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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回程的时候临阁转接的手续已办好,速度快到明樱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再一次体验到了这个男人的富有和慷慨。【】
他真的很舍得为女人花钱。
明樱仍记得刚才在包间内听到他要把临阁送给她时的震惊与无措。她那时跟他说:“我不是在跟你要什么。”
“我知道。”梁珩转了下腕间的手串,离了商业的环境,他早已把手表解了下来换上喜爱的菩提手串,这令他周身的气质偏向于柔和,像个不理世事脱离了世间低级趣味的得道高人,但刚才在梨园内发生的一切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让明樱时刻铭记着,这男人恶趣味起来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梁珩直视着明樱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是我要给你。”
他最会讲些他人爱听的话语,开解得人接受他的馈赠时毫无心里负担。
而他的眼神直视着你的时候,最是深情动人,仿佛要把人的魂都给勾去一样,明樱每每这种时候都会轻轻地转开眼,不敢沉溺于他的眼神之下。
明樱手指捏了捏衣袖,还是有些犹豫地说:“会不会太过于贵重?”
她最开始和他在一起时只是想要他点钱,后来和他随着时间的相处,她的心态慢慢发生着变化,她竟然对他的赠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她怕他给得越多,他们的关系就结束得越快。
梁珩手肘压在桌面上,手心撑在下巴处,毫不在意地说:“不值钱的玩意儿,有什么贵重的?”
他说得风轻云淡,若她没亲自去过临阁,没见过他刚才托律师发过来的转接合同,她应是会信他话里的“不值钱的玩意儿”这句话的。这世间应也只有他能眼都不眨地把几千万的“玩意儿”随手赠人,就真的像在赠送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玩具一样。
富贵迷人眼,最是消人瘦。
但荣华富贵在他眼里似乎不过尔尔。
今日是周末的最后一天,明樱明日还有课要上,梁珩把她送回了学校。这次库里南停靠的位置更为隐蔽,在校门口往前拐角的一百米处,这处有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最是低调之人喜爱的地儿。这种躲避众人悄悄来往的感觉刺激又让人兴奋。
梁珩从车后箱拿了一个东西给明樱,是一副卷着的国画。见明樱疑惑,梁珩说:“那日你在时我画的画。”
几乎是梁珩话音刚落明樱便忆起了,那日他闲心大起画了一副国画,还支使她帮他磨墨,他在国画上题了字。她仍然记得那副画上“烟雨江南三月凉,青衣白马笛声扬”的诗句,也记得他盖在画上的他的字“子望”。
这算是他们两人一起创造的一副画吧。
明樱有些受宠若惊,他今日送她的东西实在过多,她接得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况且她没想从他那里得到这么多东西。
明樱沉默半响,从脖间解下从小戴到大的平安扣,这平安扣还是她出生后黄月莹特意去寺庙里求给她的,祈祷佛祖们能保护她平安长大,她也正如黄月莹所愿平安地长大了。一直跟随着她,是一件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平安扣相比梁珩送她的东西不值一提,但这却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她手心向上摊开伸给他,她不说送予给他这类的话,因为她怕若他不喜欢这“不值钱的玩意儿”的话,她还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她不说梁珩却替她问了出来:“送给我的?”
明樱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说:“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很重要的东西。”
她特意加重强调了“重要的东西”这五个字,怕他觉得她轻视了他,送他不值钱的玩意儿。但不是的,她拿出了能给的最好的给他了。
梁珩笑了下,问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
明樱不想说是今日受他太多东西觉得不好意思,妄想送他些东西缓解内心的焦虑,只说:“这是平安扣,我想你往后都是平平安安。”
她又觉得自己的祝福太过于浅薄。梁珩这般的富家子弟平日里有多少保镖保护着,不用她的祝福,他依旧会平平安安。
“送礼还带上祝福?”梁珩接过明樱递来的平安扣,指腹在玉色的平安扣表面摩擦着,他的手指清瘦冷白,竟比玉还要漂亮。这平安扣刚被解下来,还带着明樱身上温热的体温,触手温润,应是极好的玉。
梁珩把手合上,平安扣被他握进指间,这是接下她送的礼了。
明樱很是高兴,她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几分。梁珩凝视着她的面容打趣道:“送个礼都这么高兴?”
