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三哥出手
原本桑林和陆小六打算守夜，却被穆夫人赶回房间，另着家仆看守，柴火燃了一夜。
凌乐安为穆老测试了血型，顺便将穆家人的血型全测了一遍。
一大早，陆小六收集装好一坛酒精和一壶大蒜素，陆一白带着桑林去布置手术台。
凌乐安则向穆怀风请求，帮忙别的事情。
“穆兄，我们一路上瞧见许多草药，都是制药的好材料，可惜没来得及挖。夫人惜材，能否借用一匹马，方便夫人来回。”
“当然可以。”穆怀风说，“但是弟妹一个人去吗？”
“我老丈人一起，没事。”凌乐安说，“只不过，一日未必能找到，恐需多日出入，不知城门守卫那边会不会阻拦？”
“开放通商之后，一般不会特意阻拦。若小张医师不放心，我给弟妹一块穆府标牌，守卫便认得。”穆怀风让身边的崔羊取下随身的腰牌递上。
凌乐安带着元宝一同道谢。元宝收好腰牌，回屋拿箩筐，林伯去马棚牵马，两人告辞出府。
穆怀风似有些羡慕：“小张医师和夫人实在是兴趣相投呀，一个喜欢医术，一个喜欢药材。难怪阿娘一直说般配。”
“穆兄，你说要跟我们做朋友，怎么称呼还这么客气。穆兄虚长我几岁，是为兄长，叫我小乐就行。”凌乐安笑着说。
穆怀风发怔一瞬，哈哈大笑：“小乐说的是。”
凌乐安不再玩笑，认真道：“走吧，里面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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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爷的房门口只有赵叔守着，三名家仆候在屋外等待命令。
门口旁边已经清出一块空地，中间摆着拼接的三张书桌，桌面铺着床单，便是手术台。角落点着火盆供暖。屋内几处柱子、墙上贴挂着镜片，镜中反射的光集中在手术台上。穆老爷正闭眼睡在上面。
“麻醉刚起作用。”手术台旁的陆一白已经戴好口罩和手套。
桑林和陆小六也是如此，他们身旁摆放着手术工具，针灸、吸血布，以及各种药瓶。
凌乐安对穆怀风和赵叔说：“你们在门外候着。”
赵叔走出房门，穆怀风迟疑、纠结着。
陆一白看出来：“穆兄留下吧，在那里可以看见。”他指出一个位置，让穆怀风站过去。
凌乐安将门关紧，从旁边的医药箱拿出口罩戴好。她走到水盘那边洗手、擦拭、戴上手套。
站到手术台旁，陆一白与凌乐安对视点头。
“大林记录时间。开始吧。”凌乐安说着，陆一白已经右手持刀，左手按压摸索下到底位置。手术有风险，尤其是现在缺少微创的工具，即使是脆弱的部位也只能做开放式手术。
“这里。”陆一白动刀，陆小六马上施针。
角落的穆怀风又紧张又激动，他眼睁睁地看着老父亲的身体在出血，又被控制住。
凌乐安拿着镊子翻开皮肉：“有吗？”她另一只手压着吸血布。
陆一白很小心的往深处探。
“有了。”
接着，屋内的人看着陆一白从穆老的体内，取出一粒一粒的小石头放在托盘上。
“体温。”凌乐安让陆小六去感受穆老的体温和呼吸。
“正常。”陆小六摘下一只戴手套，用手触摸病人的脖颈脉搏。
陆一白取出最后一颗小石子，再次检查腹腔：“可以缝合。”他让出主位。
桑林在一旁早已穿好针线。凌乐安持针开始缝合，里里外外，她都细心的将皮肉严丝合缝的封起：“完成。”
陆小六清洗创面，桑林收拾工具。
凌乐安拿着托盘走到目瞪口呆的穆怀风面前：“穆兄。这些要给穆老爷看看吗？”
“啊？”穆怀风回神，“呃……这，我，不知道。”他茫然。
“算了。我们先清洗收起来。”凌乐安把东西交给桑林。
陆一白和陆小六将穆老爷抬到床上。病人一直睡得平稳。穆怀风终于找回自己的魂魄，走到穆老爷的床边帮忙。
凌乐安净手、整理好自己后打开门，迎上好几双痴痴张望的眼睛。她对门边的赵叔细细嘱咐着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看到陆一白和陆小六去一旁洗手。她走到床边查看穆老爷的各项体征，然后默默在床边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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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和元宝傍晚落日之时回到穆府，他们心疼公子和少夫人一直守在病人床前，再三恳求穆夫人和穆怀风借用厨房做家乡菜。
穆家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老爷的病是凌乐安他们救治的，晚膳也是凌乐安他们准备的。穆夫人感动流泪地吃着林伯做的一桌美味，要求儿子一定记得这份恩情，全家鼎力报答都不为过。穆怀风再次感慨，凌乐安自然流露出的那种不分阶级的待人之道，触动他的内心。
穆老爷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夜里，再过一刻便亥时。崔羊看见穆老爷睁开眼，激动地满院子奔跑：“老爷醒啦！夫人，大少爷，老爷醒啦！”
凌乐安和陆一白还待在这间屋里，刚吃完林伯烧的饭菜。此时，几人总算放心的悄悄离开。
穆怀风扶着他的阿娘一起来看望老父亲，母子三人说着体己话。赵叔和众家仆在一旁默默守候。
元宝已在浴室准备好热水。趁着大家没注意，凌乐安快速清洗身子，好巧不巧碰上癸水之日，走到房门的时候累得腿软。等在门外的陆一白立刻揽上她的肩，将疲劳的人带进屋里，元宝先一步冲到卧室，在床上铺好防漏的褥子。
“睡吧。”陆一白扶着人躺下，帮掖好被子。
“嗯。”凌乐安很困，闭上眼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她的三哥轻轻落下一个晚安吻。
“这几日，让她避着点人。穆家若问，就说风寒，一直在屋里是不想传染旁人。”陆一白对元宝嘱咐着，“若夫人问起穆老爷，我看着，每日都会给她传消息。”
元宝乖巧受命：“好的三公子。我需要出门吗？”
“不必，需要什么，叫小六帮你们送。”陆一白淡淡地道。
“明白。”元宝瞬间被喜悦覆盖，下一秒她又正经地说：“小乙哥那边今日没有消息，一切如常。”
“好。”陆一白抬脚出屋，转到旁边房间。
这一夜，穆府里，有人取出肚子里的小石头，有人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和小石头，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