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红了脸
约翰·格雷在2005年出版了一本书《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作者阐明了男女思维方式的差异性，男人总是比较直接，而女人比较细腻，这就直接导致男女之间在沟通上容易出现矛盾和障碍。所以两性关系在相处过程中要求彼此有耐心、能共情，求同存异，互相包容。所有的恃宠而骄都是因为足够的宠爱，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朋友与朋友的关系，亲人与亲人的关系。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没有人炸金花，打游戏？这些个平时吵吵嚷嚷的人都去哪儿了，无聊得紧。后来陆凌彪给她微信，是正在吃烤肉的照片，才知道原来是黄澄澄请陆凌彪和林树鹏吃烤肉去了。烤韭菜、五花肉、牛肉片，隔着图片都能感受到五花肉被烤得滋滋滋冒油的样子，撒上烧烤蘸料放进嘴里，肥而不腻，满嘴的油脂刺激着味蕾，如果是把五花肉切得薄一点，烤的略焦，过着生菜一口塞进嘴里……朱栗emo了，烤肉仿佛是上世纪的事情。
“故意诱惑我，我也想吃烤肉！”朱栗馋得快流下眼泪了，“剩两口让我嗦嗦。”
“那烤好我给你带一盒回来。”陆凌彪想着朱栗因为吃不到葡萄都哭了，只要不是吃葡萄，能满足她的都尽量满足，可怜娃娃~
“土贼，嗦嗦是网络用语，烤肉你打包回来算什么啊！”现在抖音吃播下面都会流行这样的评论：“那剩下的鸡骨头别扔，给我嗦两口”“等有钱了高低得整个能闻着味儿的手机”。
“我都在这里五年了，早已经与世隔绝了，我不是土贼，我是土狗。”不知道是因为在国外待久了还是年纪大了的原因，陆凌彪总感觉自己与国内生活脱节了，尤其是朱栗说起一些段子和网络用语的时候，解释起来又觉得生动搞笑。
“土狗有烤肉吃，我没有。”
“这还不简单，今天是来黄澄澄宿舍，本来想带你的，但都是技术部还有园区一些工作上的人，全是些臭男人，想着你一个女孩子来不方便，就没叫你了。”今天出门的时候，确实想带朱栗，但是黄澄澄也没有邀请朱栗，连石文韬都没有邀请，想着园区的大部分都是已婚油腻男人，朱栗也不屑与这些人来往，尤其是黄澄澄，每次见到美女就两眼放光，把朱栗带上那不是美女和一群野兽嘛，所以就自己去了。“下次我索性让黄澄澄把烤肉的锅搬到项目部，咱们直接自己烤，干净又方便。”
“陆大善人真好。”
看到朱栗的微信消息就好像朱栗在自己面前古灵精怪地做鬼脸说“陆大善人真好”，不自觉地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上扬。
“哟，这是看到美女了嘛，满面春风的。”黄澄澄见陆凌彪看了手机之后，盯着屏幕傻笑，男人之间的好奇。
“哪里有美女，美女不就在你旁边嘛，什么时候也给咱哥几个介绍几个呗。”陆凌彪也对黄澄澄旁边的美女笑了笑。陆凌彪他们一进门就发现这位美女了，身材高挑，看起来还算年轻。至于这位美女的来历大家心照不宣，直呼“嫂子”，美女和黄澄澄也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了。黄澄澄在国内有老婆的，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老婆在家含辛茹苦地照顾孩子和家里的老人，而他自己每天美女相伴，觥筹交错，吃得油光满面，大腹便便。不过这种事情在唐格里朗镇算是司空见惯的了，中国人略微有点钱权的，都喜欢在这里包养小三，作临时夫妻。或许只是为了单纯地填补空虚，亦或是本性在千里之外的异乡更容易肆无忌惮、暴露无遗。陆凌彪虽然对这种行为反感恶心，但奈何都是工作上的人，自从当上总工之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事情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我觉得你们项目部的那位美女就不错，你不考虑考虑？”黄澄澄看了看旁边的老婆，邪魅地问向陆凌彪，这个问题里面充满了试探。第一次见到朱栗就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漂亮，气质不凡，又听陆凌彪他们提起来朱栗学历高、情商高，不由得垂涎欲滴。
“想都别想，人家自身条件这么好，你配不上。”一听到像黄澄澄这样的人惦记上朱栗，陆凌彪内心暗自愤恨，这绝对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斩钉截铁地自作主张给朱栗拒绝了。
“我有你嫂子了开什么玩笑。来来来，喝酒！”听了陆凌彪的话之后，黄澄澄的眼神马上黯淡下来了，为了不露痕迹，吆喝大家一起喝起酒来。心想，这是什么神仙人物，还配不上了，也对朱栗没了之前的热情，甚至开始讨厌起来了。
