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山海之山（12）
玻切和公主消失之后，青丘帝师一时间颜面无存。
最愤怒的是阿九，回到青丘王宫之后，对着帝辛那张脸，她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痛骂道：“帝辛这个蠢货，竟然还妄想着娶自己亲生哥哥的女儿作为妖后。他想让自己侄女在不知不觉中，生下自己的血脉，这样即使他无法直接得到紫丹，自己的孩子也是紫丹母体生下的孩子，必定内力深厚。还给人家饭里下增加内力的补药，想要用那点拙劣的伎俩，让人家前妖王的女儿委身于他。真是愚蠢至极！”
帝辛委屈道：“那你也别看着我骂啊！我又不是帝辛，顶着这张脸不是没办法么？作为神的使者，角色不分高低！”
过了一会，帝辛或许还是觉得委屈至极，又补充了一句：“帝辛选择和我们的神做交易，说明他也不是愚蠢至极。这不是，用一具极其罕见的灵魂，给神献上了祭品吗！只是帝辛太自大狂妄，他竟然想左右神的意愿，祭品就是祭品，哪里来的善终啊！真是可笑又伪善啊！这些山海世界里愚蠢的妖族，竟然以前还可以修炼成神，怪不得最后都灭亡了，现如今，山海世界的成神之路，都被我们堵死啦！”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过后，帝辛玩味地默声笑着。
阿九似乎对于帝辛的话很是满意，笑容爬上了那张依旧俊美无比的脸颊，只是那张脸，如今就只剩下了凌厉的残忍。往日里那些柔情竟是半分也不剩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得派人找到我们的祭品才行，要不然神会不开心的，这责任我付不起，你，也付不起啊！不是吗？”
“那当然，如果我猜的没错，神派我们来山海世界，不止是完成回收祭品这么简单的使命。一定有别的用意，山海世界里还有很多小世界呢，你说我们要不要边找祭品，边在这边过把瘾给神献上其他祭品啊？”
阿九戏谑地看着帝辛，一脸不耐烦地回道：“我看你是在克苏鲁待太久，脑子都发霉了吧？山海世界有众多小世界怎么了，它归根结底不就是个妖族聚居地？你指望在这里能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神的祭品，每一个都是需要精挑细选过的，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都能为神献祭！而且上方战场正是需要兵力的时候，下方世界暂时还不能乱。”
帝辛郁闷至极，他突然觉得从克苏鲁世界来到这山海世界，实在是毫无乐趣。
早在他们抵达山海世界之前，如今的帝辛和阿九都是克苏鲁世界战无不胜的将军。
克苏鲁世界，是活在黑暗中的神，克苏鲁神掌管一切邪神，祂们喜黑暗，教徒遍布整个海洋和靠海的大陆。
克苏鲁神的信众早已在千万年间，数量演变到愈加不可控。
信众源源不断的能量，从四面八方传到那位住在古老神祇的神身上。祂的手下不愿再被天道安放于克苏鲁世界，祂们渴望着、盼望着自己敬仰的神，能够去更广阔的空间居住。
天道为了维持宇宙的高度集权统治，先是刻意扶持东方神界，为了稳住东方神界独一无二的地位。
从创造神开始，天道就极力打压西方神界的发展，设定了克苏鲁世界里的神，永远也只能活在黑暗里。
光明是那么地令人向往，黑暗中的神也有自己特定的功能属性。
但克苏鲁世界的神，都是承载着整个宇宙最邪恶、愤恨、痛苦的介质储备。祂们积年累月地吸收所有的恶，也正因为如此，祂们长相丑陋、举止恶心，会给世人带来恐惧和痛苦。
阿九和帝辛就是在这种极端的不公平中，生活了很久很久。
更不知是从何时起，克苏鲁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一个偶然间闯入克苏鲁世界的东方神明，给克苏鲁带来了祂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科学技术。
那个神明先是用一种从东方世界带来的木头棍子，两相交加，不断摩擦。
后来发生了神奇的事情，两根木头棍子中间，竟然升起了一股光亮。那是住在海底已上万年的克苏鲁世界从未拥有过的。
那位东方神明，把这股光亮称之为“火”。
克苏鲁神激动极了，不止神，所有住在克苏鲁的神明都对着那团叫“火”的力量，喜极而泣。
后来，那位东方神明受到克苏鲁神的全力支持，神同意倾尽克苏鲁所有力量，帮助那位东方神明继续研发别的东西。
克苏鲁神，决定将数万年不变的克苏鲁世界，改造的焕然一新。
那位东方神明，为了将能够照亮克苏鲁世界的这团“火”保留下来，他又用动物油脂制造了蜡烛。
他将动物的脂肪涂在用树皮和木片捆扎的火把上，又将艾蒿和芦苇扎成一束。之后后面再用一根空心的芦苇用布缠上，里面灌上特制的蜜蜡。
在克苏鲁需要的地方，都给祂点上火把。
那一天，是数万年以来克苏鲁神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克苏鲁世界长久以来压抑被释放的一天，因为邪神的身份，祂们永处于黑暗之中。
但这种不被天道理解的情绪，从来没被重视过。
祂们也只是一次次地选择承受痛苦，带着不被理解的愁绪一直安居于此。
克苏鲁神甚至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祂常常在自己的古神宫殿一次次徘徊。
因为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天道创造了祂，却又抛弃祂。给了祂不被光明世界所接纳的外在，却也从不在意祂的内在。
几万年的折磨让他看着，克苏鲁最辉煌鼎盛时期的那些石刻壁画。
那正是整个宇宙创世之初，天地一片混沌，祂和盘古共同破开那一片洪荒。
天道说：“你们作为创世神，一个掌管白天，一个掌管黑夜。为了明确责任，也避免起争执，掌管白天的神就负责陆地，掌管黑夜的神就负责海洋。你们自己商量，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整个宇宙，就交给你们了！”
克苏鲁神让盘古先选，盘古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最熟悉的好兄弟，毫不犹豫选择了白天。
自此，克苏鲁神永居海底。
一开始，盘古时常在不繁忙的时候，前来海底看望克苏鲁。
后来有一天，来看祂的神不再是盘古。
克苏鲁神记得很清楚，那天本是祂的生辰，每年生辰祂都是和盘古一起过的。那一天，祂早早做好了各种准备，从宴席到各种流程，他都一一过问。
一直等到当天的时间全部流逝，盘古都没有来。克苏鲁决定去找盘古，祂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走出克苏鲁世界，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婉转绰约的女古神。
那天她一袭白衣，出现在克苏鲁神年前，冷静克制地告诉祂：盘古在洪荒中遭遇不测，已经陨落。从此以后再也来不了克苏鲁世界了。
……
斗转星移，从那之后，祂便都不再过生辰，也不再关心东方神界的任何东西。
沧海桑田，宇宙的变幻莫测。世上的陆地越来越多，就连海水也被挤压的几乎没有地方保存。
克苏鲁世界就这样，成为了宇宙中最小而微的神界，直到完全被世人遗忘，沉沦在海底的最深处，无声无息。
东方神界的创世神后来全数陨落，克苏鲁世界的空间逼仄，克苏鲁神曾无数次写信，想要和东方神界取得联系。共同商讨分割一部分近海洋的湖泊，以供克苏鲁的其他邪神居住。
信写出去，却迟迟得不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