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直气壮的菜鸡，就是李光宇这样的
走出宿舍楼，何也才觉得闷在耳朵根的那一阵阵“听说”，才消停了起来。
他抬头看看天，万里无云，5月的天，风里似乎还带点冷人的湿意，随后又环视了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的校园。
新建的楼群，颜色鲜艳壮观，校园绿化很好，到处可见生意盎然，校园里还有学生背着书包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脸上都挂着属于这个年纪无忧无虑的笑。
何也目光也跟着三三两两地学生看向了校门，只见校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如果有条件，何也也想就这么待在这个校园，不用汇入校外的人流，也不必烦闷于校外世界的喧嚣。
此时何也再也没了刚刚踏出宿舍外那点闲适的心情，神色不知为何带上了他这个本该朝气蓬勃的年纪里不该有的颓废与疲倦。
他似乎是拖着步子，朝教学区走去：他还没有收拾放假回去要写的作业。
走到教室，教室里面人也走了很多，只剩几个还在收拾课桌的，以及，前面趴着的人居然还没有走。
“哥！哥啊!走不走啊！李光宇啊!&34;
“叫屁啊！”
何也也是没见过有人这么叫人的，坐在最后一排叫比第一排还前面的人，然后就看见今天刚见过的景浩坐在最后一排，一本一本地往课桌里面塞书。一边塞着书，一边摇头晃脑的。
看起来不太聪明。
“李光宇啊！你来看看，这回我书桌肯定收拾的比你干净，快来看！”景浩招招手。
“闭上你的嘴。”
可被叫魂的人丝毫没有参与感，烦躁地顺手就把脑袋上的校服薅下来往旁边撇的两米远。
李光宇睡懵了，还以为小胖坐在他旁边叫魂儿呢，想都不想地把校服一扔。
于是，何也眼睁睁地就看着跟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样的秋季校服，就这么被人狠狠地扔在了走廊，无人问津。
后排的景浩还在旁若无人地隔着七八排桌子叫魂儿。
“起来啊！李光宇！该去找妹妹玩了，漂亮哥哥再不陪妹妹打篮球，妹妹要哭了。”
“滚蛋，那是你妹还是我妹。”李光宇被吵的不行，一身烦躁气，这才起身，就看见杵在讲台上，不知一时该不该回座位的何也。
“我妹也是你妹，谁让你长得帅，他不要我就要你。”
原来说的真是妹妹啊。
正沉浸于俩人聊天的何也，没听到李光宇回话，这才慢半拍地抬头，就看见一张十分不耐烦的脸。
你杵这儿干啥呢？
何也看到这张凶脸，没听到李光宇说话，但看出了人想表达的意思，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路过。”
这会儿也不想该不该去帮忙捡这人校服了，忙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李光宇其实就是有点起床气，加上凶惯了，有事没事就是这副表情，这会儿也愣了下，反应过来老厉让他坐讲台边儿了，跟自主选最后一排的小胖隔着十万八千里。
然后他也看到了可怜见、被他扔在走廊的校服。
“小胖，你死定了！”李光宇活动活动筋骨，从教台上一扑而下，顺手捡起可怜的校服，冲着小胖子就去了。
景浩下意识作防御状：“谁让你随手乱扔，你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啊。”
李光宇拿着校服罩小胖头上，“就赖你，谁让你坐这么远的。”
景浩闻言嘿嘿一笑：“咱这兄弟都是同甘甜，不患难的。你坐第一排，我当然要坐最后一排啊。”
“宇哥，你看，我桌子收拾得比你干净。”
李光宇掀眼皮朝课桌看了眼儿：“你跟我比啥啊，我那是闲的没事干。”
有人会把自己闲的没事干说得这么大声吗
何也默默收拾着手里的书，四五本抽出来放书包的事儿，偏偏他好像是不想着赶紧回家似的，愣是手上动作没停过，也不着急走。
李光宇：“反正你没几天就乱了，收拾不收拾也没差。”
景浩：“那你来给我收拾呗，哥你不是闲的没事干？”
“滚。”李光宇好笑道，上去踹了景浩一脚。
景浩：“赶紧走啊哥，趁着还早，找妹妹玩去。”
李光宇：“妹妹有你这样的哥哥都要哭了。”
景浩：“有两个哥哥他哭不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打闹声渐去渐远。
何也不自觉被这氛围感染，略感轻快地笑笑，正好收拾好书包准备走人。