明樱被梁珩说得红了脸,她想说自己不是因为送礼高兴,而是送礼的对象是他,她才这么高兴的。明樱拿了卷着的国画下了车,她手心压在车门边上跟他说:“回见。”
“回见。”
刚才吃饭的时候梁珩告诉她美国总部公司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这段时间若不出现突发意外的话,他应是会留在国内,这就表示两人之后见面的机会会多起来。梁珩考虑到她妈妈身体不便挪动,他此次去美国处理公务外,还帮她邀了最权威的医师过来,过几日便会到国内,当时明樱听得又惊又喜,她震惊于他办事的迅速,也感动于他的处事周到。
在她还在为自己的母亲医疗费松了口气时,他已为她妈妈联系到了美国最权威的医师。
明樱回了宿舍。她开了宿舍的门,宿舍内漆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童颜真行踪向来神秘,丁语柠又去参加了校内的联谊大会还未回来,整个宿舍就她一个人。
明樱开了宿舍的灯,把卷着的国画放在自己的桌面上,她解开国画上系着的带子,一点一点把梁珩画的画展开,先前她已看过这副画,但它实在美得再多看几次都不会觉得厌烦。
她的指尖落在已经干透了的“子望”二字上,轻轻磨蹭,像在抚摸他那张如玉的面容般。
一股莫名的惴惴不安的心境又翻涌进心间,她突然开始祈祷梁珩对她的新鲜感不要过那么快,两人的关系能长久一点。
宿舍的门外忽而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明樱来不及把画给收起来这人已经把门给打开了,循着声音看去,回来的人是丁语柠。
丁语柠边把门给关上边大呼道:“累死我了。”
她走了过来,明樱只把画卷了半卷,丁语柠看得新奇:“怎么还买了一副画?”
“回来的路上觉得画得很好,就顺手买了。”
“画得可真好。”丁语柠感叹道,她的目光落在画上的“子望”这两字上,说:“画画的人名字也好听。”
这一刻明樱无比庆幸两珩在这副国画上印上的是他的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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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他的名,要不然她真不知如何跟丁语柠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又像上次给她披外套一样说是绅士随手的赠予?
明樱终于把国画全卷了起来,她拿起带子在国画的最中间缠绕几下,打了一个很紧的蝴蝶结,这样国画就不会松散开来。她把国画竖起立于桌面上,侧眸问丁语柠:“学校的联谊大会参加得如何了?”
“可别说了,无聊得很。”
“不是说会有很多活动吗?”
“这些活动也无聊得很。”丁语柠开始吐槽起来:“也不知是哪个大聪明的想到的要把男女之间的脚绑起一起向前跑的,我尴尬癌都要犯了好吗!”
丁语柠摆了摆手继续说:“我以后再也不去参加了,还是打游戏比较好玩点。”
她边说着边打开了桌上的电脑,这是要玩游戏的节奏了。明樱也不好打扰她,她拎起红水桶就去外边打水洗澡了。今日排队打水的人比较多,周日大家都去外边玩疯了这会才回来,可不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明樱在排队的人中看到了杜雅婧的身影,她们是同班同学,杜雅婧也住在这层楼里,就在809房。她不知在跟谁煲电话粥,杜雅婧平日里的声线较粗,但现在她的声音夹得又软又萌,应该就是网上所说的夹子音。
杜雅婧不经意间抬眼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对上,她朝她翻了一个大白眼,但声音仍然软得像滴出水来。
明樱打水回来时丁语柠已玩赢了一局,刚才回来时的烦躁与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高兴。她正吃着小零食晃悠着双腿,见明樱回来还非常好心情地跟她说起打听到的事情:“樱樱,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从国外聘请了一个音乐乐理的老师,过几日就要来学校报道了。”
她们古典舞班除了学习舞蹈,乐理方面也要会一些,因为一段舞蹈里曲儿是不可或缺的。
明樱摇了摇头。
这还真没听说,她一向不爱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听说啊,这位老师长得可漂亮了,还出身书香门第,是真正的贵族大小姐。”
是她会羡慕的对象,明樱想。
她洗完澡的时候,其余两个舍友都已回了宿舍,她们之前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也就没有话说了。
明樱爬上床,她躺下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了眼睛。
她想,如果她有乐理老师这般的家庭背景,她应该不会那么惴惴不安地跟梁珩相处着,她应该会很落落大方,也期待着跟他长长久久。
第四十二章
明樱这几日变得格外的的繁忙,课程排得很满。基练是最基本的课程,除了基练外还要学习各种民间古典舞,甚至晚上的时间都要挪用于全班在投影仪上观赏古典舞舞曲表演,古典舞班同学们对此苦不堪言。
丁语柠更是抱怨连连:“我们班主任是有毛病吧。”
大学的班主任跟高中的班主任不同。高中的班主任每日都会都会出现在学生们的面前,大学的班主任只有在每学期开学和每学期结束时才会出现。当然若他们突发其想想搞些事情时也会出现,比如这次的观赏古典舞舞曲表演,就是班主任下达的指令。
明樱应和了声,她也觉得是。在这周如此繁忙的时候还要压榨学生们晚上休息的时间,这点还是可以忍的,不能忍的是班主任挑选的古典舞舞曲无聊又难看,看多了不能提高舞蹈审美不说反而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明樱和丁语柠边说话边向上课的教室走去,她们这次要上的课叫基础乐理,是新来的音乐老师上的。听说这位被学校从国外聘请回来的音乐老师昨日就到音乐学院给学生上课了,有音乐学院的学生从前方传来喜报,这位音乐老师果真如传说般家世又好,长得又漂亮。
电梯上至八楼,电梯里大多都是古典舞一班的同学,大家都是到同地儿上课。电梯门一开,学生们从里面鱼贯而出,明樱听到同班同学赵美立问她同宿舍舍友李云珠:“我们的乐理老师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云珠有些鄙夷地看了赵美立一眼:“乐理老师最近一段时间是我们舞蹈学院和音乐学院的八卦中心人物,你竟然连她的名号都还不知道?”
