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艾伯特趴在窗户上，陷入了震撼中。它上天了？！天呐，星际旅行也太棒了吧！
不懂土包子在震撼什么，穿着舰队制服的几个换班的星际虫族土著们，沉默的进食，眼神不时向雄虫那边撇过去。虫族迈入宇宙时代已有千年。
在鼓起勇气想上前搭话时，雄虫已被拉走了。
头上盖着帽子，耳朵上带着静音的耳机，艾伯特被尤里赛斯拉到餐桌旁坐下。
达克习以为常地进食着，其背景——窗外宇宙的大片黑色像是幕布。
这一颜色不像帕拉星看到的静谧夜色的那种黑暗，而是更恐怖的颜色，是无边无届的未知宇宙。
“这条航线很安全，你想观景，等四个星际时，舰队会进入小陨石尘埃区。尘埃与舰体防护罩产生的摩擦会拉出漂亮的火光来，小虫崽想去看看吗？。”一位路过的雄虫军官说。
“我是这队飞船的舰队长，”该帅气雄虫伸出手：“以后有兴趣来舰队服役吗？小家伙。”
艾伯特伸手和其握了握，眼光看向漂亮虫。
有那么一群雄虫:出于不让混吃等死的雄虫同伴们，被排挤出权力中心的无畏担忧。
这群在别虫眼里杞人忧天的雄虫们站了出来，冒险进入雌虫的赛道，投入你卷我也卷的大军中。并有志唤醒雄虫群体中的‘清醒’者，一起上进，为雄虫权益奋斗！
舰队长这才给了雌虫一个眼神，留下张名片便离开了：“想看风景的话，来舰长室找我。”
吃饭的雌虫们纷纷跟上。
达克挤压着营养剂——雄虫专用版，糊状物在餐盘上堆成半透明粉的小小一坨，闻着有股子模仿天然水果的劣质果香气。
被吃了一半后，塞给了萨亚。
艾伯特好奇尝了尝，味道还行，比它试做的部分饭菜强。
尤里赛斯和萨亚正吃的，雌虫专属的营养剂，则有股铁锈味儿，好难吃啊。
拉过漂亮虫的手，舔了一口其牙膏状营养剂的艾伯特，苦了脸色。
“舰队上的存货，比民用版热量更高，口感更差。”达克推开餐盘，问小雄虫：“你不会真对服役感兴趣吧？”
点头，又摇摇头。艾伯特袒露道：“不知道。”
达克敲了敲桌子，“算了，一会儿跟着我，一起去看看。它们那伙儿虫，上进的不像是雄虫，参军的，进研究院的，在雄保会任职的……啧。”
累是真累，有权力也是真有权力。
免得小雄虫真的被拐跑了。达克决定跟着去看看。
舰队操纵室，智能ai具现化出无数光屏，辅助驾驶的几只雌虫们，在浮空座椅上对光屏不断操作，调整着整只舰队的细节。
中央圆台上的荣德一袭军装，面前的屏幕上，数据像小溪一般滚过，在其眼瞳中映出无数符号。
高等雄虫的精神力强大，只有它们能以这种速率与舰队ai交互，是不同于雌虫的独特指挥方式。
见小家伙过来，指挥若定的舰队长迈下台阶，脸上有了面对同类的淡淡笑意，将两虫引导到炮台前。
“试试吗？”和某款游戏的激光炮很像，但操作台瞄准的准星锁定的是真正的太空陨石！
近乎能闻到硝烟气息。
皱着眉的达卡也没忍住诱惑，摸上了舵盘，瞄准，发射！
一道亮丽的光由近及远，消失在黑暗深处。数十秒后，宇宙雷达扫描的探测结果表示：一颗碍路的陨石被击溃，泯灭为宇宙尘埃。
此时摸上去，这充满机械造物质感的炮管仍凉飕飕的，没有温度。
缩回手的艾伯特悄悄握住拳头，力量，它感觉到这一行为中的强大力量！
“成为雄虫军官后，你们也可以当上舰长，调取舰队资源。”它示意了下两只雄虫身后的保镖，为殿下们前往外星系旅行而被当地雄保会强制派遣的安保力量们。
“成为保护者，摧毁者，而不是被保护者。这滋味儿不错吧？”
等到回房，漂亮虫正帮雄虫换下鞋子，换上贴身睡衣。并非旅行用的舰队，空间有限，给雄虫的休息区也只是一个高科技睡眠仓。
巨大蛋壳状的内部，温度适宜，壳体内壁有着护眼模式的暖光。
储物柜，淋浴间，零食柜，小书桌隐藏在壳体中，拉开便能看到。
“你怎么不说话？”艾伯特翻看名片：“有什么建议吗？”
单膝跪地的尤里赛斯整理着床铺，眨眨眼：“艾伯特自己做决定就好，无论怎样，我都会跟随在您身边。”
雄虫间的谈话，雌虫没有插嘴余地。雄虫对未来的规划，雌虫也不能指手画脚。
在雄虫做出决定后，只要是正路，尽全力支持就好。多少雄虫就是这么被惯坏的。
