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石严迟狗血的一生
次日一早，王享乐顶着一副臃肿的眼睛走出帐篷，帐篷外的将士正在给昨日救出的几名少女做基本登记。
其中大多数都是与亲人走散的失足少女，极少数有家的人，也因为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拿不准家人尚在何方。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本村的妇人，名为鲍佳音，此人便是最开始跪在王享乐脚边摇尾乞怜的妇人。
鲍佳音还交代了一些石严迟的大致情况，不过她说的东西，大多都在系统给的那本“石严迟的日记”上有所描述。
而在出帐篷之前，王享乐便已经把那本日记大致看完了。
首先地下室的刑具大多都是用来折磨人的工具，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之所以导致石严迟这副样子的原因，是因为石严迟早在大朔城没有建立之前，是石家村一位熟读圣贤书的书生，而上个城主采用的是主城只允许有自己一个男人的做法。
所有想要踏入主城谋的工作的男人，都必须进行阉割，方可入主城之中，才有考得功名，夺取地位的机会。
那个时候的石延迟，便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未来，在阉割之前与村中一妇人，范雪诞下一子。
名为石小游，而后在石小游出生的当日，石延迟便直接把自己给阉了，也算是给自己留了后。
正所谓，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但是石小游这个孩子却不一样，他往后的每个生日，都是他爹娘共同的苦日。
在石严迟下定决心阉割完成后，在家中养了许久，方才可以下地活动自如，加上用药，前前后后耽误了一年之久，这一年里过的日子，简直非人可比，哩哩啦啦的。
这件事在石延迟的日记中，是这样写的【“吾之一生如履薄冰，留得一子名为子游。失龙之痛无人知，置于药酒警于心。不求名扬天下志，但为吾子谋安生。”】
那个时候的他，心有鸿途壮志，不甘于平庸一生。如同那个道人写的《至享乐》一般，寥寥几句便可看清其含义，就是阉完没扔，泡酒了。
可造化弄人，正当他准备万全，欲要前往主城谋职之时。大钰城！亡了！
但石严迟没有灰心，本以为大钰亡了，制度总不会有太大改变，便又滞于家中一年观望。
很明显，造化不仅弄人，还想把石严迟往死里弄，直接弄死的那种。
这一年里，新上任的王朔，成立了大朔城。
并重新拟定开国时间，为每年的三月二十五日，废除了主城中的阉割制度。
又将束缚百姓的糟粕文学取缔，换成了更加贴近生活的知识。
直白的说就是入城为官，不分文武，但分职业。
例如，你想执掌兵权，小则需了解马匹习训，荒地求生，大则需要熟读兵法，懂得操练，洞悉将心，引兵思绪。
若是想掌管财力，则需要懂算之法，明识其位，一纵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还需要在特定的地区进行长期的修心与人品的考核。
毕竟掌管财力之人如若心术不正，那这大朔只怕会苦于民间百姓，所谓伤于民心才是真正的自掘坟墓。
再到审案司，巡察司，军营等
甚至一个马官都需要懂得，接生、喂养、配种、养护、治疗、训练、等等
不然这不会那不会的，只会做些表面功夫，阿谀奉承、贪利辅亲。
那这城非但不会帮助大朔进步，反倒会让其所在的领域停滞不前，乃至日渐消退。
这种事情一旦发展到不可抑制的情况，由此便是灭城的开始，想象一下，根本不敢想象
而一项一项的废除，一层一层的改变，对于整日只会之乎者也，读了半辈子书的石延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最终没有被大朔城的发展所选中，只能在石家村沦为报数小生，没事点点人数，统计每年各家产粮等等。
上报给大朔交税，虽然只是一个小生，但在石家村目不识丁的村民眼里，也可谓是受人尊重的人物。
加上村子里大户的产粮巨大，都不想上交太多，无一都用来贿赂石严迟
起初他也是拒绝的，但架不住人多，一来二去的就从收了一点点，再到收了很多。
上报给大朔城的数目，从一开始的小赚，也演变成常年亏损。
久而久之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力，石严迟便成了石家村的第十个大户。
