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隐晦情事,孤身一人
蒋昼谈起荆窈时的眉眼比之以往柔和许多,眼眸中遮挡不住的柔情。
他还记得那年自己在黑市上花大价钱,为爷爷求来神医救治,却没想到来人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当时的自己有多桀骜自负,在看到荆窈那一身医术时脸就有多疼。
小姑娘那时眉眼还未张开,虽没如今那般惊艳,却已是自己那十八年间从未见过的美。
她行医时认真的模样,指导他该如何运营公司时运筹帷幄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和爷爷相处时略显拘谨的模样
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心房中,一遍又一遍地滚动播放了六年。
“我明白,但尽管我们陪了她这么多年,她还是习惯什么事都自己藏着。”
蒋夜等红灯时转头看了看蒋昼的样子,心下也不免叹气。
他哥的心思他又怎能不知。
只是
“哥,有些人,有些感情只适合放在心里。阿窈擅人心,无论谁的心思,无论藏得再深,都是瞒不过她的。所以她的态度早已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蒋昼深吸口烟,又缓缓吐出。
他明白,他不是不明白。
可是明白没用啊。
明白,哪能让他放下。
那年少遇见,初次心动的人。
万千情绪,终化为他自嘲的笑,以及一句“是啊,得不到,忘不掉,如今甚至都说不得。”
红灯转绿灯,蒋夜发动车子。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
“她不是不懂感情的人,相反,她太明白了。”
她活在局外,见识过太多人心险恶。
她用每个人心中戒不掉的欲望布下一场一场棋局,也胆怯,自己会也成为谁人的手中棋,是以,不敢留下软肋,是以,不敢留心。
于她而言,这世间污秽总比美好多。
她的心从来不在这人世间里,托着她的,是难以言明的责任,是源于血脉的愤愤不平。
独独,不为自己。
而他们这些人,说穿
也不过是她棋盘上的
一枚棋吧。
*
窗外的天色,由亮至黑。
天空中下起毛毛细雨。
尽管已是九月里,快入秋,可南方的天还是热的厉害。
这场雨并没有冲散掉炎热的暑气,反而要下不下的让空气中气压越发低,闷热烦躁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荆窈站在客厅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户外的蒙蒙细雨。
白天在拍卖场遇见顾煊,让荆窈脑海中许久不曾出现的记忆重新浮现,让她全身上下笼罩着大股戾气,
她想起沈姨去世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雨天。
三年了。
她等了三年。
时间依旧没有告诉她答案的征兆。
这份她早该知晓的真相,究竟何时才能到来。
沙发上的秦煜察觉到这抹气息后,走到荆窈身后,递上一杯温水。
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了。
每当荆窈身上的戾气过重,他便会倒上一杯水给她,算是提醒,也算是安抚。
转眼,已是在荆窈身边的第六个年头。
他原不过是秦家旁支一位毫无存在感的少爷,父母在族中唯唯诺诺毫无地位。
为明哲保身,他从小学着藏拙,哪怕自己一身才干,也不敢表现得太显眼,怕引来族中其他人的注意。
若非荆窈慧眼识珠,一眼看出他的能力和他心中的不甘,将他带在身边培养多年,还派人护着他的父母。
怕是如今他还每日活得小心翼翼,至今碌碌无为。
他看着她一个人,一步步,走到今天。
看着她这么多年,永远那般无所不能,运筹帷幄。
看着她从一个人,到身边有他,有蒋夜蒋昼,还有很多属下、帮手。
可好像,她依旧是一个人,无论她身边有多少人。
没有人能真正走到她身边,让她托付后背,让她展现软弱。
好似这偌大的世界,只她孤身一人,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谢谢。”
荆窈接过水,目光依旧看着窗外的雨夜。
她双手交叉握紧温热的杯壁,尽管是南方燥热的天气,尽管她身上也觉得炎热,可她的双手常年都是冰凉的。
也许是这双手早些年造下的孽太多,暖不起来吧。
就这样,过了许久,温热的水已经变凉。
荆窈还在望着窗外的雨夜,秦煜也没有动作,静静地在一旁陪在她身边。
传来的门铃声,打破了这安静和谐的气氛。
“应该是大少和二少,我去开门。”秦煜言道。
荆窈点点头。
房间内没有开灯,月光像银幕一样顺着窗户洒进房间。
清丽冷傲的少女,一身青色吊带长裙包裹着傲人的身材。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被月光笼罩着的肤色白的发光,手中还抱着那早已冷却的水杯。
蒋昼和蒋夜走进客厅看见的便是这惊艳迷人的一幕,饶是几位跟在荆窈身边多年,见识了那么多次少女的美丽,依旧不免被这画面迷了眼。
蒋昼掩藏住眼底的痴迷。
既然她不愿。
他便不希望他的喜欢打扰到她,他只在身后陪着她,看着她发光就好。
三人站在荆窈身后,都保持着默契都未出声打扰眼前的少女。
几分钟后,还是秦煜先开了口提醒荆窈,她才转身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想起往事走神了。”
“都坐吧,秦煜去弄些茶水来。”
荆窈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随后慵懒地坐下,开口道。
“顾煊来s市了,我今天在拍卖会上遇见了他。”
“顾煊?他不在京城好好呆着,跑来这做什么?”
蒋夜先出声问道。
荆窈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和他加上今日也不过两面之缘,他不是个简单的。这些日子我没太关注京城的动向。”将目光转向蒋昼,“阿昼在蒋氏可有听到顾家什么风吹草动?”
蒋昼接过秦煜递来的茶,点了点头,开口道。
“听说是顾老爷子病了,顾煊在四处寻找黑市上的神医。这事情他瞒得很好,京城也没几家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