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个价码
会议室门口，站着明辉娱乐老板——
周明辉。
这位56岁的男人，黄褐色粗糙皮肤，中等个子，身形保持得很好，甚至有些健硕，在这个年纪的老板中实在难得一见。
他不请自来，笑哈哈迈步就进。
萧恒刚才明明关上了门，不由得愣了片刻，才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周总，这就没礼貌了吧，你聊天我们可不打扰！”
周明辉没理他，身份对等才有聊的必要，他径直坐到萧忆对面道：“萧总，这个机会对明辉很重要，我给茜姐介绍部戏如何？”
萧忆神色自若，有种超乎年纪的镇定：“周总，上部戏还没给呢！”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要不，买支笔用用？”
两人心照不宣，假模假样笑了一声，互相都习惯了对方的表态方式。
明辉、楚飞都是江城的娱乐公司。
作为十三太保之一，明辉一直都是江城娱乐行业的头牌，他们走的是偶像培养路线，旗下数百练习生，与楚飞业务冲突不大。
但近来因为粉丝应援的闹剧，有传言称，未来官方会对选秀节目做限制。
这样一来，明辉前景岌岌可危！
多年的投入，瞬间就要贬值！
正因如此，他们面临着快速转型压力。
一方面，大量练习生可以作为资源置换出去，为其他艺人铺路。
另一方面，他们看中了楚飞的几位艺人，要掐死迅速成长楚飞，以便后续挖墙脚。
萧忆的直觉很准，明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逆风节目是场硬仗的开始。
今天是第一场生死局。
周明辉不讲规矩，吴妙言也是有不满的，但既然碰到了，就让两家自己pk。
只要不闹起来，不妨先袖手旁观。
作为不速之客，周明辉开始搅局了：“我们家邓嵩的人气，不比蒋骏低吧，他也可以去《歌手》，条件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明辉的价码有两个：
第一，免费输送五十个优质练习生。
第二，邓嵩无条件上《歌手》。
而楚飞的价码只有一个：
蒋骏无条件上《歌手》。
萧忆只能给出第二个价码：“吴姐，茜姐通告费的事，好说……”
这个意思，就是可以不按先前接洽的价格给，最多收象征性的费用。
周明辉哈哈一笑：“那我们家冯依依也一样，好吧？”
萧忆淡淡一笑，这只是她的诱着。
既然是赌局，下重注前不妨让对手再跟一轮，抬高他的成本，再亮出真实价码：“吴姐，绿色家装对节目很感兴趣，想加入赞助。”
听到这里，林楚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富婆玩得真大，搞不好要赔本……”
姜成珺顿时笑逐颜开。
老板让自己负责的艺人带资进组，说明后续几年都会重点支持韩茜，这对于自己的工作和收入前景，是不言而喻的。
要知道，以这档综艺的价值估算，即便没有对外声称的5000万，至少2000万起步！
吴妙言也没想到，萧忆下血本了，心中感叹：“真有魄力啊，这姑娘……”
一瞬间，她对萧忆好感度骤增。
周明辉叹了口气：“大侄女，你图啥？你公司才做两年，日子还长着呢……”
萧忆面不改色：“周总，我是真心看好《逆风》这个节目，图的当然是合作共赢，您免费送出练习生，图的是啥？”
被将了军，周明辉沉默了。
右手在桌面上，用手指一轮一轮地敲击着，似乎在做最后的决定。
“吴导，等我一会……”
他蓦地起身，掏出手机走出会议室，一分钟后就返回，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表情。
坐下后，他目光聚拢转向萧忆。
“大侄女，都是江城做企业的，你爸爸我也认识，这几年房地产不好做，多少楼盘烂在手里，他应该背着银行不少债吧？
赞助可不是小数目，你这么花他的钱，不跟他商量商量？”
萧忆毫不回避这两束目光，从容笑道：“绿色家装是我妈的产业。”
“你妈的……咳咳……”
“周总别骂人啊！”
周明辉被带到沟里，看到吴妙言忍俊不禁，一张黄褐色脸皮有些发烫。
他干笑一声道：“一个姑娘家都有这魄力，老周没理由不跟啊！”
说着转向吴妙言：“吴导，小蓝书也有意赞助，它是明辉的投资人。”
在场的人都闻到了血腥味。
周明辉出让了什么代价，天知道！
吴妙言暗暗惋惜：“可惜离开机只有10天了，人数没法改，要不然都拉进来……”
萧忆暗暗咬了咬牙，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微微抖动，目前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拿出来了，总不能把公司亏掉吧……
姜成珺内心叹了口气，这次的任务实在太难了，明辉底蕴深厚，本来就是另一个档次的公司，老板已经做到最好了。
萧恒不知何时，悄悄出了会议室。
也许是不想看周明辉嘴脸吧。
萧忆往林楚这里望去，得到的还是否定的答复，一汪清泉似的眼眸越来越黯淡。
蹬蹬——
脚步声响，会议室门打开。
韩茜一头半卷短发，微笑走了进来，清清爽爽的样子，带着几分淡然的自信。
萧恒站在门后，双手撑膝喘着粗气，原来是跑着催造型师和艺人去了。
“茜姐！我都认不出了，你这气质让我怦然心动了啊！”
吴妙言站起身迎了上去，见到韩茜的瞬间，猛然意识到该回归节目本身了。
她迅速回忆起姜成珺关于人设、差异化的介绍，一看韩茜就更明白了。
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姐姐！
《逆风》需要这样的姐姐！
把节目做好，商业价值自然就会来的！
韩茜嫣然一笑，握住吴妙言的手：“吴导，这周特地练了首歌，如果进组的话看看适不适合初舞台？”
“好啊，茜姐有心了！”
韩茜独自坐到角落，接过助理递来的吉他，背在身上，扫动琴弦——
“四月的小雨轻轻滴落，
像我一样地滴在角落，
像我一样地静静沉默，
像我一样地曾经来过，
……”
声音虽然没有唱将那样细节、精确，语感却掌握得很好，气质与歌词近乎融为一体。
既恬静谦淡，又快意洒脱。
似乎在微笑，却又蹙着眉。
没有表演，只有她自己……
【情绪主体：吴妙言】
【情绪客体：韩茜】
【情绪密度：420】
【情绪等级：3级——可交之人】
吴妙言表情的变化，场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而林楚则捕捉到了情绪的变化。
情绪密度从130直接攀升了几倍，达到了450之多！
萧忆、林楚相视一笑，他们策划的新造型，很明显得到了吴妙言的认可。
林楚的眼光，也折服了另一个人——
姜成珺。
“这个林楚，有些本事啊……”
她终于相信，林楚确实是老板请来的私人助理，能观察出艺人和节目的契合点。
啪啪啪——
周明辉双手鼓掌：“茜姐真让人心动！”
韩茜本也是他看中的楚飞艺人之一，自然毫无保留地称赞。
称赞之后，他对手机发了个语音：“依依，进来吧，该你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