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很可怕的味道
陈夜看到小女孩那双异样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拳头上的大拇指却悄然长出了利爪。她眼睛的琥珀色变得更浅了，瞳仁几乎要竖成了一根线。心中暗暗惊奇，在她张要张嘴露出那快包不住的尖牙时，两步上前，伸手就要拎她过来。
小女孩身形奇快，低头弯腰迅速移开了位置，并向边上逃窜，随即像上了弹簧一般，一下就蹦上了车顶。
这一举动，引得在场的人都发出了惊呼。
“她是觉醒者！”
陈夜抬头，接近四米高的车顶，对方是如何一跃而上？没有飞虎爪，自己要攀上去，必须要在中间借力才能达到。
而那个小女孩，似乎是直接就蹦上去的。
那是个什么怪物？
此时，小女孩全身颤抖，像只猫一样缩在车顶上，眼睛里满是戒备与恐慌，警惕地盯着陈夜。
陈夜招了招手，“下来！”
小女孩没有回应，只是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两只手在车顶上抓挠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声音。
陈夜眉头一挑，“下来。我带你找莫尼！”
那种刺耳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小女孩探出头来，紧张兮兮地看着陈夜。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
“再不下来，一会他们就抓你去研究了。”
小女孩谨慎地问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刺耳，犹如破锣。听着还是有几分像沙哑得像多日没喝过水，又因极力压抑着喉头，听着十分别扭。
陈夜白了她一眼，“好好说话，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再夹也夹不出孩子的声音。我是陈夜，下来，跟我走！”
小女孩眼睛中闪过一丝错愕，低头看着陈夜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边上走去。她环顾四周，看见众人同样不解的目光，随即弓起腰，一个冲刺，像猫一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然后快速地往左右两边扫视一遍，直立起身，小跑着跟在陈夜身后，时刻谨慎地注意着边上的人。她跟随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刚好是能听清陈夜打电话时说话的声音。
朱见南拦住了陈夜，“陈小姐，你要带她到哪里去？她从城外来，没有化检也不知道有没被感染，哪怕没有感染，可还是……”
陈夜挂断电话，没有停下脚步，“一会将她送到沈若冰那里，医院搞不定她的。我有话要问她，问完就送回来。”
往身后看了一眼，那根小尾巴还在后面跟着。自己停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张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时不时乖觉地朝着陈夜的方向看一眼。
陈夜带着她到了一间集装箱改成的小房间，随意坐了下来，看着她背光立在门边，只余出一个矮小的轮廓。
房内没有开灯，外面天气阴暗，狭小的房间内，陈夜的清眸犹如夜空的星光，射出的光芒令站在门口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过来坐吧。”
小姑娘身如抖糠，仿佛里面的是某种可怕的洪水猛兽，令其不由自主地生出极强的恐惧感。她半偎在门边，双手紧紧抓着门框，嗫嚅道：“我……我不坐，我，我在这就行。”
陈夜也没勉强她，“不用怕，坐吧，莫尼在路上了。一会儿就来。”
小姑娘惶恐地点了点头，慢慢蹲了下来，竟是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地板上。
陈夜看着她，感觉有些奇怪。
她刚刚在飞机上下来时，分明是凌驾于众人的表情。
可从接触到自己时开始，这个小姑娘对自己就表现出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按说自己不过态度冷漠了些，也没有喊打喊杀。
小姑娘身体异样，凑近时有一股尸体的味道。这种味道不是在丧尸群里久了沾染上去的，是由内而发出来的尸体腐烂时的特有味道。
“喝水吗？或者说，人类正常的东西，还能吃吗？”
她又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嗯？”
“有时，可以，有时，不行！”
说罢她也没有详细解释。
“不会说华国语？”
她摇了摇头。
“叫什么名字？”
“莉莉。”
陈夜让人送来了水和一些吃食，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只是还没吃到一半，她突然哇的一声，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才吐完，她转过头，诚惶诚恐地看着陈夜，脸上带着几分委屈。
有人前来清理了污秽。
“没事，不会怪你。吃不了就休息一下吧，或者你想说点什么也行。”见她依然没有说话，陈夜又道：“既然不想说，那就等到莫尼来吧。”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了双膝之间。
丹莫是驾着邓璋仿制的飞行器送莫尼来的。速度不算慢。
有士兵引着他们到陈夜所在的房间来。
莫尼整理了坐了一路已经皱起的防护服，想抬手轻轻拢拢飘落在额前眉眼处的金发时，想起头发已经全然被连衣帽盖住，抬起的手只好轻轻正了正防毒面具。
带着贵族般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谁家小姐这般不淑女，着人将我匆匆扯来，一点也不顾及我的绅士形象。”
坐在门口的小姑娘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头，定定地盯着他那张英俊笑脸，双眼中隐忍着泪花。
她站了起来，想奔向来人，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相捏，温顺地喊了声：“莫尼大人！”
莫尼站在那里，脸上僵了片刻，低头看着她：“莉莉？”
小姑娘抬头时已经敛起了眼中湿意，微微一笑，“是我啊，大人，我是莉莉。”
“天啊，你是莉莉？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你不是……”
麦克走上前来，想伸手的时候小姑娘侧手避开。“麦克大人，我身上全是病毒，请别靠太近。”
莫尼往里间看了一眼，昏暗的房内映出只随便戴了个口罩的陈夜的轮廓，身形精瘦，并不似自己穿着防护服，又热又臃肿。
“你怎么一点保护措施也没做？”
“身体好！”
“啧啧！”莫尼轻轻摇头，“好啊，年少轻狂。你还真是不怕呢。”
“八字硬！”陈夜站起身，提起椅子往门外走。
莉莉瞧着她越来越近，连忙缩着脚往门外去，尽量避开她。
莫尼看得生奇，问道：“莉莉，你躲着她做什么？她又不吃人！”
莉莉边退边观察陈夜的走向，小心翼翼地说：“她身上有一种很可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