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笔巨款
“八点啦！”
徐静怡又是被尖锐粗暴的喊醒
但她还是挣扎着起床。
还得要这五块钱呢！
她害怕自己又做了什么李翠梅只顾着指责自己，不会给这五块钱了。
“妈妈，学校江城发洪水要捐钱。”
“又要钱，天天要钱，跟你那个死鬼爸爸一样伸手就跟我要钱。”
李翠梅说着从胸口掏出塑料袋包裹住的布条，一点点展开。
“要多少？”
徐静怡试探道：“老师说最少五块钱。”
空气突然安静，徐静怡不敢抬头看妈妈，只得先去厕所。
她正上厕所时，李翠梅骂骂咧咧的破门而入，冲进来。
她站在那怨天不公，自己命苦，男人不争气，自己劳碌命，还要去可怜别人。
徐静怡光着屁股蹲着，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窒息的。
她匆忙提了裤子，李翠梅就跟在她后面控诉着徐静怡的不体谅，徐静怡父亲的不作为，没有人体谅她的辛苦，没有人可怜她的悲惨生活。
徐静怡不想听。
不论她生自己是多痛苦，养自己历经了多少艰难险阻，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五块钱是学校收的，生孩子是你生的，养孩子是你自己的责任，我只是一个小孩啊！
一大早的负面情绪让徐静怡连这五块钱也不想要了。
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话，早该知道还是用昨晚想好的办法了。
娘俩来到早餐店。
李翠梅今天只点了一碗一块钱的面。
面馆的面是一块五，徐静怡是小孩，吃的少，可以只买一块钱。
平时妈妈也会要一碗一块五的面，但是今天，她只给徐静怡买了一碗。
“吃吧。”
李翠梅叹了一口气，徐静怡不敢动筷子，她知道妈妈是在心疼钱。
“妈妈你吃吧。”
李翠梅没有说话，沉默间竟落下几滴眼泪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呢？
自己拼死拼活的工作，自己孩子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为什么自己的男人残暴又酗酒，为什么自己的生活是这样的，让孩子对自己战战兢兢，没给过她任何的满足，学校要交的钱交不上，想买的东西买不了，连肚子都填不饱。
不过想到新闻里洪水中的人们，他们更可怜吧！
是不是活着的人都是这么苦难痛苦？相比较他们，自己是不是已经是幸运的呢？
“妈妈不饿，你吃吧。”
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李翠梅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杨桂芳和周涛在晚上十二点终于回到了家。
周斓月的爸爸周涛在远郊的工地上做工，每天晚上骑摩托车回家，早上再赶过去上工。
这样可以省下来一晚上三十元的住宿费。
晚上他会去服装厂等周斓月妈妈一起回家。
每天都是踏着星光回家，早上天不亮就出了门。
张桂芳看着蜷缩在床边的小垫子上睡着的女儿，偷偷抹掉眼泪。
“桂芳。”
张桂芳听到周涛的呼唤，恼怒的轻打了他一下，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干什么？”
周涛拿起压在电视机上的小纸条递给杨桂芳：“你看。”
微弱的灯光下，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着周斓月小小的纸条。
夜的宁静中忽而传来几声狗吠，爷爷的呼噜声一阵一阵传来。
爸爸拿出今天发的工资交给妈妈，零零整整。
妈妈数着钱，总共七百二十五，她从中拿出来一张十块，这是孩子和她爷爷一天的饭钱。
她犹豫着，又拿住一张十元。
“还是拿这张吧。”周涛握住她的手，“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此时的杨桂芳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不知道，这个决定竟然改变了周斓月的一生。
……
把徐静怡送到学校门口，李翠梅又掏出了她那塑料袋包裹住的布条。
她犹豫了一番，从中抽住来一张明黄黄的二十元，下定决心似的交给了徐静怡。
……
第二天早上，周斓月差点没起来。
昨天担心老师要交的五块钱没有着落，一直等到爸爸妈妈回来，听到爸爸看到了自己的字条才睡着。
洗漱完周斓月拿钱时发现，除了斓月与爷爷饭钱十块钱，还有一张鹅黄色的钞票。
这张钱很老了，皱巴巴的，却被整理的很平坦。
它静静的躺在最下面，那是一张二十元。
……
“噗嗤，噗嗤，噗嗤！”
徐静怡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二十块钱，这是二十块钱！
到了学校，大门还没有开，徐静怡走进学校门口的小店，跟往常一样只看不买。
她看向了零食架，她走向了本子区。
华丽的动画图案印在本子封面上，那些她都不喜欢。
徐静怡一本一本把自己喜欢的挑在一边，有水墨画，淡淡的，有星空，暗暗的……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就把我喜欢的本子全部都买回去。”
徐静怡这样想着，看着一片形形色色的本子，停在了其中一只。
其他的大本子都是2块钱，而这个……
这个大本子好好看，可刺眼的“3块”写在它的面前。
包里的20块钱好像在发烫，徐静怡小心翼翼地把钱拿出来，捏在手心。
就在这时，校门开了，徐静怡把钱收进了包里。
……
周斓月颤抖着手，将二十元叠好放到口袋里。
没走多远她又停下来，把钱转移到书包夹层里，没走几步她又停下来，打开书包看看这张钱是不是在书包里好好躺着。
她雀跃着向学校狂奔而去。
……
在桌子前坐下，周斓月一本一本拿出作业交上。
第一节是语文课。
老师开始上课了，周斓月拿起笔准备记笔记，拔开笔盖发现尖套的螺旋松了，尖套卡在了笔盖里面。
周斓月用力的讲笔盖向桌子上敲，可是尖套就是出不来。
好一会儿，周斓月放弃了，直接用笔芯写字。
唉！又该买笔了。又要跟妈妈要钱买笔了！
这笔芯可真难用！
周斓月想着，伸手掐了同桌付俊麒一爪。
“你干嘛！”付俊麒吃痛的一跳。
“借支笔我用用。”
“你笔呢？”
“坏了，你看。”
周斓月把坏掉的笔帽递给付俊麒，付俊麒看了看，从自己的笔袋里掏出来一只没有笔盖的笔递给周斓月。
“你先用这个。”
下课的时候，付俊麒把笔盖和笔帽分开的笔递给了周斓月。
“给你，修好了。”
“哇！你真厉害！”周斓月惊呼，“原来你不止会修改正带，连笔也能修啊！”
“那是！”被夸赞的付俊麒笑呵呵的扣着后脑勺。
上午终于快要放学了，刘老师终于来收捐款了。
周斓月的钱在书包里发烫，让她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付俊麒猛地拍了下周斓月一把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斓月生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