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常家小四,府城有房
晚上,常欢好好洗了个澡。
躺下时,摸着已经随身携带一整天的荷包,她想去一趟镇里。
身上有银钱,还穿得破破烂烂,过得将将就就,不像她常欢的行事风格。
三两银子不多不少,刚好能让她置办几身衣鞋和厨房物事。
嗯,系统里还有50个积分,能兑50个铜板。
意识里的小o深深叹气。
【宿主不想着把手里的食材变现,换取新食材,解锁新食谱,怎么反而还惦记上小o兜里这点可可怜怜的积分啦?】
统共那么点板栗,半篓子鸡枞菌,能干什么?
这两样还都不是漫山遍野长的。
限量供应啊。
她是想要留着自己解锁食谱的。
手上有银子就先花。
这么想着,慢慢进入了睡眠。
过一天,算一天,先把吃穿混到,然后再说别的吧。
系统也不能逼着她一下子就上天,给它随便就弄到1000个积分供它升级。
***
几房人对今天各种的不寻常一顿说道。
特别是三房。
老太太的态度有问题。
常老四这几天已经被老太太狗血喷头骂了几次了,心中自然不爽。
他自是不会自我检讨,反省老太太为什么就喷他的。
常宝儿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无疑是很高,可是老太太也从来没因为常宝儿对底下小辈妥协过。
当然,也是因为常宝儿对家里除了老两口以外的人,没有半点在意的缘故。
这人似乎天生没有什么温情可言。
莫非,谁能入了常宝儿的眼,就能让老太太对谁另眼相看?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
瞅瞅欢姐儿这两天,尽在老太太那老虎屁股后头作,放平时,老太太早嚎上了,能一直不断斥骂,骂到你自闭。
看常宝儿一出马,老太太就啥都往外掏了。
柳氏这么给常老三分析的时候,常老三心有嘁嘁。
他妹子从来就没正眼瞧过他。
他知道常宝儿看不上他这个三哥。
如果不是因为他娘对他还有几分偏爱,那他在这个家里估计过得比老四还不如。
可是他娘偏的可不只有他一个。
他媳妇儿说得对,府城那一家和妹子,才是占尽了便宜的大头。
那一家子,父子三人都上过学堂,小二据说还读得不错。
反观窝在山脚下小杨村一亩三分地的其他人,只能勒紧裤腰带,顺从老太太的意愿,供着府城那一家子。
他三房只有一个儿子,现在是学堂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呢!
两口子也没避着常欣,柳氏甚至压低了声音,跟常老三叽咕着从别处道听途说的另一件事。
没几下,常老三就在塌上坐直了身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媳妇儿,你说的是真的?我大哥他……”
“哼哼,你不知道吧?也难怪,府城离这儿远着呢,他们一家子瞒着家里做出什么事来,咱躲在这旮旯角落,也不能知道啊。”
常老三扯着嘴角,“那你怎么知道的?”
柳氏斜了他一眼,“我娘家村里有个后生,是四里八乡走街串巷的货郎,家中殷实着,常到府城去跑,顺便进货。
前一阵路过小杨村,我托他下次到府城时,帮咱们欣姐儿带些好的丝线……”
“前几日那货郎从府城拿货回来,再给我捎丝线过来时,跟我说起的这么个事儿。”
“听说那家绣坊的一条手帕就能卖上一两银子,大嫂一出手就拿了两条。”
“那货郎还两次路过大哥那处小院,大嫂还跟他买过针头线脑的。他说他认得你那二侄子,言语间也听着是咱老常家的。”
“邻里跟他买东西时随口与货郎说了,那处院子前两年就已经被你大哥买下了……”
“货郎是随意与我侃几句,说咱家在府城有了房子,真是了不得了,那处小院虽说小了些,可离着大街不远,没个百两银子下不来。他却不晓得,咱们家里对这事一无所知。”
“大哥一家也忒不厚道,心眼子多得跟那筛子似的,院子都买了,竟然还老跟家里哭穷……”
“咱们可还天天吃糠喝稀的呢,死没良心的……”
“孩他爹,你说,爹娘他们是不是知道的?跟咱这里瞒着?要不,那处院子大哥他们自己能盘得下来?”
