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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己成了别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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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伯爷,白莲教是这么一回事情……”

    田登低声的给邓楠解释了起来,等到听完,邓楠张大眼睛,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所以,你是来我这里,抓白莲教反贼的!”

    “你看,我就说了,田大人在这里,也有田大人的好处吧!”陈三秋微微一笑:“免得我多费口舌!”

    “这白莲教发贼特么的和我有一文钱关系吗,陈三秋,你特么就是公报私仇,我的人被你抓走,我还没找你算账了你居然倒打一耙!”

    邓楠有些怒了:“你居然敢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你难道忘记你们前任指挥使是怎么死的,信不信我和田大人今天就是把你弄死在这里,你也是白死!”

    陈三秋连顿时拉了下来,转头看着田登:“田大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其中或许有误会,不过我等和白莲教徒有勾结,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田登沉吟了一下说道,他才没那么虎,眼下这伯府里到处都是锦衣卫的人,真是是邓楠敢动手,死的也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个锦衣卫。

    再说了,他田某人饱读诗书,为官多年,命金贵着呢,为这档子事情和眼前的锦衣卫搏命,他脑子有水才做这事情。

    “是不是误会,两位等着就是了!”

    陈三秋哼了哼,自顾自的坐在一边,慢慢的品起茶水来。

    陈三秋真不是针对这邓楠和田登,他针对是所有派人出城的人,而他出现在这青平伯府,无他,这里距离哑鼓巷近一点而已。

    至于田登在这里,这属于一个意外了,不过不算如何,哪怕田登不在这里,此刻在他家里,应该也会和现在的情形差不多。

    出城的人家里,必须要有白莲教的反贼,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他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徐俌亲口说出来的话,这些人牛皮糖一样黏着他的反应,都充分的证明了,徐俌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只要今夜能从这些人家里,将隐藏的白莲教反贼揪出来,证据确凿,那么,他在城外的举动,就理所当然。

    死的人里,肯定有死的冤枉的,但是,如果是受反贼蛊惑,围攻他陈三秋的话,那么,死也就白死了。

    这个事情必须如此定性,无论是对徐俌的交代,还是对朱见月的交代,都必须如此。

    他而真不担心自己会一无所获,徐俌清楚的告诉他,白莲教的反贼改变了方式,不再走下层路线,而是在官府内部,官员家眷之中悄悄的发展。

    如果只是一家两家,或许他贸然这样封门查人,肯定不一定就刚刚逮住有白莲教反贼潜入的人家,但是,整个锦衣卫千户所一起出动,同时控制十多家官员府邸,从上到下的彻查,哪怕就是瞎猫,也必定会碰到一个两个死耗子。

    更不要说,这十多家的官员,本来就是嫌疑极大的。

    所以,陈三秋有些好整以暇,气定神闲。

    他这个样子,田登看到皱眉,邓娜看到,心里却是微微有些打鼓起来。

    前面说了,纨绔们纨绔的只是性情,不是脑子,甚至纨绔们脑子比起普通的权贵子弟还要更灵活一些,田登一瞬间想到的问题,在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他也终于想到了。

    于是,他脸色如此,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如果,今日真的在他青平伯里,查出白莲教反贼潜伏,甚至就是他什么亲近的人了,麻烦什么的不说,起码他清楚的知道,他这辈子是和伯爵这个爵位没有缘分了。

    朝廷本来就是在收回这个爵位还是不收回这个爵位之间摇摆,此事一处,这青平伯的爵位,妥妥的就是要被收回去了。

    他身边亲近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他在脑子里将这些人都过了一遍,他本来觉得这些人都忠心,都不可能是白莲教的反贼的,但是,时不时的看陈三秋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些人好像又都有可能了。

    他朝着田登使了一个脸色,朝着外面指了指,先要出去和他商议一番。

    田登摇摇头,他转过身来,只见陈三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小伯爷有话要说?”

    “我不是白莲教反贼!”邓楠有些尴尬的说道,刚刚有多气势汹汹,现在他就有多尴尬:“如果是因为舍妹的事情,我给陈百户道歉!”

    “小伯爷当然不会是反贼!”陈三秋点点头:“好好的爵爷不做,去做反贼,小伯爷又不傻,不过,小伯爷你能保证你府上的人都是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和反贼有关系吗?”

    “我怎么可能保证,田大人也保证不了他府上每一个人都绝对和白莲教没关系吧!”

    “我家就十口人,一个门房,一个管家,都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我夫人和女儿,更不可能是白莲教反贼,服侍他们的两个丫鬟是从小养大的,更不可能是!”

    田登没好气的瞪了邓楠一眼:“我当然可以保证,我田家就不可能有人和白莲教反贼有任何的关系!”

    “田大人,你……?!”

    邓楠顿时语塞,指着田登,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大人!”路大章从外面走了进来:“初步查过了,此刻伯府里总计应该有三十二人,有两人不在!问过其他人了,下午的时候,这两人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

    “住处搜过了吗?”陈三秋问道。

    路大章摇摇头:“收拾得十分的干净,显然是出去了之后,就没打算回来,其中有一人,就是……上指认的那个疑似可疑之人!”

    “等等,你们说的是谁,我告诉你们,我府上的人可的是有名册的,有田大人在这里看着,随便捏造个人潜逃就说是白莲教发贼,这事情可收场不了!”

    “不会陷害你!”陈三秋看了他一眼,转身询问田登:“田大人,你觉得呢?”

    田登还在沉吟,路大章却是继续说道:“步焕,步厉,是年后以护院身份进入青平伯府的,两人以兄弟相称,昨日里步厉出城未归,据邓贵交代,此人不是逃走就是被官兵斩杀,而今日下午的时候,步焕以出府买东西为由,一去不归!”

