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军会盟（4）香主之位
李牧之不置可否，缓缓讲起了一件事。
“我出身淮国西峡山的八极剑庐，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5年前，江口一战，我八极剑倾巢而出，抵抗强敌……”
众人不知他为何讲起自己的门派，直到他提到了“宇文拓昊”，才各个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是同仇敌忾之人。
李牧之将江口大战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了众人，还包括北靖王徐渭说的三个疑点。
“我怀疑，我师傅的死，与宇文拓昊有关。”
众人听了他描述的疑点详实有力，再次义愤填膺。
“他奶奶的，你师傅一定就是宇文狗贼杀的。”
“没错，一定是这狗贼杀的！”
“我就说嘛，关外蛮子连夺3城，淮国的西陵守军都打不过，这宇文狗贼过去不到5日，就轻松收复失地。原来，都是你们八极剑派的功劳。”
“李兄弟是忠烈之后，和我们乃是同宗同源！”
岳中崖没有理会众人，只问李牧之：“你是不是想要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是。”
“你是不是隐隐发觉，加入哥们军对你的调查有帮助？”
“是。”
“你的感觉是对的。青木堂的情报网遍布天下，一定能帮到你调查。”
“李牧之，你只有做了香主，才有调用别堂人手的权利。”
岳中崖说：“我并不是和你做交易，只是想你明白。天下之事，往往殊途同归，你所谋之事，他日可能是我们所谋之事，反之亦然。为人者，与志同道合一人行，乃为同志。”
“坦诚的讲，我们确实看中了你的武功。我们坦诚，希望你也能坦诚，说说你的想法。”
李牧之静静沉思。总舵主前一句话中似有深意，后一句又语出诚恳。
李牧之渐渐被岳中崖的个人魅力折服，说道：“临行前，家里人让我帮一帮哥们军。”
“现在我仔细想来，帮你们，或许也是在帮我自己……”
“香主之位，我愿意接下。”
李牧之又说：“我有个请求。”
岳中崖微微点头：“但讲无妨。”
“我要林二哥，做玄水堂副香主，帮我处理日常帮务。”
“一来我对日常事务一窍不通，需要他指导。二来他一直在做，轻车熟路。三来……”
“我有要事在身，要去天府大学一趟。”
岳中崖说：“你说的事，我允了。”
他神目如电，扫过在场的沈瘦子和汪胖子二人：“玄水堂二位长老的意思呢？”
汪达恭敬拜礼：“先前与李兄弟有些误会，今日得知李兄弟不但武艺超群，而且是烈士之后。我汪达真心实意拜服，日后若有差遣，胖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七说：“我从一开始，便大力举荐李兄弟，当然没意见。”
岳中崖说：“好，那这事就定了！李牧之为香主，林义为副香主，协助处理堂中大小事务。”
“钱老大，你去后堂，排上香烛灵位！”
过了一刻，香堂已经设好。岳中崖引着众人来到后堂。李牧之见到一张板桌上供着两个灵牌，一个写着&34;东胜将军黄忠华之位”，另一个写着“玄水堂香主蔡得恒之位”。板桌上供着一个猪头，一只鸡，一尾鱼，鼎上插着十枝香。
众人一齐跪下，向灵位拜了。有言官朗声读道:&34;王非王，侯非侯，千乘万骑上北邙。君为轻，民为重，民可覆舟自立君。凡昔一府十六城，当一心同体，推翻梁朝，共创民主。英雄豪杰、焚香设誓于此。”
祭拜完了，岳中崖单独领李牧之去了密室。
他开口便问：“你要去天府大学，调查宇文承吗？”
李牧之略略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既然让你当香主，自然调查过你。放心，这样秘密的事，不是谁都能查不来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我自会替你隐瞒。”
岳中崖说：“我们行的是隐秘之事，确认自己人的时候，需要有个切口。你一定要记好。”
他索性找了个位置，让李牧之坐下。
