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维度交叉
常思远的古董店开在文化街。
这条街本来的名字叫做“牛寨街”，后来鼓捣文创生意的浪子渐渐汇聚在这里。
人一多，货真价实的多，附庸风雅的也多，于是这条路渐渐就成了“文化街”。成了商都的一个标志。
从文化街的牌坊往里走，北边街沿街一直往西，遇到“四秀才”雕像的时候，开始数，第五家店面，就是常思远开的。
思远古董行。匾额上的字是常思远自己题的，却缀了个“乾隆御笔”的名号。
乾隆要是知道自己的落款，出现在这个专卖假货的店面上，非要气活过来给他剪个辫子。
谷雨退回了严武的眉心空间。她刚刚在这个世界完全成型，剧烈的阳光对她的神魂还有一定的干扰。
站在阳光底下，严武看着面前这家大门紧闭的古董行。心里自然生出很多疑惑。
拍了门。里面没有动静。
严武又喊了两嗓子，只听见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爬行，仅仅是短暂时间，难以分清是不是地壳运动引起的老木头柜子发出的声响。
敲了半天门，无人应。
旁边的邻居忍不了，一个摇着蒲扇的大叔，秃头油亮。
他走出门，打量着严武这个小伙子。看着挺精神，不像是来找事的。
“你找常思远？还是找古董？”
严武微笑着给人回说：“找人。常老板不在？”
蒲扇往下一压：“嗐！人早跑了！你上哪找他去？前几天还有个男人过来找他，说是自己的真古董，被他掉了包，被坑了百十万，闹了一上午。这事要是真的，估计姓常的，早就跑到国外去了！”
严武见邻居说起常思远，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于是就继续问道：
“老板跟常思远熟悉？”
“别介！我跟他不熟，就是提醒提醒你，要是被他骗了什么东西，趁早报警，来这找他没用！”
老板摇着蒲扇，回了屋，继续给路过的人介绍自己的字画。山水。泼墨。应有尽有。
李妍给严武发来了信息，是常思远所有调查资料的pdf文件，里面记录了他从出生到逃跑期间所有的关键信息。
9岁成了孤儿。14岁被拐卖。16岁逃出生天，联合李氏财团将整个人贩子集团连根拔掉。
17岁拜师学手艺。22岁自己就开了思远古董行。30岁结婚。32岁生子。
41岁时妻子和儿子出车祸死亡。同年成为“种子”，猎杀两名异调局干事，失踪。
附件是常思远妻子和孩子的信息，没有什么疑点，撞死人后肇事逃逸的司机已经抓到，判了无期。
严武再次梳理了整个时间线。
常思远的妻子和儿子死后三天，有人找过他，当天晚上常思远失踪。
两天后，异调局人员发现他的行踪，前往调查时被常思远杀死。常思远出逃，行踪彻底消失。
严武思量了一会，然后点了点眉心。几秒钟之后，思远古董行门内有人拉开了门栓，房门向内打开。
等严武进入后，谷雨再次将房门关上。
屋内有打斗过的痕迹，也能看出来有些东西被人挪动过。
“看来异调局的人已经来搜查过了。”
这个早就在严武的意料之中，不过他要的不是翻看屋里的东西，而是做局。
他让谷雨在房间里找来一个精致的木匣子，然后将“三郎”放进去，锁好木匣。大摇大摆的从古董行里走出去。
骑上摩托车，一路东行。赶到中原路上一处被弃用的棉纺厂旧址，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厂房，走了进去。
厂房内空无一物，机器早就在共有资产私有化过程中被人瓜分干净，透过破碎的翡翠色玻璃窗里照射下来的阳光，在厂房内映照出一大片腰果形状的光斑。
严武眉心一闪，谷雨出现在旁边。
“严大哥，我帮你。”
这是谷雨第一次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她具现出一个青铜花篮，篮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能从里面捏出几粒种子，撒在地上。
种子迅速生长，变成了一地野草，野草在风中摇曳，似乎是侧耳倾听风的声音。
“果然有人发来了。”谷雨透过野草竟然能知晓300米外的情况，“总共2个人，一个人冲我们来了，另一个藏在仓库旁边的杂货堆里。”
严武直呼内行，这玩意是不是叫“雷达草”？
“准备吧，这人肯定跟常思远有关，既然常思远的危险系数被判定为‘叁’，这两个人的危险程度肯定也不会太低。”
诡异事件的评级被分为“特、壹、贰、叁、肆、伍级”，这个级别同样适用于对于危险人物的判定。
谷雨走到厂房门口，同样洒下几粒种子，种子迅速生长成为一大簇藤蔓，绿色的藤蔓上面却长着红色的铁刺，似乎只要轻轻一卷，就能把人绞死。
做好了这一切，他们就开始等，等着门口有人露头。
“那人很谨慎，在厂房外十米停下来了……他要走！”
“来了还想走？”
严武直接具现出射日神弓，拉弓射箭，箭矢直接飞出窗外，拐了个弯，跟踪火箭似的，直接分成九支箭，将那人封锁在中间。
光之护封箭！
这也是严武刚刚琢磨出来的用法，算是小技巧。
男人戴着眼镜，见自己被封锁在中间，却没有一点惊慌。他盯着严武慢慢走出来。竟然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就是严武？”
严武心思一沉，看来情况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不承认呀。
“我不是，我叫谷雨。”
谷雨：？？？
男人推了推眼镜，笑容透着一股看不穿的神秘感。但就是有一股邪性。
“不承认没关系，常思远这个种子是我们的，我劝你不要插手。我知道你背后是博物馆，可就算是你们馆长，一旦插手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把青铜匕首，没有尝试去切割光箭，反而一刀插进自己心脏里，却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等匕首拔出，心脏的空洞里迸射出一团黑光。没错，黑色的光！
黑光将他整个人包裹，瞬间消失不见。
“这黑光是什么东西？”严武顺嘴问道。
结果谷雨却说：“黑光？他心脏喷出来的是白光呀！”
严武走到眼镜男消失的地方，神魂仔细感知，隐隐有一种来自空间的能量波动，正在逐渐平息消失。
“维度交叉？”
严武将事情记录下来，通过加密渠道发给了李妍和馆长，这事情似乎复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