柳氏越说眼睛就越冒青光,仿佛府城买院子的人是她一般。
一旁的常老三却听得脸色阴郁。
“呵,爹娘知不知道还另说,大哥买了院子的事,我看八九不离十。”
“逢年过节也只回来住个三五天就往府城那头赶,这要换我在府城有个院子,我也不愿回这破地方待着啊……”
柳氏咬牙。
谁说不是呢。
他们一家四口在西厢这间屋里挤了好些年了,现在孩子都大了,儿子也要说亲的年纪了,到时候他们两口子是不是得给儿子儿媳腾塌了?
柳氏越想,心里越过不去。
她可没忘记,二房的小三,明年就要迎新人进门了,老太太到现在还没松口给人安排新人婚房的。
到时候轮到她儿子说亲了,是不是也会这样没着没落?
常欣在隔间垂头打着络子,光明正大听着爹娘的议论,她细白的手指抚着络子上的流苏,眼里满是不服。
***
月黑风高,老常家的院外有个翻墙的身影。
那身影借着墙外的垫脚石翻过院子,差点摔趴下去。
接着又是猫着身子往西厢房去。
柳氏听着不大明显的敲门声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开了门,看见一头栽进来的儿子,才吓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塌上的常老三已经打着呼噜睡死过去。
她把儿子一把扯进屋,关上门,拉着人到角落里。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回来?不能天亮了再回?”
“不是,你个死小子,说了让你在你姥爷家多住阵子再回来,你怎么不听?”
常家小四常梓杰,人长得唇红齿白,面色也白皙,跟常老三差不多的五官,惯常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此时听他娘这么问,面色一滞,支支吾吾地左右言他,“就是,姥爷那儿……也不宽裕,住久了也不好,舅母会……”
柳氏没听完,直接给他身上来了一掌,“你姥爷那儿不宽裕,老常家又宽裕了?”
“你这死小子……”
柳氏声音就剩气音了,“娘让你等过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你就这么等不得?我跟你说,你给我歇了那点心思,这几日你不在,娘瞧着,她好似也对那天的事也没多在意了。”
“你要是不想你阿奶把你狗腿打断了,你趁早给我掰了那个念头!”
常小四低着头,没吱声。
柳氏指着他脑袋,“娘和你说话呢,听见没?”
“娘?哥?”
母子俩后头突然飘来一阵轻呼。
柳氏差点被吓死过去,捂着胸口点着常欣,“你你你……”
常欣疑惑地看着她娘和常小四,“娘和哥哥在说什么?叽叽咕咕地,我还以为咱屋里进了老鼠……”
又怪异地看向自家哥哥,她这个方向正好对着常小四的后颈,她伸手去碰,“哥,你这里怎么了,出血量了……”
正装着鹌鹑的常小四背脊一僵,忙用手捂着后颈,言辞闪烁。
“没事儿,刚翻院墙被竹片刮的。”
说完,就爬上塌去,小声道:“今晚我和爹睡,娘你和欣姐儿凑一晚吧。”
老常家的睡房有限,孩子大了,就男的凑一间,姑娘也凑到一间。
二房两个儿子和三房的小四一直都是睡在西屋旁的一间大通铺。
大房两个儿子没成亲时,也是睡在那间大通铺的。
每房都只养了一个姑娘,除了常欢是跟着吴氏来的老常家。
各家的睡房用竹子编了厚厚的炕屏隔开了两间,一间给自家姑娘睡。
现在都是入睡的时辰了,常小四没敢去大通铺那里叫门,不然东屋和西屋近着,声响大一些,东屋正房那老两口就得连夜起来盘问他了。
柳氏对着自家姑娘询问的眼神,也作装死状。
那事一旦说出来了,家里头得闹翻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