“有人问你：阁下，抽‘忠华牌’香烟吗？”
“你就说：我不抽。我这有一支雪茄，你要不要抽？”
李牧之问：“雪茄，是何物？”
岳中崖说：“就是西洋的香烟。原本说的是烟斗，我怕有人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改做了雪茄。”
李牧之点点头，淮国教育水平普遍低下，哪里会有人知道什么是雪茄。
“他听了，就会回你：雪茄味道太冲，抽不惯。”
“你就回：万事开头难，试试才知道。”
“他说：东山离散，军中故人常入梦。你回：淮河重聚，江湖哥们殿前欢。”
岳中崖又重复了一遍，李牧之慢慢跟读，把这几段“切口”记住。
岳中崖说：“你人品纯良，值得托付，只是有些事，还要叮嘱你。”
“您说。”
“江湖险恶，不是你武功高就成了。你想想，十个沈七、汪达也打不过你，但他只需一包迷药，就可以将你置于死地，是否如此？”
李牧之被他一说，有些后怕。总舵主说的没错，若昏迷阶段迎接他的不是厢房仆人，而是尖刀匕首？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江湖上，用毒、使暗器的人比比皆是，你游历的少，遇敌就算有九成九的把握，也不能托大！”
“牧之明白！”
岳中崖从怀中取出一包药丸，对李牧之说：“这是肌醒丸。平日只取一粒，藏在头发之中。若遇到迷药，神智不清了，立刻用内力催发，它会透过头皮渗入体内，激发你的精神，让你不至于昏倒。”
“不过肌醒丸毕竟是应急之用，也解不了毒。还必须要你自己多注意，行走江湖，入口的东西要谨慎。入了城就去住大酒店，连锁的，路上要住官方的驿站，不要贪便宜，去一些无名小店。你钱银够用吗？”
李牧之说：“倒是不缺。”
岳中崖说：“临走前，我会让钱老大给你准备个三百两，你路上花。”
李牧之心道：不愧是总舵主，出手好豪气。
他感慨道：“总舵主，今日三军会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钱老大这么有钱！庄子这么大！”
岳中崖微微一笑：“这算什么，来日淮国一府十六城所有堂口，召开十军会盟，那才是声势浩大。你年纪小，我带你多见见场面，时间一久，你的心性自然会稳重。”
“你既然已经是香主了。我不妨告诉你我的真名，外人都叫我岳中崖，中崖其实是我的字。我原名岳坤山，字中崖。私底下，可以叫我坤山先生。”
李牧之点头，“我听聂大哥说，你留过西洋？你能和我说说，外国是什么样子吗？”
岳中崖微微一笑：“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讲讲的。”
……
……
三军会盟，大摆宴席，众人在午宴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相互吹嘘，兴尽而散。
宴会结束后，众人行到庄园之外。
聂远山抱着林义、李牧之二人道别。他是个高大粗壮的北方汉子，受伤流血都不掉一滴眼泪。
在此分别时刻，他却已哭成了个泪人。
“前路迢迢，二弟、三弟！为兄就此别过。”
二人送别了大哥，又送了玄水堂的“胖瘦”二长老。
林义才开口说：“三弟，你说你要去天府大学，对不对？”
“为兄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帮帮忙。”
李牧之忙说：“二哥，你这是什么话，你的忙，我肯定帮呀。”
林义挠了挠头：“此次参加三军会盟，我还带了个拖油瓶。”
“拖油瓶？”
“是的，新学期要开始了。家中小妹报了天府大学的商学院，我身为哥哥，要一路护送她过去。现在正好你也要去天府大学，不如你帮我送送。堂口事务繁忙，你懂的。”
“你说林欣儿？她也去天府大学读书？”
“是的。”林义有些不好意思，“三弟，这个忙你帮不帮嘛？”
李牧之点了点头：“帮，帮，那肯定帮呀。”
林义展开笑容：“好！小妹若见到了你，一定很开心。”
“她现在在哪呢？”
“就在雍城燕子楼，我们用迷药迷晕你的地方。”
李牧之说：“额……你能不提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