艾伯特拿名片拍拍漂亮虫的脸：“说实话，我想听难听的实话。”
尤里赛斯按下雄虫作乱的手：“战争和备战是两码事。服役的话，如果你真的加入军队，成为少数走到高层的雄虫军官，应该会被派遣到外部军区，坐镇一方。”
偏远军区的高等雄虫数量短缺，一位能驻扎下来的雄虫殿下，带来的不是战斗力的提升，而是隐形的对全体雌虫的buff加成，无比宝贵。
舰队长现在不也在返航外星域的途中吗？
“艾伯特能坚持下来吗？到时候，在荒凉的星球上，舰队智能ai模拟的天然仿真环境再像，也没有阳光，绿草的真实触感。
入目所及是军雌，作息规律单调，令行禁止；不再有热闹的主虫区多姿多彩的生活。”尤里赛斯打击的毫不留情。
“可我……”
“真正的战争发生时，对属下的生命负责，对身后的虫族平民负责，面对炮火，死战不退。艾伯特能做到吗？你是为鲜血和战争感到兴奋的好战虫吗？”尤里赛斯的眼中闪过锐利光芒。
雄虫天性不具有好战因子。
艾伯特摇摇头:“可我……”它究竟向往的是武力上的摧枯拉朽，泯灭一切的强大；还是别的什么？
“可我也不愿碌碌无为，像其他普通雄虫那样。”“我比它们多一份自制力，学业更认真，更愿意遵守规则，洁身自好。也就这样了，有时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特别是和漂亮虫比起来，在漂亮虫干翻对手，使心机向上爬的时候。
“这样啊，”尤里赛斯摸摸艾伯特的头：“那殿下不如和阿加莎，我家雄主大人，雄保会分会长这样的杰出雄虫多商量商量？关于你的未来规划”
“变强大的路，不止服役一种。雌虫还可以用经商、学医、科研、艺术爱好、游戏……来充实自身，获得加入虫巢的资本。
殿下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就更多了。”
艾伯特听得眼神亮晶晶的，恨不得这就实现目标，走上虫生巅峰。
舰队进行曲率加速时，珍贵的雄虫躺进了睡眠仓，再睁眼后，已航行一段时间，要抵达目的地了。
观景廊上，一片巨大的赤红色泽慢慢闪过，覆盖上来。
舰队正经过一个体积巨无霸的荒星，好比一行蚂蚁攀爬在赤红大地上。
极致的大与小的对比造成了恐怖错觉，身为渺小舰队一员，太过接近了。
“哇哈哈哈，舱外放风，走起!”兴奋的舰队成员。
一旁的舱门打开，活跃的雌虫们跳了下去，只身置于无垠的太空。
在后勤部的帮忙下，感到好奇艾伯特穿上早期宇航服似的臃肿保护，在保镖雌虫们的引领下，飘飞在赤红星球与舰队之间。
不，更准确的说，巨无霸星表面。
一些微不可查的黑色小点从一行路过的蚂蚁中飘飞了出来。
身边的雌虫在翻滚，打闹，互相推搡。
对它们来说，这是到达目的地，归队前的难得休息时间。
听不到声音，艾伯特玩耍了一阵。瞥见雌虫中，有两个降落到星球地表打架的，强悍的□□战斗力改变了一小片地表。
回到舰队，臃肿制服脱下，艾伯特呼出一口气：“虫族的身体素质也太牛掰了吧！”
不知内里是怎样的交接流程，在驻扎着数十万虫族士兵的外星域，对外星域军区留下了金属色，单调乏味，整齐有序的匆忙印象后，雄虫艾伯特一行坐上了小型飞艇，直飞附近度假区。
一颗进入生命倒计时的，被废物利用的星球。
建在大海边的一栋孤零零的小木屋，走出了几只虫影。
艾伯特眺望着海洋与远方，这是这颗孤寂星球残留的景色了。心中被某种宏大孤独的情绪冲刷着。
“呼——”
“发什么呆，要下水吗？”真被雄虫舰队长忽悠傻了(⊙_⊙)
尤里赛斯晃了晃手，连带其换上泳装的身子，白花花的一片，晃的虫眼晕。
不远处的水面，充满气的大黄鸭泳圈上，b级雄虫达克正仰躺着，随波逐流，身体一点不湿。
其带来的工具虫萨亚在不断下潜，然后上浮，将徒手从礁石缝中采集下来的贝类挂在达克的泳圈上。
这里的海水温度比空气中高上两三度，入水后，体感差异格外明显。
“因为海底缝隙里，地热在不段喷发啊。”漂亮虫笑着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