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家大爷
纪羡迫切的心情并没有影响陆令萱的节奏，她没有顺着纪羡的催促继续李言蹊的事情，反倒是转头说起了李家那位大爷。
“传言这位李家的大爷，并不是李骅的亲生父亲。”
陆令萱说起了李家的辛密，脸上奇怪的笑容，好像是地里偷吃到瓜的猹一样激动。
“传闻这位李家的大爷早些年间是李家铁板钉钉的继承人，但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唱花旦的戏子被家中的长辈棒打鸳鸯。”
“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后来李家要给李家大爷仪亲的时候，和李家门当户对的那些大家闺秀都不愿意嫁给他，最后还是找的一户小康人家清白姑娘，八抬大轿的给人家娶过门的。”
纪羡皱眉，觉得自己浅薄的知识有点啃不动这块瓜了。
“唱花旦的一般不都是男生吗？”纪羡疑惑道，虽然他并不怎么关心戏曲，但是碍于后世发达的网络，他还是知道这时候唱花旦的大都是男性。
陆令萱像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激动的一拍手，“对对对， 这位大爷喜欢的就是个男的！”
“早年间兵荒马乱的，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家大爷当时也没想闹大，只是不知道被那个纨绔子弟闹出来了。”
“香江平日里对这种事情都是无所谓的，那时候大家最关心的也不是这种绯闻轶事，笑笑也就过去了。”
“可偏偏李家自诩家风清正，容不得李家大爷和这个男的事情，棒打鸳鸯就算了，还逼得那名戏子远走他乡。”
“据说，那名戏子走之前，李家人还打断了他的腿，叫他这一辈子都毁了。”
纪羡早就听闻那个时候战乱，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哪怕如此，他在听到那名戏子下场时还是深吸一口冷气。
“打断了腿？不能唱戏，没了吃饭的家伙，叫他怎么活？”
陆令萱深以为然，“就是啊，因为这个，外界都在传那名戏子根本没能走出香江，就死在了某个荒地，尸骨都叫野狼吃了去。”
纪羡从之前李家大爷和那戏子情深意切的故事中还没有回神，当即问道：“那这样，李家大爷就没闹？”
陆令萱长叹一口气，“闹了啊，但是李家大爷绝，他父亲更绝，拿着枪就塞到他手里，告诉他：“你不是要报仇吗，那就先打死我。””
纪羡摇摇头，没想到李家大爷的父亲也是个狠角色。
换位思考一下，他要是那位李家大爷，怕不是就要疯了。
“之后呢？李家大爷就这么屈服了？”
陆令萱点点头，惋惜道：“那不然呢，一边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一边是不知生死的恋人，两相比较，谁能做下决定呢？”
纪羡直摇头：“先前还以为这位李家大爷是个难得的痴情人，谁知道最后还是娶妻生子，独留那个花旦野外孤坟，李家还真是专出渣男啊。”
陆令萱不赞同的摇摇头，替李家大爷辩解道：“这你就错了，李家大爷还真就是个痴情的男人。”
“这件事情之后，他就搬离了李家，在他和那个戏子相遇的地方建了一座大大的宅子，挂名陈府，”陆令萱解释道：“陈——就是那个戏子的姓。”
“在陈府留下几个老仆人之后，就一直游走各地，去找那个戏子。”
纪羡有些感动，但是一想到八抬大轿娶进门的那位姑娘愤慨道：“那又怎么样，最终不还是娶妻生子？又是一个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的男人。”
陆令萱嬉笑的伸手去勾纪羡的嘴角，“别生气啊，谁说李骅是他亲生的了？”
陆令萱摇摇头，神秘莫测的说道：“在婚礼上，李家大爷全程都没有出现，之后别说没有迈进她房门了，就是见都没见过她。”
纪羡浓密卷翘的睫毛就好像是破茧初生的蝴蝶一样，不断抖动着，吃惊道：“那李骅是？”
陆令萱俏皮一笑，像是偷吃了灯油的贪吃小鼠一样得意。
“那姑娘进门第四年，突然就传出了怀有身孕的消息，一开始湘江人还以为是李家大爷终于想通了。”
“谁知道之后就有人说，那姑娘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对外的借口，只等着十月之后从李家的旁支里抱养一个男婴。”
纪羡终于满意，原先还因为气色上涌，憋得通红的精致小脸挂上了笑。
“那还算可以，”纪羡勉强的认同道。
随后就对李家大爷和李言蹊的关系好奇，“那样算的话，李言蹊也不是他的亲生孙子啊，他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陆令萱满脸遗憾，“我倒是想知道，但是没人知道李家大爷怎么想的。”
“不过我倒是听说，之前黎芮的精神状态还可以的时候，曾经把李言蹊送到李家大爷那边呆过一段时间，也许就是那时候两个人结缘了吧。”
陆令萱说完之后捧着纪羡精致的小脸，一双灵动的眼睛注视着纪羡浑圆，还带着幼态的天真。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接下来才是重点，我就要开始和你讲述李言蹊的可怕了。”
纪羡看着陆令萱的认真，点点头，内心敷衍，觉得经历过李家两代人的爱恨情仇之后，自己已经百毒不侵，再没有什么能震撼到自己。
面上确实认真的不得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令萱，直逼得她害羞的移开眼睛。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陆令萱向后一缩，双手捧着因为羞涩通红的脸，结结巴巴。
纪羡不明所以，“不是二姐你先看着我的吗？”
陆令萱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看到纪羡深邃的眼睛，流转的眼波中似乎暗藏着无数小钩子。
不合时宜的，陆令萱想到她幼时读过的西方神话中的恶魔之母莉莉丝，无声无息中引诱人类堕入欲望深渊
从没有一刻，陆令萱像现在这样这么了解自己，她想要眼前这个人眼里心里都像刚才那般只有自己。
哪怕她与自己同为女子，哪怕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不择手段，不惧伦理，她想要她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陆令萱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却只能缄默于心口。
“你还没说之后李言蹊怎么样了，”纪羡的声音唤醒了陆令萱，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心绪，再次开口道。
“李言蹊只是短暂的在李家大爷宅子里呆了三年，之后再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表面温和有礼，内里却是一个龌龊不堪，手段阴狠的小人。”
“他回来之后不久，就从外面接回了一个女人——李骅当年那个念念不舍的初恋，还有她那个比李言蹊还大一岁的亲生女儿李清芷。”
“李言蹊一举将那女人送上了李夫人的宝座，连带着李清芷都成为了李家名正言顺的女儿，彻底斩断了外面那些攀附李骅想要入住李家的女人不切实际的梦想。”
纪羡笑着点头，“虽然这样做确实是有些奇葩，但是我觉得他没有做错，而且这一步棋走的很妙，我喜欢。”
纪羡毫不掩饰的夸奖叫陆令萱嫉妒，赶忙打断他的赞美。
“他前期的一些行为确实不错，但是后来，为了争权夺利，整个人好像都丧失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