
或许，
他就是下一个玄武。
三人行至门口，梁锋回头道：“对了，柳师兄，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到青城这里？”
朱雀来到青城，可能是看望徒弟解虚子，也可能是给他安排任务。
而柳妙凡怎么会无缘无故过来，又那么巧碰见了朱雀？
柳妙凡回答道：“有一个神秘人叫我来这里。”
“谁？”
“他说，他的话，就是神谕。”
梁锋脑袋轰地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三年了，那个神秘的“守护剑神”从未离去，一直在暗中帮助他。
原来一切都在那位大人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