    “的确是有些像是得到了消息潜逃的样子!”田登微微颌首:“小伯爷,此人平日里表现如何,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我不知道啊!”邓楠一脸的茫然:“我都不知道这个人,这些事情,都是邓贵平日里管的,我哪里顾得上这种小事!”

    “现在这可不是小事了!”田登摇摇头,不再理他:“陈百户,既然此人有嫌疑,那么,此人在府外必定是有家室住处的,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或许有所收获!”

    “继续查吧!”陈三秋心下大定:“平日里谁和他们兄弟交好,他们兄弟和人交往当中,总会有说漏嘴说出什么消息来的,将所有人细细盘查,现在有方向了,就不怕耽误功夫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邓楠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盘查清楚之前,小伯爷还是就呆在这里的好!”陈三秋看了他一眼。

    “那本官呢?”田登说道:“也是要呆在这里吗?”

    “来人,去田大人府上问一下,田大人家中人丁不多,若是盘查结束了,来个消息!”

    陈三秋对着外面吩咐了,有人匆匆跑了出去,陈三秋看了田登一眼,微微笑了笑走了出去。

    田登会意,也跟着走了出去,两人站在屋檐之下,夜色有些微凉。

    田登看了旁边一眼:“去偏厅那边坐坐吧,反正陈百户大概今夜也不是会放我离开的,小伯爷心神怕是有些乱了,本官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田大人对伯府很熟啊!”陈三秋笑了起来:“青平伯,不是去年殉国了吗?”

    他这是暗指,如果不是念旧情,那么,他堂堂的吏部员外郎,实在是没必要和一个已经没有伯爵的伯爵府,走得这么近。

    “本官是司封司的员外郎!”田登带着陈三秋走进偏厅,坐了下来:“司封司管的就是封爵之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吏部主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之事,主官自然是尚书,副官自然是就是左右侍郎,再然后就是各司的郎中和员外郎。

    田登是司封司的员外郎,哪怕是在南京,这也算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位置了,只不过,他来往勋贵之间比和其他官员之间更为密切而已。

    而天下其他官员更想结交的,是吏部考功司的官员,那是才主官他们升迁的所在。

    “原来如此!”陈三秋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没有袭爵的小伯爷,和这位田大人来往密切点,倒是正常的很了。

    “今夜锦衣卫出动,不仅仅只是针对青平伯府和我田家吧!”

    田登顿了一顿,见到陈三秋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慢慢开口道:“陈百户,你们锦衣卫在玩火啊,昨日里在城外杀了那么多人,今日有在城里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真的为了抓捕反贼,你们想好了此事该怎么收场了吗?”

    他貌似关切的说道:“魏国公那边,不可能看着你们将南京搞的一团乌烟瘴气,镇守太监府那边,也不会容忍锦衣卫这么跋扈!”

    “哦,反贼的消息,就是魏国公世子提供给我锦衣卫的!”

    陈三秋微微摆摆手:“此次锦衣卫出动,自然是要给魏国公那边禀报,不然的话,南京守备兵马,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至于萧公公那边……?”陈三秋脸色有些好笑:“田大人,我说是我在萧公公哪里领的命令,你信吗?”

    “……呃!”田登一下就噎住了,半响没说出话来。

    “是我想得简单了,这样的大事,锦衣卫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夜?”

    他恍然大悟:“若不然,就是魏国公也好,镇守太监也好,也没有理由一夜之间封禁如此之多的官员的门户,并且将官员府邸上下来一遍彻查!”

    陈三秋没有说话,他想的没田登那么多,不过此刻想来,田登的话似乎也没错。

    今夜除了锦衣卫在行动,南京的守备兵马,也在行动着,陈三秋觉得这些兵马调动,是为了监控锦衣卫的作为,现在想来,只怕不仅仅是为了监控锦衣卫。

    既然锦衣卫可以封门搜查官员的府邸,那些早就有疑点但是却没有理由去做点什么的官员的家里,自然也是可以如法炮制。

    可以是真是和白莲教反贼有关系,但是,也可以和白莲教反贼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然后就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栽赃,嫁祸,乃至于莫须有都可以。

    陈三秋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做了别人的手中的一把刀,只是这刀是在魏国公手中拿着,还是在萧乾手中拿着,甚至是两人一起拿着这把刀,就不得而知了。

    “小女当日在清风观,是因为徐小姐也在清风观!”

    田登突然开口:“钦天监的事情,徐小姐都不追究了,我自然不会再去追究的!”

    “我知道!”陈三秋轻轻的点了点头:“昨日城外,没有田大人府上的人!”

    “真是一群蠢货,一群胆大包天的蠢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田登突然骂了起来,这事情陈三秋的意思,是和他没多大关系。

    但是,真的没多大关系吗?

    只要牵连到这种事情,就已经是祸事了,别说想调回京城,就是在南京城里,他这个员外郎的位置,也有无数人盯着呢。

    “哎,也不是说蠢,只是说,他们觉得自己非常厉害了!”陈三秋叹了口气:“田大人觉得是受了无妄之灾,我这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又何尝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陈百户是军职,怎么又在钦天监有差事,这个事情,吏部好像没先例啊!”

    田登苦笑着摇摇头,两人之间敌意顿时就那么浓了,那么,他一直好奇的事情,也可以问出来了:“钦天监那边的官员升迁,吏部这边甚至都不会多干涉,本官很是好奇,陈百户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这个,说起来就长了……”

    陈三秋看看外面的天色:“长夜漫漫,就当个故事听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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