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雨欲来，初次交锋
荆窈从小便喜欢孤零零一个人，她没有亲人，和常人完全不同的成长轨迹使她也没有一个朋友。
有的只有利用算计，有的只有利益的交换，有的只有用绝对的能力换取生存的权利。
从小的经历告诉她不要信任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在她还很小的年纪，她孤身一人拼着一条命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从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和感情。
她见惯生死，看穿人性。
她不理解这些沉重的、除了会绊住脚步一无是处的感情，也从未付出或回应过别人给予的感情。
荆窈看着死在她面前的沈梦归，一时间内心复杂得厉害。
这近十年来，仔细算算，她同沈姨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足一年。
也就是后来为了调查双亲之死脱离组织，正逢被清大特招，回了国，才多了些见面的契机。
可是，她还记得她到组织没多久，第一次外出出任务，偶然间遇到一直在私下寻找她的沈姨。
她说她是自己父母的生前好友，她说她以后会照顾自己，让自己不再颠沛流离。
当时的自己，应该是不屑的，不相信的。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时沈姨的样子依旧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出现的光。
那时的她婉拒了跟沈姨回家的邀请，但也同意了被沈姨收作养女。
她回去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沈姨瞧见自己和同龄孩子不同的行事作风不见奇怪，也不对她在外的事情担心疑惑。
后来她用“她那逆天的智商也许遗传了自己未曾蒙面的父母”这个借口说服了自己，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但越长越大，她对沈姨当年的出现起疑越多。
到现在
这一幕。
好像是在告诉她，那抹曾出现在她糟粕人生中不经意的微光，似乎，也是假的呢。
可如今，她的心中竟还有着丝丝不舍的情绪。
他们的相逢源于算计，如今，她也要回报她一份算计了
真是讽刺啊。
荆窈看着沈梦归的眼睛略微有些发红，良久，弯下腰朝着沈梦归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她第一次向一个人低下头。
但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当是跟生命中的一抹光做诀别吧。
“我已经踏上了这条路，清醒是不可避免的。“她呢喃着，“您早就知道的吧”
“但您让我等，我便等。也就这一次了，我答应您”
荆窈闭眼深吸了口气，走出了实验室，原本沾染上愁态的眼神恢复成往日的淡然。
眸底深处还泛着冷。
仿佛有些东西不自然间在她身上、心中消亡。
她抬头看着天空，眼睛微眯，出声道，“秦煜，去准备准备，我们还有场大仗要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
那日，正好是一个阴天。
才至七月，京城已经开始炎热起来。
那日虽未烈日高照，可沉闷潮湿的空气预示了马上要下一场磅礴大雨，让人不免烦躁起来。
低气压的空气中传来直升机的嗡嗡声，一辆辆越野吉普车从附近开来，从车上下来一位位穿着制服的保镖。
在一众黑衣人的环绕中，直升机上走下一位身着黑色衬衣的男人。
他看向实验室方面的眼神狠戾，眸如鹰隼，气势迫人。
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那是多年居上位者而得天独厚的气息。
“煊爷，大小姐就被绑在这里。”顾七走向男人汇报到。
顾煊抬眼看向实验室门口的方向，却见那里站着一个模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女孩儿看上去很白，白的像是那冬日里的初雪，神色清冷孤傲，整个人充斥着不敢轻易亵渎的干净美好。
从不对女色产生兴趣的他眼中也不免产生一抹惊艳。
应该也是个被绑架的女孩儿吧。
“顾七跟我进去，你们守在大门口。”顾煊对身后的手下们吩咐道。
在门口凝神静气等待来人的荆窈，瞳孔微缩，看向男人，勾了勾眉梢。
顾煊抬步准备走进实验室内，路过女生时却听见女生出声叫住他。嗓音和她带给别人的感觉一样，清冷干净，带着些沙哑。
“煊爷安好。”
“你认识我？”
顾煊心中略带讶异，面上不显。
“令妹在里面很好，没有任何危险，现下只是昏睡过去了，您可以先前去查看。”
女生的语气平淡，看向男人的眼神却又有些锐利。
&34;不知煊爷等下是否有空，我想与您，谈场交易。&34;
顾煊听完荆窈的话后，让顾七叫来随他一起来的医疗队。
“你们先进去看看大小姐的情况。”
“你想和我谈什么。”顾煊看向女生，神情带上了些探究。
他并未因为女孩儿年纪小而报以轻视，相反这个女孩儿的眼神让他颇有一番压力。
前方刚准备进去的医疗队突然停在了门口，正面对上从里面出来的一众人。
带头的两位男子看起来不过20岁的年纪。
一位身着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刘海盖住额头，露出温柔的眉眼。
另一位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佻风流的气质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血腥杀气。这是职业杀手身上独有的，他隐藏得很好，不过顾煊这些年树敌不少，经历过的刺杀也不少，对这方面更加敏锐。
队伍中一位男医生出声，“你们是谁？”
两位男人并未理睬他们，直接越过医疗队走向女生。
“阿窈，准备好了。”
荆窈点点头，看向那位看起来优雅温柔的男子开口。
“秦煜你先带他们进去。”
顾煊眯眼细瞧了瞧留下来的那位风流纨绔样的男人，思索片刻后，从他与蒋昼相似的眉眼中认出他便是蒋夜，京城蒋家那位少有人识的二少爷。
蒋家两位兄弟是双胞胎，只是三年前二少爷便从未在人前露面了。蒋家自从三年前蒋老爷子生病，蒋家大少蒋昼接手后便经历了一次大洗牌，随后突然崛起，势头正猛，顾家与蒋家常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平日里他也算见过蒋昼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