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年快乐
顾凉念果真晚上气就消了。晚上睡觉前跟林周絮絮叨叨了半个钟头，直到手机那头没了声音才挂断电话。
吴谦会偶尔过来吃面，三个人明显熟识了起来。当然，顾凉念也不再跟林周提起准备将吴谦发展成为她老妈未来姑爷的事儿。
临近春节，老家的电话打过来，说是林周的姑奶奶病重了。
林周的爸爸林国强自小父母双亡，全靠姑姑带大，所以早早退了学，学了拉面的手艺。后来凭着自己的手艺算是在城里站稳了脚。林国强对自己的姑姑感情比较深，几乎每年都要回去探望几次。这次也本想着过了年正月初六再回去，谁知一个电话也让家里措手不及。
林国强和周颖临走之前交代道：“活好的面你不用动，我让你孙伯来取。我和你妈回去看看情况，若是没啥大事儿，明天就回来。若是严重，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估计你得一个人在家过年了。本想带你一块回去，你也知道，乡下孩子多，住的地方也比较挤，我怕你到时候再不舒服。”
林周本来就不喜欢到处跑，尤其是大冬天，更是怕冷，以前过年回老家探亲就觉得像是做任务一样，现如今林国强这么一说，自然是乐意一个人呆在家。
一直到中午，孙伯才敲门过来取面。
孙伯和林爸是师兄弟的关系，隔了一条街也开了家面馆。因为挨得近，两家走动得也频繁。都是小本生意，所以根本就不会计较是否是同行竞争，唯一竞争的就是师兄俩每年过年聚会喝酒时，谁的酒量好。
孙伯取好了面对林周说道：“我估摸着你爸年前也回不来了，要不然你这两天直接住我家去，到时候吃饭啥的也方便。”
林周道：“没事孙伯，现在过年跟以前不一样了，超市里啥都有卖的，我这几天在忙着学校的课题作业，也就懒得往外跑了。”
孙伯见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临走之前说道：“若除夕你妈没回来，我让你阿姨包好饺子给你送过来。”
可是林周终究是打脸了。
一直到腊月二十九，街上的确是人头攒动。可是除夕一开始，就好像反转的两个世界一样。除了街道上摆摊的几个卖春联的，几乎已经看不到店铺开门了。
周霞打了电话说，姑奶奶估计也就这两天的日子了，确定年前是回不来了。林周挂了电话之后直接仰躺在了床上，开始想着一个人的春节要怎么过。
好在超市还有半天的营业时间，林周裹着睡衣，穿着棉拖就出门了。
进了超市的门之后，目的明确，直接来到了速冻水饺专柜。三种口味的水饺各拿了一袋之后又来到了酒水区。刚想拿饮料，顾凉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周，我告诉你，我就不该跟我爸妈回老家，这边太无聊了，除了打麻将，就是看他们打麻将，而且都是一毛两毛的打你知道吗？没点激情，我在这边多呆两天都会疯掉的。你在家别乱跑，等我初二就回去，姐姐带你去溜冰！”
林周道：“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我爸妈也回老家了，就我一个人在家呢！年夜饭都没人帮我做，我现在一个人在超市买速冻水饺呢。”
“那么惨得嘛弟弟？得嘞，你先去买点烟火。等着我，姐姐现在就回去陪你过年。”
林周还未说话，顾凉念就又把电话挂了。
林周收起了手机，自言自语道：“她不会真的跑回来跟我一起过节吧！”
林周又摇了摇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身边站着的吴谦。
林周道：“你一声不吭，吓了我一跳。”
吴谦道：“我早就在了，要不听你打电话。我都不敢认你，你一直打电话也没注意到我。”
他边说着边向林周的购物车里望了望，然后问道：“今晚就吃这个？”
林周也顺着他的眼神望了下购物车，说道：“过年不应该吃饺子吗？”
“我的意思，没有菜？”
“我爸妈在老家，赶不回来，所以我就简单将就一下了。”
吴谦愣了一下，说道：“那你下午在家等我，我去找你。”
林周笑道：“没事，过年不都应该在家团圆嘛。你在家陪叔叔阿姨就行了，我没事儿，再说了，刚才顾凉念还打电话说过来找我呢。她老家离得近，我估计一会儿就到了，你在家里呆着就行了。”
虽然不确定顾凉念是不是真的会回来陪自己，但林周还真的买好了烟花摆在了面馆门口。中午的时候孙伯送来了几道菜，然后又寒暄了几句，邀请林周去他家过年。林周指着外面的烟火说道：“真没事孙伯，下午我朋友就从老家回来，我们一起过年，烟火都准备好了。”孙伯看了看烟火，便也不再坚持。