随即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似的，又拉开书包链往里面多放了几张卷子，锁上教室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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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也没有个一直操心他的家长，自己背着书包坐公交，等登上公交的时候一摸校服裤兜，只摸出来一个钢镚，只好先投了进去，往里面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他家坐回去要转个站坐两趟，何也掏出来校服裤子裤兜，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的内兜出神。
“人民医院到了，请乘客携带好”
何也看了看表，才下午四点多，便向上提了提书包，下车，准备就这么走回去。
街边车水马龙，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更是多，何也一边走一边看着人们或忙碌，或着急，或幸福的样子，他面无表情，仿佛不通冷暖，也格格不入。
这不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应该会有的表情。
何也从下车的时候看了看表，松了口气仿佛是决定了什么之后，就没再去注意时间了。
随后便是百无聊赖似的缓步走路，像是留神了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又像是根本不在意身边路过的风景。
就这么走着，天色也渐渐有了暗意，何也表情淡淡地看了看快到自家小区旁边的人民广场，果断改了方向，朝着广场走去。
广场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天色还没完全暗，此时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
有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有打羽毛球的情侣，有穿着旱冰鞋竞赛的小朋友，也有像何也一样的学生放学了背着书包玩滑板。
好生热闹，何也此时也颇有几分闲适，背着书包穿行其中。
广场里面设有供休息时用的木头椅子，何也走了一路，似乎是有些累了，于是干脆解开书包放在怀里坐下，似乎是什么也没想的，享受于人来人往嘈杂的环境。
“宇哥，你这不行啊，运球还没有妹妹熟练。”
正在独享傍晚悠闲时光的何也一愣，随后像是不敢相信似地，竖耳仔细去分辨这大环境人来人往的声音。
“滚蛋，你会你运个试试。”
这刚升学的，含李光宇量超标。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这俩？
何也纳闷，往四周一看，果然，它正对面的远处有熟悉的两道身影。
只见这两人前后都是半蹲着展开手臂的姿势，最前面站着一个只到他们腰际的梳着小马尾的小豆丁，手里运着篮球，十分熟练，中间的景浩时不时试着去抢小豆丁的球，时不时还要扭过头去逗李光宇一下，显得抢的十分不专心。
而这两人看起来确实是不怎么会玩篮球，姿势还不如运着球的妹妹熟练。但李光宇陪玩陪的十分专心，着急骂完景浩，眼神却一直盯着妹妹的姿势，生怕妹妹运过来的球没被他接到落空。
“小宇哥哥，不许说脏话。”
“诶，好好好，哥哥不说脏话，哥哥是乖学生。”李光宇收回自己张牙舞爪骂人的表情，咧了咧嘴笑了笑，回答妹妹却回答地认真。
此时何也本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表情好像是落到了实处，专心致志地看着远处的三个小人。
只见妹妹还会假动作左右晃，趁景浩被她骗去左边的空档，从景浩的长臂空隙里把球传出去，正好被对面紧盯她动作的李光宇接到。
李光宇确实不会运球，景浩转身试图抢球的功夫，球已经在手里差点飞出去好几次，每次李光宇都颇为狼狈地紧抱着球，才阻止景浩把球抢去。
景浩没好气道：“你耍赖！”
李光宇：“放屁，没传出去，球还在手里呢！”
菜鸡都是这么互啄的，理直气壮的菜鸡，就是李光宇这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