赵美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你也知道我向来内向,不大关注这些的。”
一行人已快走到了要上课的教室,李云珠说:“我们的乐理老师叫黄筱紫。”
几乎是李云珠的话音刚落,她们的正前方就出现了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士,这女士脚踩五厘米的香奈儿黑色高跟鞋,身着一身云锦旗袍,外披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手上拎着一只两百万的爱马仕初雪小房子包包。
又富贵又美丽。
早有学生在群内看过黄筱紫的照片,她们连忙喊道:“黄老师好。”
黄筱紫神色恹恹的,若不是为了博个好名声,她定是不会来大学当老师的,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学生,多讨厌“传道授业”这四个字,相比教学生她更喜欢跟她的妈妈和姨妈们去高奢店店买买买。
许是在豪门里装乖巧装知书达理惯了,黄筱紫一瞬间就把脸上恹恹的神色压了回去,换上满脸的笑容,端的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她假装着捂了下嘴,惊喜地问道:“你们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是我的学生吗?”
学生们连忙点头。
黄筱紫脸上的笑容更盛:“老师从小到大是在国外长大的,可能有些习俗作风受到国外的影响,若以后有看不惯老师的地方讲出来,老师会及时改正的。”
黄筱紫这段话不外乎表达出两个意思,一是自己是在国外长大家境优渥,不是尔等学生们能比得上的。二是为了博得学生们的好感,树立一个近人意的亲民教师形象。三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这些学生们就是帮她宣传好名声的工具人,以后她在国内豪门世族里走动得方便些,也能给豪门太太小姐们一个可以称赞她的话儿。
单纯的学生们是不知道黄筱紫这里间的弯弯绕绕的,她们只知道眼前的老师又漂亮又谦虚,完全不像是别的高高在上的老师们,而是可以真正与她们打成一片的好朋友。
黄筱紫生于豪门,长于豪门,行事作风自有一套,短短几句话便收买了学生们的心。
“铃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赶紧进了教室里面,偶有迟到的学生,黄筱紫也不恼,大方地放学生们进来,好得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
明樱和丁语柠坐在教室的中间位置,丁语柠俯身在明樱的耳边说道:“这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在大家都觉得黄筱紫是邻家大姐姐时,丁语柠却觉得她装得很,从头到脚都很装。她的脸上像是戴上一张面具,把真面目掩于人后,人前是一副大方得体挑不出一点错误的完美形象。但也正是这样的完美可怕得很。
“都来齐了吗?”黄筱紫突然问。
“齐了。”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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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道。
按照以往的惯例,若老师问学生们齐了没,应是要点名的,学生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走向。然而黄筱紫偏偏打破惯例,她并没有点名,而是从放置在讲台上的初雪小房子里抽出了一沓明信片,说:“这是老师从美国带回来的明信片,老师现在发下去,每个人都有一张。”
古典舞全班都欢呼了起来。
黄筱紫发的明信片是美国各地标志性的建筑或者风景,背面还有黄筱紫写的祝福语。学生们最是会被这些简单又廉价的东西收买住,短短时间内已经把黄筱紫当成了自己人。
黄筱紫清了清喉咙,拿着麦克风对台下的学生说:“老师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岁发长欢愉,万事皆胜意”这句话写了下去,拿到的同学举个手让老师看看是哪个幸运儿,老师再额外奖励这位幸运儿一个香奈儿的胸针。”
学生们又纷纷翻到明信片的背面,丁语柠瞅了瞅自己的明信片,又凑过去看了下明樱的,惊喜地说:“明樱,是你抽到了诶。”
丁语柠这话不大不小,坐于她们身边的人都能听到,同学们纷纷朝明樱投去了羡慕的眼光,香奈儿胸针可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一支就要几万左右。
明樱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向讲台上的黄筱紫走过去。
黄筱紫叫了她声“幸运儿”,从初雪小房子里面拿出香奈儿胸针递给明樱,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明樱,明明白白的明,樱花的樱。”明樱说。
“很美的名字。”黄筱紫说:“当然人长得也很漂亮。”
