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骤雨
随着张士诚在苏州虎丘山举起白旗，张士诚的大顺天国梦破碎，面对那些从未见过的坚船利炮，张士诚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李治退守徐州依旧保留着自己的七万军事苟延残喘，自己好歹也是起义军初期的大人物，被朱元璋和涂七七这俩一个要饭和尚，一个臭跑堂的如此算计，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上李治并未亲临过涂七七的钢铁洪流平推的战阵，自当是张士诚过于轻敌选择了投降，李治在徐州地界下了血本，招兵买马，挤出一支十万人部队企图对涂七七发动最后一次进攻。
自然而然的，张士诚利用自己商业部运作的能力与李治取得了联系，两人密信往来频繁，书信来往间敲定了新的起事的日子。
李治蛰伏徐州：涂七七大婚之日，就是葬身之时——三月二十三。
张士诚虽然对李治还是颇为满意的，没有因为自己的倒台而落井下石不遵号令，但是俗话说，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张士诚的目光又落在了新的一股势力上，平日里这些家伙虽然不起眼，但是关键时候的战斗力还是足够强的，更主要的是，这帮人有钱就是爷。
荣江城的出海贸易的船队如往常一样出发，走海路，上面押运着送往去杭州和福建用以采购国婚宴会用品的若干钱粮，船队会在上海县港口进行一次淡水补给，奔杭州停留后前往福建。常茂对自己的这份工作甚是满意，虽然西面北面还有些许战事，华夏大地并未一统，但是穷苦渔夫出身的常茂已经能感觉到未来的华夏在涂七七的治理下必将昌盛。
常茂手持一把混银点钢枪，背后背着一把火铳，正站在商队船头看着海面风景，挂着金黄的明字旗，昭示这大明天朝神威，海上的普通流贼寇首远远看见就逃命了，毕竟那涂七七大明皇帝的威名已经远洋四海，小小的上海县不知道为什么圣上会如此看重，声称未来的这里会是整个大明流淌金银的地方。常茂坐在船上看着这个小小的破渔村，以及不远处正轰隆作响的钢铁建筑，巨大的钳子在一个个压缩集装箱上挥舞着，随后拔地而起一座座建筑，而地上则用特殊的颜料绘制着一道道线路，那是在规划道路建筑布局，一帮带着黄色帽子，手上提着小提包的名为工程师的“神兵”带着无数的工匠劳工忙碌着铺设地基。
“倭寇！倭寇！”一个神色紧张的上海村村民拖着吃饭的渔网家伙事大喊着从海岸边跑来，一边张开双臂高呼：“跑！跑！倭寇！”
常茂听说过倭寇，一群落魄的东瀛岛的落魄浪人纠结沿岸海匪趁着中原诸侯混战，在沿海浑水摸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正好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当即站起身吹响警哨：“大明押运安保队的弟兄们！来军功了！”
80名护船军士听见常茂的哨声，立马放下吃饭的碗筷，进入武器库去拿兵器。
常茂挥舞手臂做出操练手册上对应的动作，全体防守商船。拿了武器的士兵在船上收了搭板，以商船为小型堡垒对着冲过来的浪人倭寇射击。
“松浦犬舍阁下，果然如信中所写，押运上万银钱的商船会在上海县停靠，犬千代小队正在围杀那伙人，目前来看，对方除了领头队长配备了一个普通火铳外，没有其他火器。”
松浦嘴里嚼着一根八爪鱼触手，看着不远处的小队把商船围得严严实实：“这些人随便杀，那边不远处的钢铁房子和戴帽子的那些人不要碰，信上说那些都是神兵部队，有神将庇护，我们尽管拿了我们的礼物就走，可以让内应动手了。”
“嗨！松浦犬舍大人！”
“咻！！！！”随着犬千代的一声哨响，船上奋力射击的士兵里有一个士兵停下了动作。
作为倭寇的内应，士兵佯装去拿箭矢，一头钻进船舱，船舱里除了装箱的金银粮草外，底部靠墙位置的箱子外壳上面则画了几个图案，内奸士兵一眼认出这就是张士诚嘱托的火药箱，遂点燃了引线，随后便在船舱内给自己戴上了倭寇标志的头巾。
船上正在奋力击杀抛钩绳索爬上来的倭寇的将士打着打着发现倭寇居然散去，正当以为是自己的勇猛击退了倭寇，还未等高兴，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船舱底部被炸开一个巨大窟窿，海水涌入下舱室，巨大的运输商船就搁了浅，站在船舷的安保队士兵在这巨大的震动中失足落水者不下十余人，被下面早已跃跃欲试的倭寇一拥而上切成肉块。
十几个倭寇高声嚎叫着发泄心中最原始野蛮的激动，从船底巨大的窟窿口冲进去。
常茂一枪击毙冲在第一个的倭寇，随后只身一人甩着点钢枪矗立在洞口：“你们这百十来号的蛮夷倭寇，安敢挟持我大明商船，你可识得此旗！”
“不用管这个人，宰了他！”
“对！宰了他！上！”
