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京城嫡系，事在人为
蒋夜和秦煜双手捧着面碗，吸溜着面条，竖起耳朵听着二人仿佛加了密的对话。
二人也将他们忽略个彻底。
女孩儿挑眉，不置可否：“我向来是不强人所难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少见的调笑。
又道：“但x的那位父亲也在那群家伙的贼船上，不然x怎么会留他到现在。”
“他父亲”sun英气的剑眉微拧，迟疑着说出一个名字：“顾翰清？”
他跟夏国很少往来，能憋出这么个名字已经是难为他了。
荆窈点点头，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并将那天二人的通话转述给房间内的几位。
“那天碰面，他同我说”
“顾翰清一直觊觎顾家家主的位置，但他前头毕竟有顾家嫡系的人，且京城那几位嫡系的掌权人你都知道，个顶个的能力出众。”
顾枭似是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话锋一转：“但有一点，我不相信是巧合，你应该，也一样。”
顾枭的话看起来无厘头，却让荆窈心中产生了一种不枉此行的释怀。
果然，他手中捏着一个前所未有的突破口！
顾枭并没有将他的话详细展开，他相信仅凭着这一点就足够荆窈查出不少东西来。便只噙着一丝笑意调侃荆窈：“因为这条线的出现，最开始的时候你才一早就盯上了裴家。这些年手上攒了不少东西吧。”
“怎么就一定是裴家呢。”荆窈挑着眉，想要试探出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还是老样子，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谨慎过了头，顾枭在心里暗想。
“季家主靠着家里那些个女儿嫁得好，又靠着美色打通各户世家的关系这才堪堪坐在京城四大家族的位置上。”
不然蒋家又怎会这么容易就上了位，就算荆窈在，蒋家自身的底蕴比较起来到底还是差了点的。
对于世家来说，财富人脉都不是最紧要的。内在深厚的底蕴虽不会轻易外露，但在每一个关键时刻都足够保住他们卷土重来。
顾枭说这句话时意味深长：“沈家又出了一个沈梦归。”
荆窈听懂了，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放眼京城那么多世家，凡是出身嫡系正统能坐在家主位置上的，不是庸才，就是新一辈的年轻人。”
顾枭也没瞒，虽然话不好听，但好歹把他知道的和他心里猜测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咱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你有你的渠道，但也不一定瞒得住我。”
“这说是巧合，并无不可，但，我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
见荆窈把话说完，那句“事在人为”依旧不停地徘徊在蒋夜的耳边。
早在听到自己父母的死也许并不是意外后，就已经坐不住的蒋夜，突然猛地站起了身。喉咙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先说什么，只能噤了声不停地调整自己因为剧烈情绪而紊乱的呼吸。
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装着芒果汁的玻璃杯，因为男人用力抓紧杯壁而破碎开来，发出一声不轻不响的碎裂声。
蒋夜的手被玻璃碎片割裂得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混着橙黄色的果汁顺着手指滴落到造价不菲的地毯上。
可男人似是没有知觉般对自己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猩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泛着怒意，胸口随着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荆窈沉着脸，低声呵斥：“先坐下！”
女孩儿的话将蒋夜短暂地拉回了现实。
荆窈拧着眉，语气泛着薄怒。
“这么大动静，是准备把这事闹到蒋爷爷那！还有你这手，明早还要一起陪爷爷弄饭，你准备怎么解释。”
女孩儿冷哼一声，语气带上讽刺，冷冷的道：“还是你准备把这事说给爷爷听，让他一大把年纪直接给你气得”
荆窈把出口的话停下，不打算把后面的话说完。
不好听，也不吉利。
但其他人，尤其是蒋夜在脑海中还是自发地把荆窈的未尽之言给补全了。
是啊爷爷年纪大了，本就是在鬼门关中挣扎过一回的人，怎么受得了这刺激。
蒋夜被荆窈冲得渐渐冷静下来。
荆窈眼眸合上，似是不想看到眼前的男人，几秒钟后，又像是在心中妥协了一般，没好气地开口。
“去找个医疗箱来，悄悄儿的，别惊动人。”
说完，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
秦煜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拿着医疗箱上来了。
他先是检查了下蒋夜的手，见玻璃只是划破了皮肤，伤口并不深，只是因为过多才看起来吓人，并没有伤到里面。
他从箱子里拿出镊子，用酒精消过毒后，动作轻柔地抬起受伤的手掌，将皮肉下方藏着的玻璃碎挑了出来，放到一旁的小塑料盒子里，最后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整个手的皮肉下方有没有藏着细小的玻璃碎。
检查完毕，将镊子放下，拿出消毒的药水，直接就往整个手掌上倒。
秦煜没收着力，是给蒋夜不够稳重的教训，也是给阿窈递了个台阶。
他知道阿窈也不是生气，就是恨铁不成钢。
平日里无论蒋夜是话多孩子气，还是不正经地寻他们玩笑。
他们都可以纵着他。
但正事不行！
这是对他们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
蒋夜被因药水过度刺激的伤口给疼得咬紧了牙，又太过用力导致将口腔内的软肉咬得稀碎，整张脸都因为疼痛显得狰狞。
他不想叫出声的，因为他也在反省自己的不稳重。
可实在太疼了。
他还是没忍住发出几声闷哼。
荆窈闻声依旧合着眸，冷笑道：“知道疼了？”
“阿窈别恼，到底事关父母死因，也不怪二少这么激动。”秦煜顺势赶紧打起圆场来，“二少也别怨，阿窈也是担心爷爷，担心你。”
阿窈背负的东西太多，神经一直绷着觉都睡不好几个。若非必要，很多事情她宁愿瞒着都不肯跟他们说就是害怕这个局面，怕他们冲动，怕他们误事，更怕他们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