还是不需要种地养牲畜的那种，家里自然就没有雇佣什么农人，只是偶尔去村里教一教小孩子们识字，所以村里的人乐得称呼他一声石先生。
随着大朔的日益发展壮大，石严迟也在这小小的石家村之中迷失了初心，加上自己本是阉人，也没办法行性男女之事。
村里的小户们成双成对喜结连理之时，总是会叫上石先生作为他们的证婚人，毕竟有文化的人全村也没有几个。
石严迟每次为这群百姓证婚的时候，心里都极其的不是滋味。
一直到村里的一家外姓之人成婚，据说他们夫妻原来是亲兄妹，生的一个痴傻且畸形丑陋的儿子，成婚之日请他去做礼。
石严迟行至那人家中方才发现，那傻子娶的孩子年仅十三岁，分明只是个没有长成的女娃娃，现在却要嫁做别家。
石严迟见得那女孩的眼中布满迷茫，满眼泪花与不知所措。成婚当晚，天空下起鹅毛大雪，而那名女娃娃也在众人的拥簇之下半只脚迈入洞房。
丝毫没有人在意这冬季已末，哪里会迎来这般大的雪花。
而这就是石严迟心态彻底发生改变的一天，在他的日记中也描写的很详细。
【大朔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未时】。
【我作为证婚之人，为那傻子证婚。我见那女娃娃眼中的稚气尚且未退干净。】
【在我言词之际，那女娃看向我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求救之意。可我一介阉人，又如何救得了她，只能将视线移开不再看她。】
【当晚我喝的酩酊大醉，我恨这人间，恨这座城，恨这些有违人伦的家伙。可我那个时候早已喝的不省人事，昏昏沉沉的被人送回家中，恍惚之间听见了女孩凄惨的嚎叫声，而后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成婚的现场变得残破不堪，全村的所有人似乎是被定格在这楼阁之中，那女孩望向我的眼神也从祈求，变成了怨恨。】
【那女孩双眼流出血泪，脖子上带着勒痕，忽的开口问道：“官人，你为何不救奴家？”随即便朝我扑过来，画面一闪而逝。】
【我又梦见那女孩与那如同怪物般的傻子同床之事。梦中女孩被傻子的父母强制执行苟且之事。只见屋内的所有人又被定格于此一动不动。】
【那女孩从床上爬起，披头散发的朝着我走来，随即抬起眼，瞪着血眸，脸色苍白可见到其中的细细颗粒，质问我道：“官人，奴家有这么好看吗？”】
【随即那双血眸，变成了一副惊恐求救的样子，眼中的血泪也变成了豆大的泪花，胡乱的叫着，挣扎着抵抗傻子身旁的二人】
（王扣扣：娘的，我柜子动了。先存稿明天白天码。）
【再次睁眼我已惊醒在自己家中，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长叹一句，方才不过是些梦幻泡影，无需惊慌、无需惊慌。】
【正在此时，屋外的门忽的响起，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叫到：“官人，把你的心肝都给送奴家好不好？”】
【女孩身披大红嫁衣，身影悬浮在半空，不断闪烁着，来到了我的身前。】
【一双绣着鸳鸯的红色礼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缓缓抬眼望去，女孩面无表情、浑身僵硬的低着头。】
【红盖头下隐约可见在与我的眼神对视。嘴巴忽的鬼魅一笑，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我的脸上，而她的脖子上绑着一根拇指般粗细的绳子，吊在房梁之上。】
【大朔十五年，三月三日，辰时】
【我得到了分布在整个石家村的一个坏消息，前些天我证婚的傻子一家，那名女娃娃身披大红嫁衣，吊死在家中房梁之上。】
【大朔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午时】
【今天正好是大朔城，成立之日，满城欢呼，张灯喝彩。】
【我来到了田地中，看着赵大娘的儿子，石国富在地里忙着播种菜豆。】
【近些日子我睡觉总是感觉到很疲惫，不知不觉便在地里睡过去了。】
【待到醒来之时，已是下午，石家小子将我叫醒说道：“石先生，我见你在地里睡了许久，可不知道为啥，你似乎睡的很难受，露出一副很怪的笑容”】
【自那以后，我闭眼便时经常惊醒，睡觉不安稳，还不时的伴随怪笑。】
【大朔十五年，六月十八日，丑时】
【深夜的我再次警醒，我愤怒的大喊大叫，随即冷静下来思绪。】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人陪伴，可我一介阉人，都不如一个傻子唉，总不能花钱雇一些大男人来我这里居住吧！】