整个下午林周都在等顾凉念的电话，一直到晚饭饭点电话的铃声都没响。林周也想着顾凉念应该是不会来了，便走到门口准备将烟花搬进屋子里。
“林周！”
林周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吴谦喘着气，他的手里拎着大大小小三个保温盒。
林周道：“都到饭点了，你怎么现在跑过来了？”
吴谦走向他，说道：“快进屋子，外面冷。”
两人进了屋之后，吴谦便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打开，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让你下午在家等我的吗？看你也没当回事啊。幸亏是赶上了，你要是不在家，我带给你这些东西怎么办？”
吴谦打开保温盒，每个保温盒里都有三道菜，虽然量都不，但因为种类多，所以在桌子上也摆满了一桌。
林周道：“你怎么带这么多菜过来。”
吴谦道：“我们今天都在我奶奶家过年，家族大人多，我让我奶奶提前帮我准备的，你吃不完的记得放冰箱，明天微波炉加热就行。”
林周刚想开口，吴谦又接着说道：“我得马上回去，我们那边马上开饭了。不过，吃好了团圆饭我可以再溜出来，毕竟我也不想跟他们一起看春晚。”
林周道：“你整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吃好饭就在家呆着吧，外面冷，我自己没事。”
吴谦道：“我看到你买的烟火了，等着我，我晚上铁定出来，跟你一起放烟花。”
吴谦说完就开始往外走了，走到门口以后回头又补充了一句：“记得等我，我铁定回来。”
林周把他送到面馆门口，一直看到他消失在街道上才重新回屋。
一直到春晚开播，顾凉念的电话才打过来。
“小林子，姐姐对不起你啊！虽说麻将不好玩，可是我奶奶烧的土鸡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一时没忍住，下午就多喝了点，然后睡到现在。你怎么样，晚上吃得啥？”
林周回头看了看桌上的菜，说道：“反正没委屈自己，鸡鱼肉蛋反正都有。”
顾凉念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本来还觉得挺亏欠你，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不过，我说过的，等初二回去，姐带你去溜冰。”
林周刚想再跟她聊几句，就听到那边嘈杂的说话声，便只道了句“新年快乐”就挂了电话。接着自言自语道：“我真是脑子瓦特了，居然相信顾凉念会从老家回来，还特么买了两大桶烟花。”
他又一个人走到面馆门口，看着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群里参杂着三两个醉汉。天空中偶尔会划过几道烟花。他突然又想起了吴谦临走之前说的话，然后又看了看时间，转身回了屋子里。
林周从是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的，他从沙发上拿起睡衣披在了身上，电视上的春晚还在播放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显示11：42分了。
林周穿过后院走到面馆的门前，隔着铁门看到门外的吴谦。他的脑袋也被羽绒服的帽子包裹着，只露出了脸，见到林周出来后便笑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回去了。”
林周开了门，看着他说道：“这么晚了，你还真来了。”
吴谦道：“我不是跟你说我铁定会来吗？今天家里人在一起喝酒，我爸非拉着我一个一个敬酒，所以晚饭吃得时间比较久。我爸喝多了我又把他送回家，所以过来就有些晚了。”
林周不说话，有些感动了，也许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手机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响个不停。林周突然想起了放在屋子里的烟花，他招呼吴谦一起重新搬到了面馆门口。两人一起看着时间。等到0点刚到，一起点燃了烟花。
两个人一起望向夜空中，开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过了许久，林周才转身冲身边的吴谦说道：“新年快乐！”
吴谦回头冲他一笑，也说了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