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住定你家
电话那边嘟嘟作响,章爷爷不给姚忆浓再找机会推搪。
姚忆浓有种无妄之灾的错觉,手机摆回桌面,低叹一声。推不了,根本推不了。
周司莫坐在另一边的沙发,投来目光,“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没什么!”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罢了,后半句,她没说。
这场面,哪里还能真加班,要是章爷爷在她家门口,有个头晕身热,她就成罪人了。
在周司莫错愕的目光下,姚忆浓拿着包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姚忆浓跟物业打过招呼,让章爷爷在她家院子坐着等。
车速一路狂飙,姚忆浓很快回到别墅。
她推门进到庭院,视线一扫,就看到章爷爷两臂负手在身后,探头看着她家院子里的植物。
姚忆浓张嘴,本能想喊他一声“章爷爷”,但又怕他嫌,不想自讨没趣,没有打招呼,锁门时,特意制造出一点声音。
铁门“哐啷”一声,章爷爷闻声瞅过来。
“回来了?”
语气很正常,但在姚忆浓的眼中,一点也不正常。
三年前,她弄断了章爷爷的腿,章爷爷就躺在病床,气急败坏地指着她说,“等我好了,我要拿硫酸泼你。”
夜风吹过,姚忆浓竖起汗毛,她站在原地,问:“你手里没硫酸吧?”
章爷爷愣了下,冷嗤,“真要泼你,三年前就泼你了。”
不是来找她晦气,那就一切好说:“那你找我什么事?”
章爷爷缓步过来,“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还真是,姚忆浓挑破话:“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话换来章爷爷发出一句:“死丫头!”
章爷爷今日穿得很潮,姚忆浓莫名觉得他比往日慈祥了些。
等章爷爷走近后,姚忆浓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章爷爷不满,“我一场来到你家,你不请我进屋坐坐?”
姚忆浓脸部僵硬,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还要进屋,真渗人。
“你先说找我干嘛?”
“我就是来找你聊聊天!”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不信!”
话音刚落,一道肚子打鼓的声接着姚忆浓的话后面。
夜里安静,那声音尤为清晰,出自章爷爷的肚子。
姚忆浓看着过去,章爷爷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章爷爷抬手拿下头顶的巴拿马草帽,两手拿着,遮住肚子,极其别扭说:“我肚子饿了!”
绕了一圈,原来是来找她要吃的。
姚忆浓憋着笑,“我家只有面条,你不嫌弃就吃一碗。”
“不嫌弃,”章爷爷说,“加两个鸡蛋。”
面条可以吃,但章爷爷做事挺疯的,毕竟不待见自己,姚忆浓把丑话说在前面:
“事先声明,物业知道你在我家,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脱不了干系。”
“知道了,婆妈,快点!”章爷爷催得紧,看来是饿得慌。
姚忆浓迈步朝别墅而去,章爷爷跟在身后,喃喃:“你家房子还挺豪华的。”
免得产生误会,姚忆浓主动解释:“放心吧,不是你孙子送的,是我妈留给我的。”
章爷爷诧异:“令堂她不在了?”
姚忆浓颔首,没细说。
进到玄关,姚忆浓弯腰,在鞋柜里给章爷爷拿来一双男鞋,摆到地上。
而后,自个走进厨房,洗锅、烧水。
水放进锅里煮了两分钟,只有几颗泡泡,跟煮沸差远了。
章爷爷站在厨房门口踱步,一刻也坐不住。
姚忆浓走到外头,拿来一包饼干,放到餐桌。
章爷爷丝毫不客气,走过来,坐下就开啃。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姚忆浓问:“你该不是为了不让章孜砚找到,连钱也不敢花,整整饿了一天?”
章爷爷没吭声,手里拿着饼干,嘴巴里一顿嚼。
不出声就等于默认。
一把年纪了,还玩离家出走,真是活回去。
知他老人家爱脸面,姚忆浓也不挖苦他,走回厨房,这时锅里的水开了。
手拿开锅盖,白腾腾的雾气收进吸油烟机,鸡蛋面丢进水里,面饼很快淹没在咕咚咕咚的热水中。
姚忆浓另起一个锅,煎了两个鸡蛋。
不一会儿,一碗鸡蛋面就煮好。
姚忆浓端到餐厅。
章爷爷拿过筷子,吃得发出嘶溜嘶溜声。
姚忆浓斟了一杯水摆到桌面,提醒:“这么烫,你慢点吃。”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用你这小丫头来教。”章爷爷吃了几口面,这回有力气拌嘴,“算了,吃人嘴软,今天让你说。”
姚忆浓抿抿唇,转回正题:“等吃过面,我帮你打电话给章孜砚。”
啪的一声,章爷爷握着的筷子拍到桌面,他义正辞严道:“不准联系章孜砚,我不回去。”
姚忆浓伸出一根食指,指指台面的筷子,“我就煮这么一碗面,你可别把它摔了,摔了就没有。”
章爷爷鼓着脸坐着,手拿回筷子,“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今晚要留在你这。”
“谁答应你了?”吓死个人,“我怎么敢收留你?”
“我不管,你当年弄断了我的腿,就是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我住定你家了。”
简直就是歪理,“那也不行,我不能收留你。”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也不讲尊老爱幼?”章爷爷伸出一条手臂递到纸巾盒上,抽来一张纸巾,擦拭筷子时骂骂咧咧。
“我又不是圣母,你整天骂我,我还收留你,我不是找罪受吗?”姚忆浓有一说一。
“你就不能变通一点,你不是想跟章孜砚在一起吗?我都把机会捧到你面前了,你都不借着这个讨好我?”
姚忆浓纵横职场多年,一听就懂,笑笑道:“我给你煮面,你也不用免费请我吃饼。”
章爷爷整天都盼着章、简两家联婚,怎么可能想让她跟章孜砚在一起,这摆明就是画饼,干脆提议:
“你怎么不去简美丽那里?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你还提?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章孜砚不惜跟我大动肝火,也不肯妥协跟简家的婚事。”章爷爷回了一句,用擦干净的筷子吃了一口面。
姚忆浓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说:
“你就不要把责任扣我头上了?我呢,跟你孙子,掰了,他这都没有答应婚事,那是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