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预知
付俊麒的家住在周斓月从家到学校的必经之路上 。
每天早上或中午上学的时候，周斓月总能碰到他和班里或其他班的男生，成群结队，打闹着，推搡着往学校去。
他的奶奶在队伍的后面，佝偻着背，手挎包里装着水壶，零食……
如果是早上，还会提着给付俊麒买的早饭。
……
“孙儿诶，来吃口包子……”
听到呼唤，付俊麒总是不耐烦地撇开头，摆摆手：“我不吃……”
在奶奶再三呼唤下，付俊麒磨磨唧唧到奶奶跟前，一口闷下一个包子，又回到了队伍中。
“孙儿，慢点吃，喝点水……”
此刻的周斓月和徐静怡在队伍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满是羡慕。
周斓月羡慕付俊麒有那么多好吃的零食，徐静怡羡慕他的奶奶，那样爱他。
后来碰到的次数多了，周斓月二人也加入了付俊麒的队伍里，有时还能分到他的零食，这让付同学的地位在二人心里骤然高涨。
……
此时，四班的巅峰付俊麒，和五班的霸王孟思远展开了激烈的角逐。
周斓月不会玩“波波攒”，她觉得这游戏需要的反应太快了，对她来说过于紧张，不喜欢这样快节奏的游戏。
但在一旁观战周斓月还是非常乐意的。
“呜呼！”
随着人群里隐忍的一阵欢呼，孟思远拿下了第一局的比分。
四班的同学暗里捏住了拳头，而付俊麒却不慌不忙。
“我知道，这局付俊麒会赢。”周斓月凑到徐静雨耳边轻声说。
“为什么？”
徐静怡不明白为什么周斓月如此笃定。
“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随着角逐到了关键的时刻，大家屏息凝神，生怕一个眨眼错过了这最后的胜利。
付俊麒已经连续五把出“防”了，除开其中一句两个人一起出的“防”，其他三把孟思远已经有了三个“攒”，而付俊麒在此前还有一个“攒”没用
“波！”
随着付俊麒剑走偏锋的进攻，急着拿四个“攒”直接打出“升级波”赢得比赛的孟思远失掉了这一局的胜利。
“唉……”
“好可惜……”
“你怎么知道付俊麒会赢？”徐静怡看到了比赛结果惊奇得看向周斓月，“我以为付俊麒肯定要输了……”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我知道他会赢。”
“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你们这些子小脑袋壳里面能不能不要啥都是谁喜欢谁谁谁……”
周斓月听徐静怡也这么说，不禁翻了个白眼。
徐静怡敲了周斓月一个脑瓜崩：“你说我小脑袋壳，你不也是小脑袋壳？”
对啊，我为什么会觉得大家都好小？
周斓月抬头，刺眼的阳光破开层层屏障，哪怕闭着眼也要把一切灼烧殆尽。
“周斓月？”
徐静怡的声音将周斓月拉回了操场，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太阳光笼罩着一切，仿佛时间给所有人刷上了一层厚厚的时光滤镜。
“你怎么了？”徐静怡关心道。
“我没事，我就是觉得……”周斓月看着徐静怡，“我觉得你怎么看起来好小啊……”
“我一直都这样啊？”徐静怡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周斓月的额头，滚烫的温度激得徐静怡的手一下弹开。
周斓月的视线逐渐模糊，眩晕感伴随着四肢的瘫软席卷而来。
“周斓月！”
“斓月……”
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有人轻抚着她的额头……
有人……
周斓月感觉一轻，宽厚的肩膀撑起了坠落的身体。
“不要睡，醒醒……”
是徐静怡的声音，周斓月迎着刺眼的光，眯着眼，看到了孟思远浸着汗珠的侧脸。
“孟思远……”
“不要睡……”
“是谁告诉你们，晕了之后睡着了就是要死了……”周斓月轻笑，“我好晕，好难受，我要睡一下……”
“你不许睡！”孟思远怒吼道，脚下的脚步更快了。
“感觉记忆里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我还以为你真的没长过呢……”周斓月喃喃道。
孟思远诧异道：“一直都是这么高？”
“是的，就没长过……”周斓月闭上了眼睛，耳朵里传来了阵阵轰鸣。
“别开玩笑吧……我才一米五？”孟思远接着周斓月的话，想让她保持清醒。
“那我总该瘦点吧？”
“并没有……”
“不是吧……”
周斓月被放在校医室的床上平躺着，校医把温度计塞进了她的衣服里。徐静怡把被子展开把周斓月裹了个严严实实。
混乱中，周斓月好像听到了记忆里好远好远的呼唤，那最远，最深处的声音……
……
“不要叫救护车，好贵……”
周斓月不知睡了多久，那一瞬间的眩晕感已经消逝，虽然还是觉得刺眼，但她还是强撑着睁开眼。
妈妈穿着围裙，防绒帽也没有摘，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妈妈……”
周斓月的眼泪一下充斥了整个眼眶。
“周斓月……”
听到妈妈的声音，周斓月的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呜呜……”
“我的乖乖，不难受了……”妈妈抚摸着周斓月的额头，“我们去打针……”
“不叫车子……”周斓月反握住妈妈的手，强撑着坐起来，“我可以起来……”
看着懂事的女儿，……的眼泪也止不住下流。
我的女儿！都发烧成这样了，还怕会花钱！我命苦的女儿……
此时的周斓月却不知是怎么了，觉得眼前的妈妈，是午夜梦回里最难遇见的珍贵。
周斓月跟着妈妈来到了家门口的诊所，挂在墙上的立方体电视机正放着芭比公主的电影，量了体温，已经降到了378c，虽说还是烧，但是比学校时的386c要好太多了。
妈妈给周斓月买了一个煎饼作为午饭，听见宝贝女儿说嘴里苦，又破天荒买了两个棒棒糖，回家安顿了一下爷爷，就急匆匆地回厂里干活了。
周斓月靠在椅子上，脑袋像一团浆糊，却又是不知道如何捋起。
最终，她还是熬不过疲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