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碎了
风因絮的心颤了一下,孟裕之的话就像树叶落到湖里,没有水花却惊起一片涟漪。从小到大他听到的话都是让他以苍生百姓的福祉为己任,以家族的使命作为生命的意义。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现在突然有人跟他说,不值得。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有人过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正巧薛三山带人跑过来。一路上跌跌撞撞又扶帽子又提衣摆。“殿下。臣救驾来迟,呀!殿下受伤了,快快。”
孟裕之没有从风因絮背上下来:“薛大人是来为本王收尸的?”
薛三山:“王爷恕罪,臣办事不力,这就追查。”
孟裕之:“本王可知道那边一共躺了几个人,千万别给我放跑那么一个半个的。” 直到软轿过来,孟裕之才自己坐上轿子。
薛三山意有所指道:“风大人这么巧啊,王爷遇刺,你也在。”
风因絮也不看他:“薛大人才是巧,王爷刚脱险你就到了。”
薛三山咬牙:“这本就是本官管辖之地。”
风因絮:“嗯,说得对,幸好不是我的。”
大夫想为孟裕之解开手臂上的包扎,孟裕之:“胳膊不用看了,看头。”大夫不是太医,不了解孟裕之的脾气,当即就说这包的过于草率,还是重新包一下。
孟裕之:“本王说让你看哪就看哪,哪来那么多废话。”大夫战战兢兢上完药之后和众人退下。让支着头像已经睡去了的孟裕之休息,而他们走远以后,孟裕之睁开眼盯着手臂良久,从袖子里拿出一小节鬼藤,那是灯灭被风因絮推出去时顺手摘得带果和叶的一小段鬼藤。把那节鬼藤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击了五声。
一个人形出现在房中,“主子。”
孟裕之:“拿去研究一下。”
第二天风因絮被敲门声吵醒,来的是薛三山的捕快,说是昨晚那群人都死了,让他去看看。他本来以为是杀人灭口,可到了之后,却发现那些尸体七孔流血是不假,可都是鲜血。
薛三山:“风大人来了,风大人好身手。”
风因絮走上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死者身上没有伤口,“薛大人认为他们是怎么死的?”
薛三山:“七孔流血,自然是被毒死的。”
风因絮:“哦~薛大人准备下什么毒?”
薛三山:“我准备嘿,什么叫我准备下什么毒。应该说风大人下了什么毒。”
风因絮:“薛大人我可提醒你,污蔑上官罪可不小。仵作。”
远处的仵作跑过来,“参见各位大人。”
风因絮:“那些人的死因是什么?”
仵作瞄了一眼薛三山:“这,虽然看起来像是中毒,不过血的颜色不对,小的需要进一步验尸才行。”
薛三山:“验验验。”反正人又不是他杀的,死无对证。
仵作划开胸膛,里面大量的血,心脏整个不翼而飞。风因絮也捂着口鼻上前,那人其他脏器完好,唯有心脏不见了,而满腔的血是在说明,他的心脏碎了,碎的看不出来了。这是以极强的内力击打才有的结果,而且完美的避过肋骨和其他脏器,说明出手的人有着那强劲内力的同时,更拥有着相当高的掌控力。他忽然想起,昨天他感觉到有奇怪的两种掌力,后来又忽然消失。想来那群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他打晕的那些却不见了,唯一在一个尸体上发现了三支子午针。难道是孟裕之?
风因絮在心中思考可能性,昨晚的情况,如果不是他,那昨晚杀人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他,他难道一直装的眼疾?还有,如果他武功真的有那么高,他一直隐藏这么多跟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莫非
远处的薛三山:“你们看完没有?”
仵作:“大人,死者应该是,失心而死。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不见了。”
薛三山:“难道,出现了食心魔?”
风因絮懒得理他,“王爷呢?”
薛三山:“王爷身体不适,况且这个场面怎么能用来污王爷的眼?”
风因絮:所以就用来污我的眼?
他不打算去找孟裕之,孟裕之却来找他了。早早在客栈等他,“哥哥,换药。”风因絮看着他昨晚包完原封不动的手臂,认命的去找绷带和药。
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件事,状似无意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孟裕之:“你都知道了,我有雀蒙症。其实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较一般人晚上视物会弱一点。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风因絮将绷带解开昨晚里衣上撕下来的布条染上斑斑血迹:“我听说,多习武,身体好了会有好转。”
孟裕之:“学了,父皇和母妃与我前前后后找了十几位师傅,可惜没有用,好在,无论我去哪都有人帮忙照路,所以影响不大。”
风因絮:“学了?就学成这样?”风因絮语气戏谑意有所指的问。
孟裕之脸上微红:“这是,意外,有本事白天来。我怎么可能撞到树。”
俩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一边重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你有没有听过,阴阳令?”
风因絮忽然问起,孟裕之坦荡的很,“小时候听说一些,说是可以号令冥界大军,谁得到就可以在阴间阳界一同称帝。”
风因絮心跳加速,手上上药却很稳。“是吗?这么神奇的东西到是很想见识一下。”孟裕之抬手摸摸风因絮额头,风因絮抬头看他。
孟裕之:“没发烧啊,怎么傻了?”
风因絮:“什么?”
孟裕之:“那只是传说,你想,如果真的两界称帝,岂不是说明那东西应该在我们皇家手里。可你看,像吗?就算只管理人间的皇上都已经日理万机了,管那么多岂不是要累死,那你就没时间陪我玩了。不划算,我不同意。”
风因絮笑出声,剪掉多余的绷带,把剪子扔到筐里。“你到底是关心我会不会累,还是担心没人陪你胡闹?”
孟裕之:“都有,还是哥哥包的好,昨天那大夫,手艺太差,你看你看,我这脑袋,还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