黄筱紫表面一派与学生亲和的模样,其实内里却妒忌得要发疯了。她从小到大就痛恨比她长得漂亮的女生,因为这会让她的“自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幻想破灭。
她从小长于豪门世家,是被鼓励式长大,她妈妈和姨妈们从小到大都会赞扬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黄筱紫一直以为是这样的,也以此为骄傲。然而等她被她妈妈领着去参加一些豪门宴会后她才发生,她是长得漂亮,但远远没有到“全世界最漂亮”的地步,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她漂亮的仍然是有的。
眼前这个女生就是。黄筱紫对这类女生有天然的敌视感,不但长得漂亮还比她年轻,现在还要领走她的香奈儿胸针,这真是让她妒忌。
这也是黄筱紫为何不想当老师的原因,因为只要她去当老师,她就不可避免地就会碰到如明樱这类的学生,比自己年轻又漂亮,无声地刺激着她是年岁渐长青春即将不在的人。
“老师。”明樱想拿过黄筱紫手上的香奈儿胸针,却发现她怎么拿都拿不走,胸针紧紧地卡在黄筱紫的手上。
明樱这声让黄筱紫回过神来,她迅速掩去眼中的不快,笑得眉眼弯弯:“恭喜明樱同学。”
在豪门待久了,她的变脸速度一向很快,也很能装能演戏,更懂得话如何说得漂亮。
“谢谢老师。”
明樱拿了香奈儿胸针下台,丁语柠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说:“樱樱,给我看看。”panpan
明樱把胸针递给丁语柠把玩。
发完明信片,音乐乐理课正式开始。黄筱紫的课一点都不沉闷,相比基练和身韵课反反复复枯燥无味地练习一个动作,乐理课却是理论知识讲解中偶尔穿插一些黄筱紫在美国时发生的趣事,逗得学生们笑开怀,课堂的气氛相当地好。
黄筱紫虽然很不喜欢当大学老师,也很不喜欢教学生,但为了博得好名声,该做的表面功夫她还是会做好,甚至做得比其他老师都要好。
至这节课后,她在舞大的名声应会更好。
一堂四十五分钟的课很快结束,明樱和丁语柠背着包从教室出去。丁语柠忽而又感叹道:“这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四十五分钟前还是“不好惹”的角色,四十五分钟后已改口“厉害的角色”,不过这意思应是有所相同却又有所不同。
“樱樱,我要去下洗手间,帮我拿下包包。”
所谓人有三急,一堂四十五分钟的课里不能去上洗手间,学生们都憋得有些急。明樱接过丁语柠伸来的包包,是简约的小ck包包,这类包包很受舞大学生们的欢迎,丁语柠也就买了一个。
明樱站在走廊拐角等丁语柠。
这层楼的学生基本都已走尽,只留下几个也像她一样在等待上洗手间的同伴。
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呵声。
“放弃?我才不要放弃!”
第四十三章
一个清脆的女声忽而落入耳中,明樱循声望去,看见出声的人是刚才才给她上过课的乐理老师黄筱紫,她似撕下了刚才课堂上温柔和善的一面,变回了原本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那温柔的模样只是她外在的包装,现在的模样才是她真正的自己。
黄筱紫许是打电话打得太过于投入,并没有看到拐角处的明樱。她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小姨,我怀疑表哥是联合他一起来骗我的,他根本就没有女友。我回国这几日托人去查了,他除了去公司外就是回家,哪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不过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的说辞罢了。”
原来黄老师也有求而不得的人,明樱想,这人肯定很优秀,要不然黄老师不会费那么大功夫还去查男方的底细。
“小姨你也觉得我分析得对吧。”黄筱紫的声音扬起,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说:“我是为了他才回国教书的,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黄筱紫边跟电话那头说着话边走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一移看到了拐角处的明樱,她的脚步倏然就定住了。她没想到竟然还有学生在这儿,而且这学生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不久前她还不可抑制地妒忌过她的美貌。
人后是人后,人前还是得把表面功夫给做好。
黄筱紫迅速做好表情管理,说:“明樱同学,怎么还没走?”
明樱用手指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说:“我在等我舍友。”
黄筱紫点了点头。被学生看到她这么真实的一面,她一时间心绪翻涌,不过想到这只是一位普通的学生,就算她跟别人说她完全不像人前那般温柔知书达理,也不会有人会相信她的,还会觉得她有毛病。
这位学生影响不了她。
“诶对,我刚才正跟学生在说话。”黄筱紫拎着爱马仕初雪小房子,脚踩香奈儿细跟高跟鞋,边讲着电话边走了。
“你和黄老师刚才说了什么?”
