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幸好走得快
姚忆浓低头看着花生,“纪念日那天,你帮我接了个电话,是吗?”
没敢抬头,拼命剥花生,剥好的仁,藏在手心,接着下一颗,剥到第三颗时,听到章孜砚的回答:“忘了。”
姚忆浓抬起头,对望无话。
有章爷爷在,也不方便聊深的。
她收回目光,继续剥花生。
很快,花生剥了一手心,姚忆浓拿出一张纸巾装着,放在台面。
又拿出一张湿纸巾擦手,余光一扫,章孜砚稳稳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章爷爷还在房间里,章孜砚待在这里,迟早会穿帮,还是先送走这尊佛比较好。
她撵人,“借完厕所还不走?”手指拿了两粒花生仁送进嘴里。
章孜砚合上书籍,丢到一边,“有点饿了。”
姚忆浓咀嚼着,撅着嘴巴回看。
章孜砚抱着双臂不说话,一双眼睛静静看过来。
表达的讯息是:要她给他准备吃的。
这两爷孙真是默契,老的小的都找到他家要吃的。
要是以往,她还能他整一碗面。
可家里剩下的一个面饼跟两鸡蛋,都被他爷爷给消灭干净。
她有心无力,“家里没吃的了,你现在回去,去买一点吧!”
“你今晚怎么老撵我走,你家真藏男人啊?”
“你不会说话,就当个哑巴!”姚忆浓捡起台面擦过手的湿纸巾,扔去章孜砚的脚边。
章孜砚斜着眼角看地上的纸巾,悠悠出声:“爷爷闹脾气失联了,我在在外面找了一天。”
收回目光时,他摊开右手捂住胃部,“一天就喝了一瓶水。”
章孜砚胃不好,姚忆浓是知道的。
她提议:“你去外面吃点吧!”
“想吃你煮的。”章孜砚提要求。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姚忆浓回头看着厨房方向,寻思着能煮点什么出来。
顾盼间,耳朵听见“咳咳”两声。
她身子一震,这咳嗽声正是来自客房那边。
这一咳惊动了章孜砚,他应声回头,相当敏锐地看向客房方向。
姚忆浓心想坏事,章爷爷早不咳晚不咳,偏偏在客厅最安静的时候,她想要装做听不见也难。
章孜砚回眸,看着她,调侃的口吻:“你真藏了?”
姚忆浓后背腾出一点汗,稳住表情:“藏什么,那是我家的住家保姆。”
章孜砚若有所思,“保姆?”语调里带着疑问。
姚忆浓岔开话题:“家里估计还剩下一点米,能煮个白粥,你吃不吃?”
章孜砚身子一歪,靠在椅背,右手撑在扶手,手指曲着,掌背顶着脸颊。
他面上有微微的笑意,不深,但耐人寻味,“不是有住家保姆吗?这个点超市还没关门,让保姆跑一趟。”
“都几点了,别打扰阿姨休息,你不想吃白粥,我现在陪你去买食材!”
章孜砚挑挑浓眉,“好啊!”
章孜砚站起来,伸手,手指拎着椅背上的西服衣领,拿起后,双手捏着衣肩,在空中一抖,衣服甩平直后,动作利落地穿上,扣好扣子。
姚忆浓见状,心想好了,终于可以送走这位爷。
站起来,拿遥控器关闭电视。
电视屏幕一黑,她抓紧抹走台面的花生壳。
“夸啦”,手中的花生壳倒进垃圾桶。
抬头,章孜砚迈开步子,她以为他要走去大门那边。
谁知,他的长腿绕过沙发,前进的方向不是大门,而是客房那边。
姚忆浓一嗓子喊出来:“章孜砚,你去哪里?大门在这边。”
章孜砚回头,“我知道,离开之前,我去跟你管家打声招呼。”
眼睛一眯,那笑容让姚忆浓胆生寒意。
她趿拉着拖鞋,小跑过来,握着章孜砚的手臂,试图挨延,“阿姨年纪大,别打扰她了。”
“你在紧张什么?”章孜砚低眸,“客房里的人到底是谁啊?”
这该死的洞察能力!
完全逃不过章孜砚的火眼金睛,只能赌一把:“说了是阿姨,你不信是去看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章孜砚抬手捏住姚忆浓的脸颊,轻轻地拽了一下,收回手时,就站直,转身,往客房方向而去。
一楼有三间客房,其中有两间的门是敞开的。章孜砚一眼扫去,目标明确地站在锁着的那间房间前面。
手握着门把手,往里推。
门一开,屋内的光线涌出来,同时涌出一股烟味。
姚忆浓牙痒痒,章爷爷又是咳嗽,又在她房间里吸烟,就多想让章孜砚发现。
真是扶不起的队友。
闻到烟味那一刻,章孜砚断定心中所想,这房间里肯定不是阿姨。
空气里夹着一点卫生间闻到的铁打酒,这么说,在他进来房间的那一刻,这人就在这屋里,而且姚忆浓还给那人打掩护。
他抬腿一迈,环视一圈,房间里没看到有人,目光落在那个紧闭的衣柜。
他回头看姚忆浓,“是你去衣柜请出来,还是我去?”
姚忆浓也不知道章爷爷跑哪里了,但房间里只有那衣柜可以藏人。
章爷爷此时应该就在里头。
省得章爷爷又怪到她头上,她才不去开衣柜门。
姚忆浓故意加大一点音量,“这是我家,我不用听你的。”
章孜砚没说话,直奔衣柜,站在前面,他双手握着衣柜把手,往外拉开。
衣柜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光溜溜的衣架,还有一顶卡其色的巴拿马草帽。
手指那顶帽子,章孜砚问姚忆浓:“人呢?”
姚忆浓看着空溜溜的衣柜,歪头,傻眼。
她也想问呢,章爷爷“瞬移”去哪里了?
不管了,没找到人,就蒙骗过关。
“我都说没人,”语气多了底气。
“没有人?刚不是说是阿姨吗,”章孜砚沉着脸,“别拿我当傻瓜,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把人往家里带。”
姚忆浓脑门嗡嗡疼,“那个是你爷爷,他躲在我屋里,不想让你知道。”
她再解释,都要给她扣上藏男人的罪名。
“那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刚才一直在这房间里,”姚忆浓扭头,看到窗户是开着的,便道,“可能是不想看到你,从那窗跑了吧!”
说话间,客厅外头响起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