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嗨！唐格里朗小镇

    在另外一座城市美娜多，经过8天的隔离后，终于踏上了去唐格里朗小镇的飞机，也就是朱栗即将要去的项目部所在地。

    登机的时候看到乘坐的飞机，朱栗咽了咽口水。这飞机一定是上世纪的产物，机翼两边的螺旋桨暴露在外面，这算是没见过世面嘛？太不可思议了吧，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破旧的飞机。进入机舱后，发现飞机非常拥挤，腿都伸不开，而且令她惊讶的是，座椅的护手还是断掉的，朱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害怕，至少还有安全带，而且这是园区包机安全问题应该不存在。

    旁边的中国老乡看到朱栗的表情后，微笑安慰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乘坐这种飞机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惊讶的，不过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这位叔叔年龄大概50来岁，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时候皱纹已经爬上了他的额头和双眼，虽然带着口罩，但能感受到他是一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叔叔。听到他善意的安慰后，朱栗连忙礼貌地回应，“谢谢叔叔。”也挺好奇这个年龄都快退休了，怎么还万里奔波，到这地方来工作呢，便问道“叔叔，听您的说的，您这是来过好几次了？”

    叔叔也慢慢开始熟络起来，后来才了解到，他是另外的建筑公司的分包工人。之前是回去休假，这是第二次来印尼了，家里儿子、女儿都结婚了，还有可爱的孙子孙女，印尼这边工资高，而且自己也闲不住，所以又回来了。还把孙子孙女的照片分享给朱栗看，给朱栗看照片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

    叔叔也很好奇：“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选择来这个地方啊，在家找个老公，陪伴爸爸妈妈多好啊，干嘛要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朱栗思考片刻回答，“跟您一样，来赚钱。”心里又期待又无奈，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真的如李总和这位叔叔所描述的，这么破烂不堪吗？

    飞机起飞了，螺旋桨发出巨响的声音，朱栗不得不翻出耳机塞上，稍微好一些，今天很早就被酒店包机安排的人叫起来到机场候机，所以很困，不一会儿，困意来袭，便沉沉地睡去了。

    朱栗再次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着陆滑行。朱栗都惊呆了，这个机场哪里像机场，房子是工地上简易的篮板房，整个飞机的机场看上去就跟一个足球场大小，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破烂小房屋和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大烟囱。打开之前在美娜多准备好的手机卡，信号都没有，幸好出发之前告诉同事大概抵达时间，此时他们应该在机场等着了吧。

    飞机停稳后，接到同事王晓楠的电话说和另外一个同事林友贤一起在篮板房那边等着我，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本田小汽车brv，不用跟随园区大队伍坐大巴车。果然，拿上行李，到了出口就看见俩人站在brv旁边张望，看到朱栗拖着大箱子朝他们走去，基本确定是他们要接的人，赶紧上前帮忙拉行李箱。

    “美女，一路上累了吧。”还没有等朱栗开口打招呼，他俩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笑眯眯地先开口问候起来。

    跟朱栗打电话微信聊天的一个年轻的声音，那相比另外一位瘦瘦的，身高跟我差不多，略带腼腆的就是王晓楠，而这位看上去胖胖的，带一点幽默风趣的神韵，下巴还留有一撮小胡须，说话的时候眉眼间还不停挑眉的应该就是王晓楠口中说的林友贤吧，朱栗不禁抖了个激灵。

    “我猜你就是林总吧，久仰大名。谢谢帮百忙之中来接我。”生活的经验告诉朱栗，不认识的统统叫总。

    林友贤倒是客气起来，“叫什么林总哦，我也只是小喽喽，晓楠他们都是叫我贤哥的。”

    朱栗笑笑，贤哥确实没有过分谦虚，因为出国前林友贤让朱栗帮忙从国内捎点茶叶来，陈明给她提起过。贤哥四十多岁，是项目部的老人了，为人比较油腻，但是善良热情，就是工作能力一般，辗转了好几个项目部，现在担任着材料部部长的职位。等他俩将他的行李箱搬上车，才一起上车，离开机场。

    别人都是跟着坐园区的大巴车一起走的，朱栗本也可以。但是项目部即将迎来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美女哎，这可是项目部的“宝贝”，大家都争先恐后，期待这位“美女”的降临。再说了，在项目部这么大的男人堆里，一个柔柔弱弱女孩子，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地方，必须得特别安排，弄得朱栗还怪不好意思的，上了车便主动介绍自己，“贤哥，晓楠，我叫朱栗，叫我栗子或阿栗都行，以后就仰仗两位多多关照了。”

    晓楠倒是没有之前的拘谨了，上车之后稍微放开一点也附和着开玩笑说：“别这么客气，以后你要吃榴莲，就跟贤哥说一声，贤哥挑榴莲的技术可是声名远播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朱栗一行人驶出机场路一段后，路便开始颠簸起来，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工厂、管道及开发完成或正在开发的堆场，道路使用石子铺成的，来来往往的重型卡车拉着矿土走过，灰尘便随着车轮滚动而四起。

    “你刚刚走过了整个园区最好的路，接下来将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旁边都是炼钢厂，镍矿场之类的，拉矿的车总是把路碾得到处是坑。”怕我无聊，贤哥边开车边给我介绍。

    朱栗对一切充满新奇与无奈，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李总就跟朱栗说过，原本公司一年休假两次，但是现在疫情期间，很多人满了一年还没有回去休假。所以，看到眼前的一切，朱栗很淡定地跟贤哥开起来了玩笑：“这么烂的路贤哥也能开这么稳，看来贤哥车技很好啊。”

    晓楠在旁边也接话到：“贤哥老东南亚人了，整个东南亚就没有贤哥没去过的地方，东南亚老司机。”

    旋即贤哥就讲起了他在东南亚的故事，在车上听听吹牛逼，眼前的这些令人不舒适的环境也就慢慢消失在身后。

    晓楠指着窗外的转角对着我说，“过了这个转角，下坡右转就到项目部了。”

    朱栗向转角望去，心里开始五味杂陈，期待、焦虑、无奈……但是，心中默念，“嗨！唐格里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