丁语柠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明樱和黄筱紫在说话,她离她们有些远听不大清两人在聊什么,等她走近时黄筱紫人又已经走了,所以忍不住好奇地问明樱。
明樱说:“黄老师问我怎么一个人在这,我说我在等你。”
丁语柠噢了一声。她远远地看见黄筱紫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紧张,还以为她们在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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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原是这么礼貌性又充满距离感的话语。她抬眸,视线盯着黄筱紫婀娜多姿的背影跟明樱说:“听说黄老师还没男朋友,这可是她昨日在音乐学院上课时亲口承认的,你知道吗,自从黄老师还是单身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这音乐学院的男生和学校的男老师可都疯狂了,听说短短一天的时间黄老师就收到了无数封示好的信息都但黄老师均一一回绝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优秀的男人才能俘获黄老师的芳心。”
她也想知道。
听黄老师刚才电话里的话语来猜测,好像她还是主动追求的那一方。
“啊,下雪了。”丁语柠忽而惊喜地叫了起来。
丁语柠是南方人,来京都上大学前从未见过雪,所以见到雪时比明樱这个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更为激动。犹记去年下大雪时丁语柠在雪地里滚了好几百米远,又拉着她堆了雪人和打雪仗,玩得可疯了。
丁语柠拉着明樱乘电梯下了楼,她拿出手机兴致勃勃地又是拍照片又是拍视频,还跑出了教学楼玩起了雪来,孩子气得很。
明樱这个北方人倒是淡定了很多。她活了多少年就见了多少年的雪,雪对于她来说倒是不新奇了,也许她见到海时应也是像丁语柠这般孩子气。
明樱默了会,也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梁珩发了过去。这段时间梁珩虽然长住于国内,但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主要是明樱这边太忙了,除了这段时间课程排得很满,班主任又下死命令叫他们晚上观看舞曲表演外,明樱还为一个舞蹈比赛在编舞排练。这个舞蹈比赛是她在一个月前就报名参加的,听说比赛的评委老师里有两个是中歌院的,若能得到这两个老师的青睐,不说她以后能跳进中歌院,在他们的面前先混个脸熟也是极好的。
明樱和梁珩这段时间就见了两面,一次去临阁又吃了次晚饭,一次是昨日美国那边的医生过来了,梁珩陪她去医院。
想到昨日,明樱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她昨日满怀期待地等着美国医生给她妈妈做完了全身检查,本以为会有新的救治方案,然而美国医生对她摇了摇头,说她妈妈伤得太重,病情又复杂,就算他们这样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也对她妈妈的病情束手无策。
明樱难过极了。
她昨日在梁珩的怀里啜泣了好久才稳住情绪。
一想到昨日狼狈不堪的自己,明樱就觉得有些羞愧。她昨日应是又在他面前失了一次面子。
梁珩回的消息很快:下雪了?
明樱:是啊,你那边没看见么?
梁珩:没,我在室内玩牌,看不见外面。
明樱看到梁珩这句话一时间来了兴趣:你还会玩牌?
梁珩:会。
越跟梁珩相处久了越觉得一开始对他的认知浮于表面过于浅薄,真的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他信佛又喜书法喜画画,但平日里烟酒又都沾一些。他喜静喜听曲儿,又能在诡局多变的华尔街金融圈内混得风生水起。
或者没有没有一个词语能形容他。
他是立体的,有血有肉的,认识他得用眼睛去看他,而非浅薄地把一张张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标签贴在他的身上,以为那就是他。
明樱:玩的什么牌?
梁珩:□□,玩过吗?
明樱:没。
梁珩:如果感兴趣,下次带你来玩。
明樱:我连规则都不大懂。
她又一次在他面前展现了自己的无知。
梁珩:等下次见时教你。
“小叔,在聊什么这么热烈?别不是对面是什么漂亮妞吧。”
奢华宽敞的棋牌室内摆着一张牌桌,牌桌上坐着四人,最中间有一人在发牌。说话的人是梁珩的侄子梁嘉遇,他是梁珩二哥梁深的儿子,跟梁珩相差八岁,向来跟梁珩没大没小的,连自己的小叔都敢闹。
梁珩凉凉地看了梁嘉遇一眼。
牌桌上梁珩大哥梁鸿的儿子梁嘉允用手猛拍了下梁嘉遇的脑袋,呵道:“不准对小叔没大没小的。”
梁嘉遇再混世魔王,遇见梁嘉允也得俨然熄火,因为梁嘉允对他是真的下死手。
梁嘉遇摸着自己被拍疼的后脑勺说:“我问问都不行吗?”
“问当然可以问,但你不应该说对面是妞来污蔑你小叔。”牌桌上孟曹宇嘴角叼着一根烟笑得风流倜傥,随着他说话的时候,燃尽的烟灰恰好掉进摆在他手边的烟灰缸内,他刚才调整了许久才调好的绝佳位置。他打出一张牌,说:“你小叔是要入佛的人,说妞是对你小叔的大不敬。”
孟曹宇自生日那天跟唐辞,章霖,姚鑫三人放话说平日里越绅士儒雅的人玩起来就越禽兽后,他就被狠狠打脸了。前段时间时间美国华尔街那边出事波及到梁珩的公司门口,梁珩紧急飞往美国处理公务,一去就去了三个多星期。从美国回来后就深居简出,不是整日窝在四合院那座宅子里面写书法画画,就是和他们这帮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玩牌,间或跑去梨园那边听听曲儿,哪还有半分要和女人接触的迹象?
