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当年明月
杜宇端着咖啡走出店门，准备回到那个街边的长凳上，而迎面走来的人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其中一个他熟到不能再熟了，虽然和他见到时都那个样子有很大区别，还远远没有那种厚重的感觉，但杜宇几乎可以肯定了，那个人正是秦衣。
而另外一个和他并排走进咖啡店的女孩，杜宇也是觉得非常眼熟，但好像自己并不认识这样一个女孩啊。
“那个眉眼，那个气质如果单单看身形和五官，这形态”杜宇想了又想，随后眼睛猛然间瞪大了，“新月！是新月！”
“竟然是她！没想到秦衣和新月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在呢！”杜宇连忙转身回到咖啡店，找了个座位坐下。他也不敢往秦衣和新月的方向投向太多的关注，但以他二次进化者的感官，秦衣两人的举动他感知的一清二楚。
“您好，两位要点什么”一个店员小姐姐走到秦衣两人跟前，热情地问道。
“给我来一杯美式，大杯的！”秦衣说着转过头看向新月:“你要喝什么”
“给我来一个拿铁好了！”
听着旧时代新月的声音，和自己记忆中好像差别很大，“心世界”中的新月，仿佛一切都是完美的，就连声音都无从挑剔，而这里的新月，身上却还能找到不少烟火气息，这倒是比“心世界”中的新月真实了很多
“好的，请稍等！”店员小姐姐很是礼貌的回答道。
秦衣领着新月落了座，随即开口:“新月新月是你的真名”
新月淡淡一笑:“算是半个艺名吧，我姓李，名字是新月。”
杜宇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整个联邦知道新月原名的应该不多吧，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荣幸！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最开始还纳闷儿呢，怎么还有姓新的。”秦衣回应道。
新月脸上仍旧衔着淡淡的笑，不过目光却慢慢的凝滞了，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咳！”眼看着新月一言不发，气氛渐渐凝固，秦毅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能说说《新生》这首歌吗”新月盯了一眼秦毅，目光又沉了下去，看着前方的桌面，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新生》就是新生，跟我的经历有关，可以说是我自身的写照，一首《新生》，写出了我的新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可是，这首歌我听过很多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里面有一种无法理解的情愫在，方便说说吗”
新月听完了这话，突然笑了出声，看上去一下子活泼了起来。
“我也听过你的歌，同样也有一种情愫在，但我却不想知道你的故事！”
新月的声音显得很是轻快。
“我明白了，既然不太方便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虽然你听出来的东西不太方便跟你说，但是还有其他的可以说，比如”新月拉长了尾音，“音乐！”
“音乐”秦衣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对，就是音乐”
新月拿起咖啡，一口气喝了小半杯，慢慢的咽了下去，又伸手擦了擦嘴角。
“我听过很多你的歌，从你出道的那首《上元夜》，到那首《柳神》，还有那《白沙》、《梦醒》等等，这些歌大概可以串成一条线，这大概就是你的故事吧！”新月一脸玩味的看着秦衣。
“没错！”秦衣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那我就继续说了，故事的开始应该就是《柳神》，然后就是《白沙》、《明月夜》最后就是那首《上元夜》，至于《梦醒》应该就是《上元夜》的终点了，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
“大概的故事也就理出来了，你的故事大概也很简单，就是一个爱情故事，最开始的《柳神》就是恋爱之始，然后的《白沙》、《明月夜》等就是恋爱的过程，至于《离合》就是分别之后的等待，最后心碎于《上元夜》”
杜宇听着新月的分析，顿时心生赞叹，他在“心世界”的时候，就是听到了秦衣每次都是按照这个顺序唱歌，加上秦衣还会时不时的自语着什么，这也让他对秦衣的故事一清二楚。
而新月作为一个普通路人的视角，单单从这些歌里就分析出来了这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想到她可是新月，杜宇顿时也就释然了
不远处的秦衣的面色渐渐阴沉了起来，扒在桌子上的左手关节已经泛白，新月仿佛毫不在乎，仍旧继续说着。
“《梦醒》这首歌与其他歌之间出现了明显的断层，但是感情上却是藕断丝连的，这不难推测，《梦醒》看来就是最后的终点了，所以秦衣，你是准备退出乐坛了吗”
“是！”秦衣的声音很冷漠，仿佛处于冰山之下。
“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调查过你，而且我对你的爱情故事也不感兴趣我最在乎的是你的歌声，这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让我提起兴趣的东西了！”
“怎么说”秦衣面露异色。
秦衣差点以为这个新月心怀不轨了，准备的这么充分，似乎是想从心理角度去打击他，可是这后面的一句话又让他突如其来的冲动变得一片死寂。
而新月看着秦毅从紧张随后紧握拳头似乎要暴起伤人，然后又被一句话打打落谷底安静下来，她眼中的玩味又多了几分。
“音乐，在我看来，真正登堂入室的没有几个，你就是其中之一！”
秦毅一脸疑惑，却没有作声，听着新月继续说着。
“我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将音乐概括成了几个阶段。最基础的门槛就是音调和音色，这一点不难理解吧”
秦衣点了点头。
“上一个台阶之后，就是入戏的阶段，现在的顶级歌手很多都处于这个阶段，这个阶段就是唱功达到一定程度，结合现实，将自己的一段感情用歌声完美的展现出来”
秦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跟他自己总结的差不多。
“最后的阶段就是至诚，这也是我最近才完全想明白的。”
杜宇听到这里，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心世界”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不少关于心念的说辞，还有就是关于进入“心世界”的要求，而眼前人说的“至诚”，大概率就是这关键所在了
“至诚怎么理解”秦衣的的声音响起，问出了杜宇的疑问。
“京戏圈子有句广为流传的话，叫做:‘不疯魔，不成活！’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听说过！”
“程蝶衣，还有你，算是踏入了‘至诚’的境界，不过你们的境界不太全面，准确的说，你们应该是半只脚踏进了这个境界！”
“何以见得”
“人心到了一定程度，可以趋利避害，这一点，你应该有所体会吧！”
秦毅心中一惊，这是他心中除了穿越之外最大的秘密了，没想到被新月一句话简简单单的给揭开了。
秦毅支吾着回应:“好像是这样”
新月又瞥了秦衣一眼，嘴角淡淡的弧度，让秦毅越发的紧张起来。
“很多领域的道理都是相通的，特别是艺术领域，只不过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而已。”
“至于我说你算是半只脚踏进这个境界，那是因为你对于音乐整体的认识太过于片面了，那段时间的经历对你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你的一举一动，仍旧带着那段时间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秦毅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这个新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太厉害了吧！
看着秦衣的表情，新月的笑容也停滞了下来，伸手挎起小包，站起身道：“不过，目前看来，你也到不了‘至诚’的境界了，算了，有缘再会吧！”
杜宇看着新月走出门，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在那儿陷入沉思的秦衣，随后二话不说的跟着新月走了出去。
“秦衣，秦衣，可怜人罢了！”
微小若蚊虫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杜宇听得出来，这是新月的声音，只是光听得见声音，看不见新月的人了已经。
杜宇仔细辨别着这个声音，随后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