果然，过了几天，陆凌彪就跟黄澄澄约好在项目部烤肉，自己请客。想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朱栗，看看她喜欢吃什么东西，好提前准备。恰巧朱栗找自己签字就顺便问：“我们明天吃烤肉你想不想去？”
想不想去？上次不是约好了嘛还问想不想去？朱栗心想是不是自己不太方便过去？随即问道：“去的人有哪些啊？”
“就我们技术部聚餐，再加上黄澄澄。”在项目部聚餐，就叫比较熟悉的人去，首先是阿栗，上次吃烤肉就把她羡慕得不行，当天就跟黄澄澄预约了，终于安排上了，她一定很开心。石文韬自然不必说，但是他以减肥为由拒绝了，陆凌彪也不勉强；其次就是技术部的人了，技术部的人要跟监理混熟，也是不能少的，既是聚餐也是工作。
技术部聚餐？怎么今天的陆凌彪说话怪怪的。强调想不想去，又强调技术部聚餐。技术部聚餐，那我一个商务部的人岂不是显得多余？而且石文韬也没去，是因为石文韬不是技术部的嘛？朱栗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直接拒绝了，本以为跟陆凌彪和石文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今天听起来，倒觉得有些生分和客气。
“那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得开心。”
“为什么不去啊？”陆凌彪疑惑，平时的朱栗甚至不用叫，也不会这么扭扭捏捏。反正关于她“脸皮厚”这件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怎么今天……
“哦，我跟陈明他们约好了打游戏。”朱栗随便找了个借口。
陆凌彪心想，他们打游戏什么时候还提前预约了？平时不是一吆喝然后临时组局？但是她找一个烂理由不就是为了拒绝？想要开口反驳但是想想既然她不想来，那就算了。
“那好吧，那就不勉强你了。”心里莫名不开心。
听到这话的朱栗更是火大，明明是自己不想自己参加，说起来倒是自己的问题了？索性回了句“好的”，然后拿着签字单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俩人一言不发，各怀心事，气氛一度尴尬。石文韬哪里见过他俩这种场面，平时吃饭也闲不下来，叽叽喳喳、打打闹闹，今天这俩人是中邪了一样，反倒有点不习惯了，忍不住问道：“你俩中邪了还是吵架了，怎么感觉不对劲？”
两人抬头互看对方，目光开始躲闪，无言。石文韬更加迷惑了。
片刻，陆凌彪才开口说道：“叫她去吃烤肉她不去。”
朱栗忍不住回怼道：“你哪里是叫我去，明明知道我想去的，还非得故意问一下我，还强调说这是‘技术部’聚餐，我一个商务部的人才不去凑热闹呢。”表情十分不屑。
陆凌彪感到冤枉，明明是安排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她，怎么听起来是自己不想要她去的样子，刚想要解释，便听到朱栗问石文韬：“石总，你怎么不去啊？”
通过他俩的对话，大致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就是小小的误会，平时陆凌彪这么宠朱栗，怎么是朱栗口中描述的那样，觉得这俩人跟小孩子做派一样。石文韬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不想去。”一方面石文韬作为一个生产经理，不需要跟监理有很深的关系，另一方面对黄澄澄的行为和做派十分厌恶，道不同不相为谋，既不需要打交道，那就不必强行融入一个圈子。
朱栗阴阳怪气地说道：“也是，毕竟这是‘技术部’聚餐。”说‘技术部’的时候故意加重音调。
陆凌彪冤枉死了，脑子也一片混乱，朱栗说这个明显就是误会他了，再次询问道：“我错了，所以我现在重新郑重地邀请你，你到底想不想去。”
朱栗神色缓和下来了，自己缺少的就是一个邀请嘛，一开始想着他们万一不方便，自己说想要去，那不是给人徒增烦恼嘛，既然陆凌彪都这么说了，那还是去吧，嘴上还碎碎念：“邀请就邀请嘛，还问！”
陆凌彪也看到朱栗的神色缓和下来了，所以想要重新确认一遍：“所以你想不想去。”
朱栗呆了，这人是榆木脑袋嘛，为什么现在还在问！愤怒上头，脸都涨红了，整个人像炸了，停下手中的筷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我吃饱了，你们慢吃。”然后拿着碗，像早上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凌彪也震惊了，思索着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第一次见到朱栗这么生气。懊恼但是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抬头，却看到一旁的石文韬悠闲地抱着双手，若有所思地笑着，像在看戏一样。眼神发出求救的信号。