孟曹宇早就把跟唐辞,章霖,姚鑫三人打赌的钱给了他们。梁珩这样高道德标准下培养出来的世家子弟确实不会去玩那么年轻的天菜,他认输了。
“是吧,子望。”
然而回复他的是梁珩放下的两张牌,两张牌与桌面上放着的牌组成了一个同花大顺。
“我靠。”孟曹宇震惊得嘴角的烟都掉到了牌桌上:“你今晚的运气也太爆表了吧。”
连赢不说,这局还来了个同花大顺,比商业运营比不过,连玩牌都玩不过,还让不让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好好玩闹了。
发牌的人把梁嘉遇,梁嘉允和孟曹宇摆在面前的筹码全部拨到了梁珩那边。之后几局谁都没敢再说梁珩的话,但他们原先说的话已经得罪了梁珩,这几局下来他一点水都没放,次次都是下死手。
牌桌上全是哀嚎声。
在又一局输得筹码一个都不剩的时候,孟曹宇像条死狗一样仰面摊在了椅子上,他面容憔悴神情落寞,活似受到了什么非人的这么,他有气无力地对梁珩说:“冤有头债有主,最开始闹你的可不是我,我只是顺话说下去而已。”
当然也没差。
只要参与了,就是共犯。
梁珩另外两个侄子在这几局的牌局下也没讨着什么好处,倒是梁嘉遇的处境比孟曹宇还惨,孟曹宇要不是怕被梁嘉遇打,他早就取笑他了。
惹谁不好偏偏惹梁珩。
谁不知道这位爷表面看着儒雅有礼,实则比谁都要狠。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梁珩从烟盒中抽出一只烟,虚虚夹在指尖站起了身,他长指弹了下衣服,把褶皱抚平。
“小叔,你不玩了?”梁嘉遇问。
梁珩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被他在牌桌上打得惨无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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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人还没说不打,他这个至始至终赢麻了的人倒是先撤了。
梁珩把指间的烟送到唇边夹住,自是一派往日都没有过的风流倜傥模样。他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走出了棋牌室。
他站在外间的长廊上,身体半倚在褐色的柱梁上,边抽着烟边闲适地看向外边的雪。
今年的雪比去年的雪下得还要大些,只短短时间便把整个京都都装扮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漂亮得很。
梁珩抽完一只烟,他拿出手机给明樱发了一条短信。
梁珩:听说西郊的温泉不错,要不要去泡?
明樱:可以。
雪下了一整夜,落满了整个京都,一片雪白,心灵都仿佛被净化得纯洁安宁。路面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通行不便,明樱和梁珩去西郊泡温泉的行程足足推迟了一上午,直到下午路道通了两人才出发。
明樱今日穿了雪白的长外套,外套上有个毛绒绒的后帽沿,她把后帽沿戴上,整个人裹得像一只雪白可爱的小兔子。她先把身上的雪扫干净了才上了车,等她脱下长外套,梁珩的手臂伸过来搂住她,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迫不及待地热吻起来。明明昨日两人才见过面,但却像是几个月没见过那般疯狂而热烈。
车外是大雪纷飞的世界,车内是燥热难耐的车厢。他们边吻边说着话,三个小时的车程好似眨眼间就过去了,等明樱有空看向窗外时,外边一扫而过的不再是高楼大厦和喧闹的人群,而是一排排高大枯秃被雪覆盖着的树木。
明樱躺在梁珩的怀里,被他单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很清晰地听到他健康的跳动的心跳声,她微微抬起头望向窗外,额头上还有微微的热汗,她问梁珩:“我们要到了吗?”
梁珩顺着明樱的目光也向外看去,他的手指抚去她额头上的汗水,声音沉哑地说:“快到了。”
这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听在明樱的耳边却是红了脸,因为刚才在太快乐时她也忍不住说出了这句,不出所料换来了他闷闷的取笑声。
这男人越相处越发觉他骨子里的恶趣味。
第四十四章
库里南驶过一片森林和山峦,前方豁然开朗,有一个日式建筑映入眼帘,日式建筑前还立着一个石头,石头上雕刻着温泉的名字——名熹私家温泉馆,这是一家日式温泉馆,私家温泉馆内有若干豪华宽敞的房间,每间房间内都有一个小型的私汤,若客人觉得私汤过小,温泉馆内还有数个大型的私汤可供选择。这家私家温泉馆环境极好,服务周到,当然价格更是昂贵,向来只服务于富豪群体。
明樱看着近在眼前的温泉馆,突发其想地说:“这不会也是你名下的产业吧?”
梁珩正把玩着腕间的手串,忽而笑了起来,说:“不是。”
那还好。
“不过是我朋友的产业。”
好吧,富豪的世界向来都是联系紧密的,如他这般身份的人,朋友遍地都是,多的是巴结他想要和他有联系的人。
明樱又问:“你常来这儿么?”
“不常,这是第一次来。”
司机去停车,明樱跟着梁珩去办理入住,她第一次看见了他的身份证,身份证上他的证件照较如今年轻许多,面容上还略带着一点青涩,但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坚定有神,仿佛他的眼睛里就有一个世界,也能把这个世界给看透。
梁珩一手夹着温泉馆工作人员递来的房间门卡,一手夹着身份证要塞入口袋中,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明樱的视线落至他的身份证上,他随手把身份证递给了她。
明樱接过,手指轻轻摩擦着身份证上的证件照,问他:“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梁珩略思索片刻说:“七年前。”
他二十七岁的时候拍的。
那时候的他可真年轻,当然现在也很年轻,现在的他比七年前还多了分沉淀下来的成熟感。
那时她刚满十一岁,正在准备第一次全国桃李杯的舞蹈比赛。由于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型又知名度高的舞蹈比赛,她练习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刻苦,等站直那个舞台上时,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来参加舞蹈比赛的都是全国各地最好的舞蹈苗子。好在她最终夺得了少儿组的金奖第一名,为自己的努力划了一个圆满的句话。
那时的他,在干嘛呢?
