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饭都给你喂到这儿了，再不张嘴就是你的不对吧？
何也总会把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表述地像怼人，可能还是一副清冷不易亲近的气质，甚至连字体都是端正捎带笔锋的，看着挺潇洒的。
虽然见过何也天然呆的一面，但李光宇毕竟跟人还不太熟，一时琢磨不住这人脾气，只得拿着笔老老实实回答：
“想，但是难，一打开书，两眼一黑啥也不懂。”
何也收到纸条也是两眼一黑，一文科生看得懂字，还能两眼一黑什么也不懂？
何也回复：“认真看书了吗？”
李光宇：，又被怼的既视感。
谢了，确实没认真看，而且当“不良”当久了，他自己都有点以为自己啥也不会了，翻开书就觉得涌上来一阵烦躁，跟奇怪。
李光宇蓦地想起今天下午说的认真的一句，“不一样的。”
还好身边没有看场子闹哄的嘉宾，他翻书看也不会在一众低头学习的人中间显得突兀。
李光宇双脚又不知道翘在了桌子哪里，合着腰，岔开腿，一向坐的大大咧咧，一只手还维持着扣手的姿势，另外一只手小心地翻过课桌上的历史书，看了进去。
纸条展开端端正正地放在课桌前面。
何也手里攥着写着“有不会的我教你”的纸条，瞧着对面人看得认真的样子，最终攥在手里没扔出去。
——
一下课这人就跟离弦的箭一样窜到了后面，一点没有刚刚认真看书的影子。
何也起身去厕所，路过讲台，李光宇书桌最前面端端正正摆着自己写的两张纸条。
何也顿了顿，最终把攥在手里一节课、还有些温热的纸条，好好地放在了摊开的历史书居中的书缝。
最中间应该够显眼了吧？
回来的时候，展开的纸条已经不见了，历史书也合上了，人不在位置上。
何也有点想翻书确认一下，不过李光宇这人连带位置在班里都有够显眼，何也最终没能伸的出去手。
一直到晚自习快下课，何也也没等来对面人的“求教”，或者其他的纸条。
这人倒是安安静静坐着，看了三节课的历史书。
何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第三节自习课，不由得来的烦躁颇有些坐不住，也看不进面前的资料。
想了想，何也还是扔过去一只纸团。
何也：“今天的饼多少钱？”
李光宇不由得有点奇怪，食堂就那几个窗口没换过，一年了这人是没吃过这饼吗？“3块啊，不用给了。”
何也：“要给的，以后有机会麻烦你再给我捎一回，凑个整，我现在没有零钱。”
李光宇连字都懒得写：“okokok。”
似乎是不太在意，可何也深呼一口气，最终觉得放心了，才认真看了下去。
每次下课铃打响，除了没醒过来或者还在茫然，清醒状态下李光宇每次都拿着校服外套跑得飞快，根本跟他说不上一句话。
何也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看着李光宇“左拥右抱”跟别人一起离开，没由得觉得自己突然有点落寞。
但答案没一会何也就知道了，是人的问题。
王楠可不顾昨晚两人闹矛盾，狗皮膏药似地贴上来的时候，何也就知道了。
这人一路上自顾自地问题，你不理他他说一会就要恼一句，不过何也惯常别人恼火，他独自沉默，题说到不对的他还是会回的，只不过别人恼他的时候他不说话。
他觉得跟景浩他们一起其实挺好的，至少他不想说话的时候那帮子人也不觉尴尬，会一言一语地继续往下说，也能说得乐呵。
那节体育课，跟着大家，其实挺轻松的，比现在轻松。
何也少有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只看得清楚几颗星星的夜空。
明天可以跟李光宇一路走吗？
——
跟李光宇没关系的日子其实稀疏平常，总归也就是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何也打心底觉得自己有理由地欠钱不还久一点，两人就还能有机会说说话，或者李光宇除了每天看书，也能稍微做做题发现有不会的地方来问自己——这也是极好的。
指望不上他做题。
除了看教科书，就是睡觉。
上课铃响，何也收了收发散的思绪，深吸一口气，然后拿上书，走到讲台上。
这节是数学课。
“同学们，稍微安静一下。”何也轻微扯着嗓子。
底下低声嗡嗡的声音一停，就连后排不学习的学生此刻也抬起了头。
“庞老师今天有事请假，让我先带着大家评讲一下昨天发的预习卷子，再学习一下新的内容，请大家先找到昨天老师发的卷子——”低头找到了被自己标的满是红笔笔迹的卷子，“我先在黑板上写一下答案，大家先对一下。”
找卷子的空隙，底下起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谁说学霸捋不清舌头的啊”
“说话不是挺中气十足的吗？”
“本来就长得帅，讲课更帅了！”
何也写几个选项写得快，转身看同学们都在低头拿红笔对答案，等待中习惯性想往讲台旁边看，结果——
跟蹬着双长腿支着光蛋头、正朝黑板发呆的李光宇对视。
何也捏了捏手里的粉笔。
半晌，没人有别的动作。
李光宇先败下阵来，怂怂地收了自己平时一贯大开大合的姿势，缓慢转身坐好，把课桌上的课本立起来，示意讲台上的人看，然后把脸缩在课本后面不动了。
“昨天课文就讲了三个公式，卷子上都是公式的变形，大家先把课本掏出来温习一下学的三个公式。”待李光宇坐好，何也思索一番，说道。
教室里又响起悉悉索索找课本的声音。
李光宇在立着的课本后面躲了会，觉得无聊，又伸手把立着的书扑倒。
啪嗒一声，是书脊磕到桌面的声音，声音不大，何也却把目光转了过来。
其实何也没什么想法，但冷着脸的时候很容易让别人觉得他有想法。
“很简单的公式，有不会的，我再带着大家复习一下。”何也是看着李光宇说的，“翻开课本第32页。”
李光宇眨眨眼睛，抿了抿嘴，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不好意思的表情，在何也热切的注视下，他晃了晃脑袋，老老实实翻开书。
饭都给你喂到这儿了，再不张嘴就是你的不对吧？
何也声音没有那么低沉，反而扯着嗓子颇有些亮堂，讲课面面俱到，从自己怎么思考的出发，并没有一副这么简单还用讲的那种傲气，时不时还问一句听懂了吗？或者是还有人觉得哪里不是很清楚吗？他可以再解释一遍。
讲的浅显易懂，连后排的学生也拿书认真听了，只是前排的人越听越不对劲：
不是说简单复习一下讲新课吗？怎么开始讲已经学过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