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可血流成河的心里却觉得江月白很迷人。
江月白不笑的时候很迷人,笑起来的时候更加迷人。
不论是清冷浅淡的笑、温柔无奈的笑、还是轻快愉悦的笑
每一种都有每一种的韵味。
“师尊”穆离渊几乎是祈求着说,“你别走”
江月白身子一僵,被身上人忽然的泪眼朦胧弄得有些无措。
他不敢笑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再走了”穆离渊俯身枕在江月白的胸口,听到了不急不缓的心跳,闭上眼的时候,看到了水天氤氲一片。
载着江月白的一叶孤舟远远消失在云烟里。
他们连挥一挥手的告别也没有。
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也是如此。
江月白怀里躺了人,一时间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以示清白地放在身体两侧。
没一会儿忽然感到胸口凉凉的,湿了一大块。
他有些头疼。
这人赌气已经很难哄了,流泪就更麻烦了。
“我不走。”江月白只好温声安慰道,“今夜不走,以后也不走。”
虽然他知道这些承诺是在胡扯。
“那我可以吻你吗。”怀里的人忽然抬起了头,水痕未落的眼睛亮晶晶的。
江月白并不觉得这句请求和他的上一句承诺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没回答,对方也没等他回答。
吻已经落了下来。
毫无章法可言。
像个吃到好东西的小孩子,急切热情过头地啃咬。
江月白被堵得难以呼吸,觉得下一刻就要窒息晕过去。他微微曲指,想要挣脱,却被对方更深入地十指相扣——每一点不算用力的反抗都成了一种主动的调|情。
他不敢用力反抗,怕控制不好力度弄伤了对方,但对方吻了唇又去吻颈,吻了肩颈又要向下,而且似乎对他的身体和衣带系法很熟悉,不用低头去看,只单手摸到一挑便解开了
眼看事态就要失控,他终于在想要不要动手把这人反压在床上制服住,然后再结结实实捆起来——
谁知对方倒率先软了手腕,松开了他的手。
穆离渊解了他的外衫,却没再做什么,只拉过一旁的薄衾将两人一起蒙了进来,而后乖巧地枕着他的手臂闭了眼:“你抱我睡。”
江月白:“”
他很想把这个人掀下床去,但怀里很快传来了平稳安睡的呼吸。
他被吻得呼吸不畅,胸口还在急剧起伏。
作祟者居然已经满脸清白无辜地枕着他手臂睡了。
有这么不见外的人吗?
长夜渐渐恢复寂静。
江月白平躺着缓了一会儿,低头去看,只看到怀里人被揉乱的长发,还有随着平稳呼吸微颤的长睫。
长而密的眼睫,和小圆的很像。
小圆长得很可爱。江月白其实一直很有想捏小圆脸的古怪冲动,还想拽一拽小圆的长睫毛。
小圆不在,江月白伸手拽了一根怀里人的睫毛。
床幔微敞着,窗外的星光透进来一点。他将睫毛拿在眼前,两指搓着让它旋转。
是有弧度的,还有深浅。根部是深的,尾稍是浅的,像一笔细致而流畅的墨色。
玩了一会儿,睫毛掉了,床榻上太黑,找不到了。
于是他又拽了一根。
这根的弧度深浅与上一根完全不同。
又是另种墨笔的走向。
如果这双眼睛是一幅画,该会很难画吧。江月白心想。
玩够了,他把睫毛一扔,手搭在怀里人肩膀上闭眼睡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床幔被拉得很严,严丝合缝,还拉了两层,透过来的日光变得温和柔软,让半睡半醒的人产生还能再睡一会儿的错觉。
可这错觉没持续片刻,江月白一下子清醒了!
他翻身坐起,感觉腰酸颈痛,浑身都是没睡够的疲倦。
但他不敢在这张床上再停留,三两下穿好了衣服,一把拉开了床幔——
耀眼的日光霎时间充盈了视线!
江月白闭了下眼,起身向外走。
桌上凉茶与巾帕都已经备好,他洗漱擦拭之后抬头,瞧见墙上凹凸不平的铜镜里映出了满脸倦容的自己。
他其实是不用睡觉的,可昨晚睡了一觉,反倒睡得更疲倦了。
江月白反思了一下原因,最终将责任归结在对方身上——对方根本不是什么身体虚弱的可怜人,而是力大无穷的男人。一个吻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并且吻完就可恶地睡着了,留他缓了半夜才缓过气来。
江月白抬手摸了摸唇角,有些隐隐作痛,他又离近了些,贴着铜镜仔细去看自己的肩颈——吻痕红紫斑斑驳驳。
弟子们看到了,就说昨晚和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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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了吧。江月白用力往上拉了拉衣服,提前想好了说辞。
可不能把缥缈阁的小弟子们带坏了。
院子里已经响起了动静。
江月白推开门,最先看到的是小圆——小圆摆成一个小小的“大”字躺在草地里,剑谱扣在脸上,手里还抓了一只草编的蚂蚱,似乎睡着了。
穆离渊依然穿着破旧的粗布短衣,在火堆旁戳柴火灰。
火堆上架着的锅正在“咕嘟咕嘟”,在虫鸣鸟叫里散发着沾染人间烟火的温馨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