明樱忽而就对他的过往又好奇了起来,她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那时还在美国。”梁珩说:“我三十岁前长居美国,三十岁后才搬回了国内。”
“为何?”
“父母年事已高,回来看看他们。”
梁珩的父母虽有他的两个哥哥照拂着,但一个八十二岁,一个八十四岁,近些年身体越来越差,真正的见一面少一面。那时梁珩的公司也已经步入正轨,除了董事会需要他出面,极少有事会叨扰到他,便索性搬回了国内长住。
原来如此。
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已来了房间的门口,梁珩用房卡刷开了大门,门是日式推拉门,明樱用手轻轻一推,门向左侧移去。
房间内是非常日式的榻榻米装修,中间吊灯散发着融融的暖光,把整个屋内都照得如沐浴在慵懒的阳光下,舒适又温暖。推开房间阳台的推拉门,是宽敞的庭院,庭院内住着茂密的树木,在别的树木都枯秃的时候,这处的树木却反而生机勃勃,翠绿欲滴,看着很是喜人。
茂密树木的掩映下,是一汤温泉池,正散发着蒸腾而上的热气。
阳台的檐栏两侧挂着两串日式风铃,风吹来的时候会随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很是悦耳。
明樱在阳台上坐下,她的两腿轻晃着,眼睛弯起抬眸对站立在身侧的梁珩说:“这处的风景真好。”
梁珩的手心压在地板上,也坐了下来,陪她看着庭院里的风景。四处安静,仿佛岁月都静谧了下来,明樱侧眸望着梁珩,想若是岁月就停在此刻那该多好。
然而岁月不会停滞,连她这处的安静都要破坏了。
庭院与庭院间只隔了一面墙,明樱忽而听到隔壁庭院内传来了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原先还很小,慢慢就大了起来。
听见女人娇媚得似滴出水的声音,说:“不要。”
还有男人粗喘的声音:“真不要?”
“不要。”女人非常坚决地否定了。
“你看你这是不要的样子?”
接着传来一声又一声不堪入耳的少儿不宜的声音,还有私汤温泉里水花飞溅的声音。明樱听得又是尴尬又是害羞,她被吓得急急奔入房内关上了门,门一关上,外间让人听得脸红心跳的声音彻底被隔绝住,明樱终于可以喘匀了一口气。
却又想到梁珩还在门外。
她刚才被那声音刺激得只想逃离,却忘了梁珩的存在,她赶紧红着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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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通往了阳台上的推拉门。梁珩正背对她坐着,听到门打开,他一只手按在木质地板上,微微转回了身,与她面红耳赤到快要爆炸的状况不同,他神色仍然淡然自若,镇定得好似这是一处极为寂静的庭院,完全没有受到那对男女声音的干扰。
明樱看着梁珩,与他的目光对视着,烦乱的心好似也宁静了下来。然而这样的宁静没持续多久,隔壁私汤里的男女闹得越来越过分,声音也越来越大,明樱发现她远没有梁珩这般强的定力,她只是一个普通寻常的凡人罢了。
隔壁私汤里的女人时而尖叫,时而啜泣,似痛苦又似快活,而男人也爆起了很脏的粗口,每一声都清晰入耳,明樱听得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和梁珩还没做到那一步,但他带给她的感觉始终都是快乐的,让人眷恋的,他也从来不会在那事时爆粗口,而是温和地引诱着她,让她沉迷,让她忘乎所以,却不想这事还能如此简单粗爆,简直让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梁珩忽而站起了身,明樱惊得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到隔壁私汤里那对男女的身上,而是愣楞地看着不断向她走来的梁珩,他们刚才距离得并不远,只有十米的距离,他几个跨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他半蹲下来与坐在地板上的她齐平。
明樱紧张地捏紧了阳台的推拉门,她不知他要干什么,或者她在期待他要干什么。
然而与她脑中的想象大相径庭的是,他只是抬了起了手,按在她的耳朵上,帮她隔绝住了隔壁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也入了室内,把阳台的推拉门关上,隔壁渐入佳境越来越大的尖叫声彻底消弭在耳边,唯有室内的安静让彼此的呼吸声声声入耳。
他们都是坐在地上,离得很近。他堵在她右侧耳朵上的手指慢慢松开,指腹摩擦着她脸颊的肌肤,问她:“害怕?”
