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醒来
赫莲松潭因为被掐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即将窒息,她见叶冬是来真的,连声求饶:“别掐了,她伤…太重了,若不死,我没法救啊。”,
至此,叶冬将赫莲松潭甩开,冷声道:
“别拿她的命和我开玩笑,认清自己的身份。”,
赫莲松潭跌坐在地上,咳的厉害,不敢耽搁,立马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阿离身边,施展秘术,将其复活。
“她可曾被人囚禁过?”,
“何出此言?”,
“她地身体里充斥着三股力量,一股是封禁之力,将其体内的巨大灵力锁住了,现重生后,灵力被解封。另一股力量极其强大,锁住了她的心神,不像是来自魁影。第三股力量甚是诡异,不对…不能说是一股力,倒更像是一纸契约,羁绊着她的灵魂…若…”,赫莲松潭面露凝重,
“说。”,
“唉,这三道秘术,道道锥心刺骨,堪比诅咒,不可能会有人自愿接受这种秘术的倾注,除非是被囚禁者逼迫。”,赫莲松潭叹息,心疼起面前这个女孩。
叶冬坐到床边,心里写满了心疼,温柔且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年前,他见到她的时候,她遍体凌伤,他看惯了这些奴隶的可怜的样子——从其他地方送来巴水的奴隶,都是这样,头发打结,眼里充斥着惊恐。有的会跪在地上求他放了自己,有的则是在待了几个月后,偷偷溜走,然后被梁川派来的人无情地杀死。
而这个女子,与众不同,她虽瘦骨嶙峋,衣衫褴褛,显得可怜,可笔直的身子,抬头挺胸,骨子散发出的不屈,和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无法掩盖在那副破衫之下。
他喜阅人,但不爱多管闲事,本准备走了,可巧的是,他撞上了她的眼神,那股让他莫名觉得似曾相识的眼神,他破了戒,让阿娘关照她。
她入了阿娘的斗兽场后,他开始频繁和阿娘传书。
阿娘说:阿离做的菜很好吃。
他一直想尝尝,但是没有机会;
阿娘说:阿离喜欢酿酒。
于是他暗中送了百箱各式各样的瓶罐;
阿娘说:阿离要去扶风。
他特意传去雪书,让风睿去载她;
阿娘说:离的身份有些危险。
可他并不在意,他可以为了她推翻梁川奎山;
阿娘说:阿离近些日子有些想家。
他已经去准备好了一切,参加完宫宴,便带她去南蛮转转;
阿娘说:我为你挑了个媳妇,阿离必须是我的媳妇,你得加把劲。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阿娘便不在了,而她也在他的面前倒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三月过后,阿离醒了过来。
她睁眼之时,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坐起身后,看到这个卧室中的另一个床榻,心里有些恐惧,她稍作镇定后,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记忆还停留在数个月的阿离,想起了斗兽场惨遭血洗的画面,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胸前的被子,心里头传来极度地悲痛与空虚感。
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然后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扶着胸口,虚弱地走在清风颂里,直到被一股优美的琴声吸引过去,才认清弹琴之人是风霜雪。
“咳咳…你怎么在这里?”,阿离靠近风霜雪,在石墩上坐下。
“这里是清风颂,我不在这里,会在哪里?”,风霜雪自嘲。
“你的家人没来赎你么?”,阿离皱眉。
“除了出兵,出再多的钱,梁川奎山依旧不会放人。”,风霜雪轻蔑一笑,琴声忽的加重。
“梁川奎山为何非要打仗?”,
“他想成为天下的王,可以魁影弹丸之地的兵力,去攻秦国,简直是不自量力。”,风霜雪降了声调。
“哦?此话怎讲?”,
风霜雪将手中的琴放在一边,说道:“他的上位是联合楚江通过暗算,从自己恩师柃南王的手里夺得魁影,这种轻而易举得到天下的错误认知让他变得狂妄,以为只要魁影八大宗系所有得到兵力都上交到他的手里,便能赢了大秦,实在可笑。”。
风霜雪说到了柃南王,阿离才想起柃南宗系,只剩下了自己。
风霜雪见阿离眼里闪烁着泪花,表情充满忧虑,她以为阿离担心战争,于是说道:
“大秦不曾想过吞了我魁影,可他却虎视眈眈起秦的繁荣,不顾实力的差距,游说于八大宗系之间,置魁影的百姓的未来于水生火热之中…我枫霜家,不会如了他的愿。他如此贪心,便让他梁川家独自去对抗。我枫霜家的兵力会全部留下来保护百姓,牺牲我一个风霜雪来了这清风颂,无碍。”,风霜雪还是如阿离第一次见她那般,说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风霜雪,你有这般见解,确实不用于寻常女子。”
叶冬去自己的居室看阿离的时候,看到人不在房中,担心的四处找起来,听见了二人的对话。
叶冬走向二人,没等阿离反应过来,便将她从石墩上抱到怀里,转身准备送阿离回居室的时候,又背过头,朝风霜雪的方向,留下一句话:
“你来清风颂,不会有任何牺牲,我答应过你父亲的。”。
风霜雪一人抱着古琴,怔在原地。她以为父亲不会管她死活的,她曾经在心里埋怨过,为何叶家可以为了女儿,向梁川奎山服了软,父亲却不愿,虽然她并不希望父亲这样做。而现在,她从叶冬嘴里知道父亲在背后保护着她,她便知足了,她不是他们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叶冬的卧室内,他将阿离放回了床上,便沏了杯茶,坐在另一边的炕上看书了。
“那边的床,是谁在睡?”,阿离好奇地问道。
“我。”,叶冬并未抬眼。
现在已是春天,自从阿离重生后,清风颂便开了许多的花草,风透过纸窗,将花草的香味带入室内,檀香混着花草的味道,叶冬想起了自己过去三月照顾阿离的日子,嘴角不禁上扬。
“你?你一直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阿离有些生气。
“不行么?”,叶冬放下手中的茶,抬眼看向阿离,对阿离的反应有些不悦。
“不行。”,
“为何?”,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阿离在意地说道。
“你放心,我并未对你做什么。阿娘生前很喜欢你,我曾在书信上答应她,要好好照顾你,仅此而已。”
“晚琳奶奶…”,几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回忆接踵而至,接着,她抱头大哭:“对不起,对不起…”,一遍遍的和叶冬说着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斗兽场,害了所有人。
叶冬见状,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安慰道:“阿离,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梁川奎山残暴。”
“他们…在树下。”,她趴在叶冬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叶东的腰,哭的泣不成声,漂亮的眼睛因泪水而红肿。
叶冬低下头,看到阿离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万分,但嘴上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轻轻的抚摸她的头,让她安定心神。
就这样,阿离哭着哭着,在叶冬怀里睡了过去。
叶冬给阿离盖好被子,温柔地说:“阿离不哭,更不必自责,我会给阿娘他们立最好的衣冠冢,也会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