船上的安保队也反应过来，手持刀枪剑戟堵在船舱洞口处和这群倭寇展开肉搏。
狭小的船舱口，没有运筹帷幄，没有排兵布阵，纯粹的钢对钢，铁对铁，血肉对血肉。
“但凡有一个天策兵在这，这百十来号人全都给突突了狗日的。”
然而全城天策军没有驻防任务的也不过400人，是个人都知道，皇帝向天界呼唤神兵都要给天神献祭巨额黄金，现在全国上下各类事务都要钱，小小的商船安保等级太低没有权限申请天策军，话虽如此，常茂管理的安保队也各个不是等闲之辈，除了跟着自己摸爬滚打活下来的十名亲信，剩余的70人也都是亲自去常遇春威虎营里面挑选的荣江水战精锐。
百来个倭寇围攻不下，死伤惨重，便暂且退娶妻，常茂指着那群畏畏缩缩的倭寇道：“东瀛蛮夷长的矮小生的残血，观其貌如牲畜，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咱大明的钢刀就该给他们长长记性。”
松浦犬舍看着狼狈逃回来的犬千代，本就是让他们当前锋去探探路，试探一下对面到底有没有神兵火器，现在也便放心大胆吹响口哨，从附近的海岸，礁石，沙丘，围过来数个浪人倭寇团体，纠结起来有数千之众，常茂正欲抵抗，身后的随行船员一刀砍在常茂背后。
常茂连一声痛叫都未喊出声，便倒在地上，手下安保队其他士兵拼死抵抗，在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浪人围攻下，前后包夹，力战不敌，集体殉国。
船上金银财宝数量远超预期，甚至还在一些标注瓷器物资的箱子里藏有若干的新式火绳枪，内应立马给倭寇松浦犬舍递上一封张士诚写的书信，详细标注了荣江城各地明岗暗哨布防图以及侦测范围，水路分布和婚礼现场的贵宾台：船内金银财宝小小薄礼，届时那涂七七大婚之日，北面李治与松浦将军一同发兵，里应外合，神兵来不及反应之时取其首级，另附上神兵图册一本。
“呦～西～”松浦简简单单翻看了几页神兵册便将册子丢给身边军师：“这张士诚倒也算是个人物，等我宰了那荣江城的皇帝，连他也一同宰了，夺了那荣江城的妇女，早就听闻全江南的女人都聚集到了荣江城，哈哈哈，秦淮河一条街，咱们弟兄要从这头玩到那一头，哈哈哈。”
涂七七在荣江城，召回李十五，在劳动里推行奖惩淘汰机制，将末等贡献者的收入减少后添加给上等贡献者，自己不用多掏一分钱便极大加强了员工积极性，同时开发了更多的娱乐活动让老百姓大大方方得花钱，三十多名工程师根据自身专业特点紧锣密鼓得研制现代化的一些东西，不过还没有特别实用的逆转乾坤的研究方向，不过都是些洗衣机，园林艺术等等，这些专业知识也都按照文理工农医艺管几大学科分门别类编制从小学堂到中等学堂到大学堂的教科书，宋濂等这帮儒学大家和这些工程师问答中，世界观都有所改观，效果显著，估计这些腐儒不出三代，就会提前出现王阳明龙场悟道的场景。
张士诚知道涂七七的神兵一旦死亡就会受到感知，所以才能看见各路兵马的情况，殊不知，涂七七只要想看，哪里都能看得，倭寇浪人只杀安保队不去触动附近的分基地和工程师分毫自以为没有被涂七七发现，换上荣江城安保队的服装，修补好船只损坏的漏洞，幻想着届时接着拜寿，打出旗号，大摇大摆杀进荣江城。
张士诚还为这次行动下了第三道保险，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足以置涂七七于死地。在街头诱拐了芳芳。
张士诚特意留下信息，示意陈楠木独自前往，在避开耳目的密室内，张士诚递给陈楠木一个木匣子：“你若是想救你的好姐妹芳芳，就按照我说的做，在你们大婚之时，用这把浸毒匕首，取了那涂七七的狗命。”
“没什么可以犹豫的，你不是自己的全家都被涂七七随随便便当做练手一样杀了吗，不会有人爹妈全家全村被屠杀干净了，却还愿意嫁给这样的仇人吧，他现在的仁慈都是伪装，只有你清楚，这涂七七人性的下面是一个什么样的面孔，他把我们凡人只是当做一场游戏，我们多少人死，多少人亡，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字面上的数字罢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那你就是亲自为你那大芦村的噩梦，新添一笔人命，你若不杀了涂七七，世界上将会平添多少人命！他的那些神兵杀人瞬息之间，都是数千上万，即使是为了天下苍生，你此行都是荆轲壮举。”
张士诚递过去的木匣子匕首下面压着的是芳芳的一撮头发。
陈楠木失魂落魄得看着桌上的东西：“张士诚你当真会放了芳芳？若是陛下死了，荣江城未来会怎么办。”
“不会怎么样，他现在确立的制度是非常完美的，荣江城只需要一如既往得生活就行，没有各处身边眼线岗哨，将会更加自由。”
陈楠木咽了咽嗓子，回想起自己当初从父母尸体下爬出来的情形，绝望的在暴雨中哭喊将匕首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