【大朔十五年，七月三十日，丑时】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
【我挖了一间地下室，就在我屋中的北面，凭借着我的知识，我将里面的通风做的很好。】
【不过地下还是有些潮湿，并不适合我居住，我得想一些办法。】
【这样躲起来，或许就能解决我总是夜间惊醒的问题了。】
【大朔十五年，九月十七日，丑时】
【好吧，我又一次惊醒了，每次我的身上都会布满豆大的汗珠，浑身湿透。】
【天气日渐寒冷，今年的收成似乎并不好，我在一个路过石家村的聚族之中，收养了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娃。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这次，我将睡在隔壁的女娃娃，抱起，这半年来，我实在是备受煎熬。】
【我抱着这女娃娃来到了地下室，继续睡觉。这次的睡眠出奇的好，也没有浑身出汗或是惊醒。】
【大朔十五年，九月二十七日，卯时】
【这女娃娃，想要从地下室出去，我可不想失去一个能让我睡安稳的宝藏，我将她绑了起来，关在地下室中，并且答应她给她带好吃的。】
【我又去集市上，买了一些木炭和棉絮，这样或许能减轻地下室的潮湿程度，免得这女娃娃生病。】
【大朔十五年，十月三十日，卯时】
【天气渐渐转冷，女娃娃跟我争吵着要出去，我们吵了起来，她似乎明白，自己被我关在这里。】
【我将麻绳给她解开后，她想要逃跑，我只能把她在抓回来，可是女娃娃却咬伤了我的手。】
【我一气之下，拿着粗壮的麻绳将她抽的吱哇乱叫。】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有些像是我做阉人之前，与范雪诞下石小游的感觉。】
【大朔十六年，一月三日，卯时】
【外面又起了鹅毛大雪，我看着这个女娃娃，心中不由得思绪到一年前的那场证婚之上。】
【我已经许久没有从梦中惊醒了，但近些日子，那种情况好像欲要再次发生一般。】
【看着女娃娃看向我的眼神，我抄起从集市买来的马鞭，便抽了上去。】
【看来我得再去聚落里找些女人了。】
【大朔十六年，一月二十一日，卯时】
【我从宝德镇买了两个年轻的女佣带回家中。】
【被我分开关在地下室中，用铁链绑了起来。】
【果然那种惊醒的感觉消失了。】
【我觉得应当好好管理一下这些人，狼群都需要一个狼王，那么这群佣人之中除了我这个主人，也得有一个领导者才行。】
【大朔】
【我在大朔城的王家大少来村里掳掠妇女的时候，抓到了一个与自己姐姐失散的女娃娃。】
【不过被石淑花的男人注意到了，他一路尾随我家发现了我的地下室。】
【还闯了进去，威胁我。不让他使用就去村里告发我，还出言侮辱我一介阉人，留的这么多女人却只能干看着。】
【好在我找了各种借口将他打发走，我不能让我的宝藏被人染指，我需要想想办法弄死他。】
-本章完-
番外篇（21）
系统：“叮，系统在宿主的情绪之中检测到恐惧。”
王享乐：“你少放屁，大白天的我，我才没有害怕。”
“这日记我大致读完了，这个石严迟其实前面也挺惨的。”
“大朔的第一个太监，也是最后一个。我说他身为大户，怎么不见有妻儿，不过那个石小游我有些印象，就是当初从屋顶跃下，砍石天的小子。的确有几分刚猛啊，跟石严迟不像。”
“现在看来，上次的计划，这个石严迟不仅仅担心三叔等亲人，还担心自己儿子，被石天失手弄死啊。更何况还有这个地下室在这，我说怎么临阵倒戈。”
“所以石小游那个娃娃哭得男人，并不是他亲生父亲。而去这日记中最后几页，似乎说到了石淑花的丈夫，石大春发现地下室的秘密。”
“这个石大春是第二个来到这间地下室的人，就在张玉被石严迟抓到的时候，发现的这些事情。”
“而且看样子，石严迟还要想办法弄死这个石大春。那特么的老子挖了整整一天的大院，整个石家村几乎都知道，这个石大春竟然不来告诉我。”
“还有这个石淑花，这么配合我算计石天鼓动全村人，恐怕最初也是受到石大春的指使吧！只不过没想到石严迟临阵倒戈，竟然是为了自己不能相认的孩子。”
“这石严迟也太狗血了，故事都够拍个电影的了。这些姑娘要是没被救得话，直接饿死化成厉鬼，跟那个梦里的红衣女孩组个队，啥也不干，就杀村民上分得了。纯纯的恐怖故事啊！简直就是一百八耍空翻，三百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