明樱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这短短二字是何意,他在询问她是否对隔壁做那事的男女感到害怕,或者干脆点说是否对那事感到害怕。
明樱的眼睫毛颤了颤,踌躇地说:“他们好粗爆。”
梁珩放在她脸上的手指一顿,他闷闷地笑了起来,手指滑下搂住她把她抱入怀里,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沉哑地说:“我们不那么粗爆。”
他说话的时候鼻息上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上,红意从她的耳尖一路蔓延至她的全脸全身。
他明明在跟她讨论着隔壁的事情,怎会突然又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明樱低着头红着脸不敢应答。
室内沉静,满是不可言说的暧昧气息。整个室内像是被投进了硝烟,只消一簇火苗就能燃烧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等明樱反应过来时她与梁珩已经热吻了起来,此时整个室内只剩下了两人,再也无所顾忌。
然而不知吻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清脆的声音,明樱愣楞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梁珩,眼睛里还带着被亲得可怜兮兮的水雾。
室内热烈的气氛停滞下来。
梁珩的唇从她唇上移开,他用手抚了抚她发红发烫的脸颊,说:“应该是送餐的。”
他们下午才出发,又历经三个小时的车程才到这里,一路上并没有吃任何东西,所以刚才在办理入住的时候梁珩叫了晚餐,这晚餐无需客人去前厅用餐,会直接送入客人的房间。
听了梁珩的话,明樱红着脸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身上凌乱的衣服,他们刚才不只亲吻,梁珩的手还逗弄了她别的地方,把她弄得面红耳赤。
梁珩饶有兴趣地看了下明樱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眼之后,他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拿遥控器“滴”的一声解锁了房间的开门键。
送餐人员轻轻推开了房间的推拉门,她的身上穿着日本的传统和服服饰,双脚跪在地板上,她的面前是一个与她齐高的餐车,她很有礼节性地朝他们鞠了个躬,说了声打扰后便推着餐车入了室内。
此时室内奢靡的气息仍然没有散尽,只消一闻就能猜测到刚才屋内在做什么,况且明樱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降下去。然而温泉馆这里的工作人员像是受过了非常严格的训练,只管做好自己手下的事,对客人的事情不关心不好奇,甚至连目光都没有错移过一分。
明樱悄悄松了口气。
送餐人员把餐车上的食物全部放在桌面上,她又鞠了个躬,说了声用餐愉快便推着餐车出了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门口传来“滴”的锁门声,此时室内又只剩下了两人。
房内是纯日式风格,桌子低矮,没有椅子,需要坐在蒲垫上用餐。这还是明樱第一次这般用餐,感觉新奇又新鲜,好似跟着他总能感受到很多之前从未体验过的事情。
桌上摆着的也全部是日式的食物,有各种寿司,玉子烧,天妇罗,和牛,鳗鱼等,梁珩怕明樱吃不惯生鱼片,便没有点生食类的食物,全是熟食,摆了满满一大桌,明樱有点怀疑光靠他们两人是否能吃完。但转念又一想,如梁珩这般身份地位之人,追求的肯定不是要全部吃完,而是要品尝食物的美味。
明樱夹了块鳗鱼送入口中,这鳗鱼做得鲜香嫩滑,很是好吃。这桌菜内她夹了任何一道菜,就是不夹寿司。
梁珩很快发现了这个事情,他抬眸望着她问:“不喜欢吃寿司?”
明樱神色顿了下,说:“我觉得它不好吃。”
明樱很小的时候曾在一个便利超市看到一盒寿司,这盒寿司做得精致漂亮,她喜爱一切漂亮可爱的东西,便忍不住买了回去,然而等她吃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做得漂亮的食物都好吃的,比如她买的这盒寿司嚼在口中似馊了几天几夜的饭菜般让人想呕,明樱也真的呕了出来,从此以后她就对寿司敬而远之了。
但看着眼前碟子里的寿司,外形仍然精巧别致,还散发着食物的香味,好似与她之前吃的寿司有所不同。距离她上次吃寿司的时间有些久远了,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樱又有了仔来一次挑战的胆量,就算这次依然难吃,她也会咽下去而非如之前那般吐出来。
明樱尝试着夹了一个放入口中,慢慢的小心翼翼地咀嚼了下,出乎意料之外的,这次的寿司味道竟然非常好吃,也完全没有馊了几天几夜的味道。
或许她那次吃的不是真正的寿司,而是放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馊掉了但超市仍然不舍得扔掉仍然摆在货架上售卖的售卖,在等待着大冤种把它买了,而她是就是那个大冤种。
明樱曾经很喜欢网上一句话,说十几年前用一把□□打出的一颗子弹,在十几年后打中了自己,她想她现在也如此,等十年后再吃起寿司,才发现九岁那年买的是黑心超市老板卖馊掉的。
用完餐消了会食,明樱又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她侧耳仔细倾听,隔壁的动静彻底停了下来,寂静非常,仿佛刚才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只是一种错觉。
梁珩从她身后搂抱住她,问她:“想在院内泡温泉还是院外?”
第四十五章
此时大雪早已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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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灯火通明,照得院内的雪似散着细碎的光,非常好看。小小私汤里的水雾不断蒸腾而上,光是看着就非常舒服,若下去泡肯定更为舒服。
她也不大习惯在外人的面前裸露自己的皮肤,她太过于害羞。
明樱已做下了决定,转头跟梁珩说:“要不我们就在院内泡吧。”
“可以。”
梁珩一向很尊重她的决定。
温泉馆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泡温泉的服装,不过这是在泡外汤的时候穿的,若泡私汤可以随便。
明樱见梁珩单手落至上衣纽扣处轻轻解开了三颗,露出胸膛玉般的皮肤。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