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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零零:我不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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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月淡定地摸了摸猫猫头,解开了礼盒上的蝴蝶结。

    糖果色系的包装和粉粉嫩嫩的蝴蝶结,也不知道是谁的审美。

    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纸,鹤月的视线又被大片大片的粉色填满。

    鹤月:“……”

    啊,原来是手绘本和彩笔。

    她现在说不了话,一切只能通过文字交流,便签本面积有限,所以今天拜托降谷零帮自己带一本手绘本来。

    当时暹罗猫猫答应的声音隔着电话线都能让鹤月感受到他的兴奋,她甚至都能幻视出他摇成螺旋桨的尾巴。

    见鹤月表情略微呆滞,降谷零停下了求夸夸的表情,唇角微微下撇,眼巴巴看向她,“喜……喜欢吗?”

    鹤月有点想揉一揉眼睛,但对上眼前这双紫灰色湿漉漉的双眼,她硬生生止住了。

    是她这几年不怎么关注精品店所以与审美潮流脱轨了吗?

    怎么手绘本的封面也能做得这么粉粉的?

    还有这堆彩笔,一向只用黑色签字笔的鹤月看着眼前摆开的一个色系,忍不住开始估算这些要花多少钱。

    鹤月从一堆彩笔中挑出一支紫色的,翻开手绘本在第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笑得眉眼弯弯,继续写道:

    【喜欢的,手感很棒,本子很漂亮!】

    【谢谢zero!】

    许是觉得这样不够表达自己的心情,鹤月在最后补了一个微笑的笑脸。

    “suki喜欢就好。”

    降谷零松了口气,指着封面上那只粉嫩嫩的兔子,“这个兔子很可爱,就像suki一样。”

    鹤月看着那只胖乎乎,扎着粉色蝴蝶结,正在太阳下吹泡泡的兔子,不自觉地伸手,捏了捏那根深色的手指。

    降谷零不明所以,把自己的手往她手里送了送,一脸的真诚,“给你捏。”

    看完这对幼驯染幼稚贴贴全程的诸伏景光捂脸。

    这是什么愚蠢又可爱的沟通啊。

    诸伏景光忍住笑意,将吃饭的小桌子移到窗边,“suki,今天晚饭在这里吃可以吗?还可以看看夕阳。”

    鹤月点头,将手绘本和彩笔收好放到一边,主动去帮忙将晚饭摆好。

    吃完晚饭,将垃圾收拾好,降谷零才指着柜子上那束玫瑰,状似不经意问她,“这个是suki的同学送的吗?”

    鹤月在东大人缘很好,住院期间一直有人前来探望,甚至有的还会带来长辈做的伴手礼,但送花的基本是百合向日葵这一类,其余的基本是养身体的食物,这么一大束看着就不便宜的玫瑰降谷零还是第一次见。

    鹤月解释:【是赤司,他今天过来了一趟】

    【就是征十郎,zero还记得吗?他和我们一起泡过温泉】

    降谷零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赤司”这个姓氏,再和“征十郎”对上号。

    哦,原来是他啊。

    总是和他抢suki的小鬼。

    明明和suki一样大,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理所应当地把suki的归属权划给自己。

    【“阿月是我未来的妻子,照顾她是我的职责”】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中二发言!

    一想到这个小鬼,降谷零就忍不住撇了撇嘴角,看着委委屈屈的。

    “zero又吃醋了呢。”

    诸伏景光无视了幼驯染不可置信的目光,一本正经地开始拱火,“果然很在乎suki呢。”

    降谷零:“……?”

    hiro,请你记得你是我的幼驯染,不是我的死对头。

    诸伏景光笑得无辜,并抛出了另一个话题,“对了suki,zero报名参加了辩论赛,到时候要一起去看吗?”

    “hiro!”

    他本来是想等到进入决赛再邀请suki去看的,万一进不了决赛……啊,感觉就有点不好意思呢。

    据他所知,鹤月在大二时也参加了辩论赛,一路高歌进入总决赛,小小的一只战斗力十足,将对面辩到自闭。

    希望他到时候也获得一个好的结果吧,但是……

    可恶,在hiro这里他完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个幼驯染还能不能要了!

    鹤月抿唇笑了笑,【好哦】

    降谷零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两个幼驯染相视一笑,是他读不懂的默契。

    降谷零:“……”

    哦,是的,现在hiro和suki关系很好。

    可恶,莫名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鹤月揉了揉暹罗猫猫的金发,主动往他身侧靠了靠。

    两人今天都有兼职,陪鹤月又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鹤月在病房自带的卫生间洗漱好,穿上柔软的睡裙,窝在窗边的沙发上。

    造型可爱的王冠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手绘本翻开新的一页,鹤月将彩笔依次排开,无意识地开始绘制。

    印象中的母亲,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光下如同上好的玉石。她会温柔地给她讲睡前故事,灵巧的双手会给她编好看的辫子,会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笔地教她在画纸上留下明丽的色彩。

    母亲不是传统的大和抚子类型的女性,她美丽温柔,也果断强势,会直白地点出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会严厉地关注她的学习。

    母亲很爱她。

    她会安排她接受精英教育,绘画,舞蹈,钢琴,小提琴样样不落,也尊重她的喜好和选择,物理,机械的文献和书籍,只要她想要,她都会给她找来。

    那样温柔的,珍爱她的母亲,没有了。

    鹤月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苍白的手在灯光下泛着些许冷色,果断落笔。

    先是勾勒出母亲温婉的面庞,一点点填上五官,鹤月笔下不停,沿着那已经久远的记忆回溯,努力想要看清那张她阔别许久的脸。

    最后,鹤月捏着笔,骨节用力到泛白。

    她将手绘本拿远了些,以免自己的泪水落到上面。

    她在伤心吗?

    应该是的。

    她从未忘记过母亲,也从未忘记过那场黑暗中的酷刑,这十年来,她一遍又一遍地去回忆,亲手握着刻刀,在自己心头刻下一笔又一笔,斑驳成支撑她走下去的动力。

    直到现在,所有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回忆起母亲时,还是会感受到灵魂深处的颤栗。

    泪水断了线般往下落,鹤月抱住双膝,小声呜咽。

    敲门声就是这时候响起的,鹤月胡乱地擦了擦双眼,打开门。

    有着湛蓝猫眼的青年正提着一个小盒子,目光温柔的目光将她包裹,带着明显的怜惜与了然。

    他似乎对她此刻的状态并不意外。

    诸伏景光上前一步,展开双臂将她抱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一手轻轻关上门。

    鹤月攥紧了他的衬衣,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胸膛。

    “我在。”

    青年放好礼盒,缓缓收紧手臂,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声音包容且熨帖,“我明白。”

    “没事的,我在这里。”

    “哭吧。”

    鹤月不再压制,攥着他的衣襟崩溃大哭。

    她真的……想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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