“你俩怎么像小孩子一样，阿栗显而易见是想去的，咱关系在这儿，平时你还开玩笑说没有她的份儿，她是不是毫不客气地凑上来，是因为不把我们当外人，但是你反反复复问她，好像就在说‘其实不想要她来的，现在问她是给她台阶下’。女孩子心思细，你长点儿心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陆凌彪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难怪生气得连自己最讨厌洗的碗都拿去洗了，现在好想冲过去把她的碗抢过来给她洗，但是石文韬在这儿，这样的做法是问心无愧，但是难免让人误会。于是就继续吃饭。
陆凌彪哪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石文韬早就看穿了这一切，男人最懂男人了，很显然陆凌彪已经开始以朱栗为中心，在乎朱栗。但是，他有女朋友的，虽然偶尔也听他讲起和她女朋友的一些故事，但是别人不知道啊。陆凌彪在别人面前都自称“我媳妇儿……”，虽然是一种伪装，但是大家都是认为他和他的女朋友是青梅竹马，相爱多年，恩爱有加。不希望朱栗受到诟病和伤害。
洗完碗回到宿舍，朱栗就看到了陆凌彪发来的微信：“不要生气了，我发誓，我当时安排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第一个想要邀请的就是你，因为你上次说想吃烤肉。说‘技术部’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你解释一下去的人有哪些，因为你问了。问你想不想去只是想要跟你开开玩笑，其实跟你直接说‘明天我安排了烤肉’就不会惹你生气了。真不是故意的。”
看到微信的朱栗瞬间笑了，这是一种被在乎的感觉，被人坚定选择的结果。从小到大，她经常从邻居、奶奶以及哥哥姐姐口中得知，原来她出生的时候爸爸和奶奶有想过将他送走，甚至人家都找好了，但是妈妈舍不得最终留下来了，但爸爸不喜欢她，从小爱哭的她从来没有得到爸爸的宠爱，而是她一哭，就被爸爸用重物压着腿，倒挂起来，直到不哭为止。如果不知道这些事情，只知道爸爸不喜欢她，那么心里会好受很多，但是每当被哥哥姐姐提起这些旧事，甚至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的时候，总觉得这是内心深处的一块伤疤，难以治愈，一次次揭开，成为新疤，那是一种从来不被坚定选择的遗憾。她其实内心也知道陆凌彪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这是一种精神上的‘体面’和自卑，如果不是被坚定地选择，而是备选，而且是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当作备选，那么她宁可拒绝。
陆凌彪的话这么诚恳，如果是恋人，那么可以再继续傲娇一会儿，但是他们是朋友，是同事，再继续别扭下去实在毫无意义。朱栗正准备回消息的时候，陆凌彪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不来的话，我就直接取消了，反正也没意思。”陆凌彪十分懊悔，都是怪这个狗屁烤肉，干脆取消得了。
“谁说我不来了，我‘想’来。”
“好，我让大厨多备一点土豆，你喜欢吃土豆，其他的还有想吃的嘛？”陆凌彪记得朱栗之前说过她最喜欢吃土豆了。但是想了想，又把信息撤回了，看在看到“想”字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都已经看到了，干嘛撤回！”
“没事，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来安排好就行。”
自从这以后，“想不想”就成为他们之间不会消失的梗。“你想不想喝可乐”“你想不想吃橘子”“你想不想帮我洗碗”，陆凌彪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烤肉如期进行。以往黄澄澄看到朱栗都是满眼油光，今天倒是暗淡了许多，只顾着跟林树鹏和田茂燊他们喝酒。形式主义，朱栗去敬酒的时候，大家也是客套地抿一小口，随意吧，朱栗也不在意。
“感谢彪总请客啊。”黄澄澄举起酒杯感谢陆凌彪请客。
“黄工客气干嘛了，技术部聚餐哪次能少你？”陆凌彪也客气到，言外之意就是，跟自己技术部的兄弟一样，自己人。
轮到朱栗敬酒：“感谢彪总请客，我不是‘技术部’的，我是来蹭饭吃的。”
林树鹏他们都不知道这其中的梗，还开玩笑说：“我们技术部还有这么多位子，你随时搬过来都可以。”
只有陆凌彪似笑非笑，给朱栗把土豆烤焦烤脆一点，坐对面不方便当众给她夹，便提醒朱栗：“再不吃，土豆都要糊了。”这土豆哪里糊了嘛，真是的。
其实不是碳烤，只是刷油烙烤，尤其是金针菇炸的时候吸满了油，但是“唐格里朗”牌烤肉，要学会知足，知足常乐。最重要的是，被在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