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学
当林意拿着挖来的玉参当作宝贝拿给爷爷看时，丝毫没有惊讶，只是简单赞美了一下孙子。
林意觉得有些奇怪，要按照平时自己的爷爷还不把自己夸上天去，怎么这么平淡无奇的表情。
“爷爷，这参现在能卖多少？”
林意的爷爷看了一眼，呷了口酒后说道：“这参也就买个四百吧。”
啊？
“这么便宜，之前不是说这东西很少，不应该”
这是林意的父亲插话道：“那你都说是之前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参多了不少出来，加上名声也比不过东北的，卖价也就下来了。”
“你王友山伯伯进山都少赚不少，全靠菌子赚钱。”
林意有些悻悻道：“那我明天找只鸡炖了，尝尝鲜。”
林母和妹妹林熙此时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荔枝，妹妹林熙就跟在身后，手里还捏着荔枝的壳。想来这水果是大爷给的，因为也就只有大爷有种这东西。
一家人闲聊了一会，林意回到房间进入空间里，这次这位先生没让他再读书。
“你觉得香是什么？”
林意知道香是什么，但也不知道香是什么？
用得最多的场景无非就是祭祀时候，给先祖们上香，旅游时寺庙上的香，祈求来个好运，发大财。
“祭祀？”
“是，也不是。”香先生随手甩出一桌子的食物补充道：“这是食物之香味，你作何反应。”
“嗯，想吃。”
林意老实回道。
接着这位香先生收起食物，把那莲花状的香炉取了出来，香味瞬间散发开来，不同于刚刚食物的之香味，也不是上次让林意集中精神的香味。
很像是林意在祠堂里闻到的那种沉重的檀香味，林意瞬间就觉得对面的那位先生庄严肃穆，很像一位神祇。
那位先生随手一挥，香味瞬间消散，他又变回那举手投足间高雅的模样。
“古人先识食物之香味，后而识花木之味。见烟气直上云端，以为烟气之上升含氤氲之态，可以直达上苍，乃礼敬天地，上奉神祇最佳之物也。”
“《大方广佛华严经》卷十三言：“百万亿妙音声香，能转众心。百万亿明相香，普熏众味，百万亿能开悟香，远离嗔恚寂静诸根，充满十方”
林意点头恍然。
怪不得林意去逛寺庙，烧香拜佛，那一柱一柱的香像是不要钱一样，拼命烧着，味道不好闻就算了，还有点呛喉。
卖得也不便宜。
先生继续道：“古人使用单一味香品时，其香品虽有其纯粹、自然之美。但偶然间把两种或数种草药（香料）杂焚于一时之际，其香气的层次、混合后的奇香，更别有一番风味。”
“起初并无混合之意，也未曾有香方说法。
“而后，发觉某些香料与香料之间配合，有安神、解郁、通窍，或清以厚充，或厚以凉冲等等，遂借中医药配伍之理，尤重‘君臣佐使’关系。”
一个人听，一个人学，林意几乎没有走神忘我的汲取着，不知什么时候昏昏睡去。
白天林意空闲会跑到白城去寻找草药的种子，回来在空间种好、收获，并加以炮制。
晚上则跑到空间里面跟着先生学习，几乎每天林意都是学到昏睡，被送离空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那位先生终于发话，林意可以自己制香了，原先的杂物房已经被林意改造成工坊，他以后可以在这个房间里随意制作他想要做的任何东西。
林意接了一盆泉水，指甲早就已经修理过了，也没用任何清洗剂，双手浸入水中仔仔细细清洁着，包括每一寸皮肤，指甲夹缝间都需要洗净，不留任何污垢。
桌子上已经摆满不少的瓶瓶罐罐，上面用文字标注一个又一个的名称。
薄荷、陈皮、艾叶、连翘、藿香、冰片、白芷、甘松等等，足足上百种。
今天林意要做的是安神香，这香主要的功能就是助眠，使人安睡。有人说晚上睡不好，或者是睡到一半被惊醒，看到自己床边有人，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多半命轻，镇不住自己的神魂。
这安神香不止让人安然入眠，还能压住命格。
反正先生给的香方里面是这么说的，林意主要看上的是能让林母安然入眠这个东西。
所以首选的是这安神香，也必须是这个。
林意打开檀香、一个又一个的罐子，按照一定的比例配伍称重，放入纯铜的药杵臼中，慢慢地碾压直到不会出现大的颗粒，随后倒入碾子中，来来回回。
制香的过程大概分为这几种：炮制、调泥、成型、理型、阴干、窖藏，这几个步骤，有些罐子里装的是做好的香粉，但这次林意用不上那些，准确的说是还没来得及做好香粉。
今天林意要做的是线香，所以接下来的步骤是要调泥，类似于我们和面一样，不过林意的是需要把碾成粉末的香料，加入一定比例的蜂蜜和水混合。
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不然最终成型时，会十分难看，且燃烧的效果并不是很好，甚至会出现烧到一半直接不燃了。
这就是和的时候，材料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要么就是碾的时候没完全碾碎成粉末。
林熙也不是没想过偷懒，直接拿个针管挤出来，但香的内部不够紧实，烧起来烟会比较大。
最好的办法还是用手，慢慢揉搓，自己掌握合适的力道。
林意再次洗净双手，深深呼了一口气，尽量保证自己静下心来，不急不躁，随即拧下一团香，放在木台前，先用手掌慢慢均匀的揉出大概形状。
接着林意把香给竖起来，神情专注地用两指感受香团的伸展，逐渐变细，用手指的皮肤去感受香团，这一步靠的全是感觉，没办法加快速度，也没办法用很大的力道。
所以不管是制香，还是焚香，乃至于用云养六合来打香篆都需要调香师心静，不急不快，心如止水。
林意这也是学了以后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上亿身价的朋友从之前的急性子的苛刻的暴发户，上了一两节香道课后，变得不急不缓，做每个投资决策都能有不小的回报。
原来焚香的目的不只是为了高雅，而是让自己随时随地动静之间，这个人心是安定的，做出的决策是准确无误的。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林意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时的桌面木盘上放着宣纸上，纸上整整齐齐的摆放十支九厘米长的线香雏型，接下来就要等香完全干透成型以后，窖藏一段时间。
林意转头看向一旁的先生，只见他点点头认可了自己的手艺，随后又变成了玉简。
做完这安神香林意才算是真正入了门，之后还要在先生的监督下，制作香丸、香囊、盘香、香篆等等，这些都完成以后，他才算真正的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