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代行者
当她提到玩家二字时，我愣了片刻。
她也知道轮回游戏？
我刚想询问，忽然想起之前手机上的讯息。
【注：不得向玩家之外的智慧生物吐露任何与轮回游戏相关的信息，一旦提及，永久剥夺游戏资格】
眼前这位女神，也是玩家吗？
我欲言又止。
女神看到我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差点忘了，你们玩家都有禁言的规定。”
你们玩家。
看来她不是。
她温和说道：“无妨，你不用谈及任何有关轮回游戏的事情。你只需要答应我，是否成为代行者。”
“我想先知道前因后果，”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莫名其妙被传送到这里，莫名其妙被询问是否成为代行者，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甚至连你是谁都不清楚。我无法做出决定。”
“是我心急了，不好意思，”女神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歉意，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艾琳娜，是这个世界的最初之神，一切生命的源头，万物的创始者。”
创世神？
难怪看上去这么有排面。
“我曾是至高无上的神祇，拥有辉煌的神国和无数的信徒，高居云端之上，统治亿万众生。”
“但现在，我只是一名囚徒。”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怀念之色。
“发生了什么？”我好奇道。
“两万年前，以光明之神为首的一众新神联合外来神祇，推翻了我的统治。他们毁灭我的神国，屠尽我的部下，杀光我的信徒，建立新的神系，掌控全世界。”
“由于我与世界本源连接，世界不灭，我亦不灭，所以，他们无法彻底杀死我，只能将我封印在这星空神狱中。”
“这一封印，就是两万年。”
她的语气平淡，娓娓道来，但不知为何，我从叙述中感觉到一丝悲凉和寂寥。
从云端跌落，沦为囚徒，被关押两万年。
也确实够悲凉的。
“我对此深表同情。”我感慨道。
“同情倒也不必，”女神笑道：“我毕竟是不死不灭的神明，对我而言，两万年并不算长，神国毁灭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以重建。只是，我需要先解除封印，离开这座星空神狱。”
“所以，你想要我帮你逃离此地？”我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女神点头，“当年的我，对神国的覆灭早有预见，于是准备了一些后手，以备卷土重来。将你们送来此处的传送阵，就是其一。只要雕像遭到严重破坏，跨时空传送阵就会启动，无视虚空屏障，将破坏者送来我身边。”
“等等，”我插话道：“将破坏雕像的人送过来，能起什么作用？能帮你解除封印？那雕像很特殊吗？”
我不太理解她话语中的前因后果。
雕像不是被恶魔一个火球就炸碎了吗？
“普通人自然不行，但玩家可以。”
我感觉逻辑更乱了，她怎么知道玩家会破坏雕像。
“先不谈玩……呃，我能不能解除封印，你怎么知道谁会破坏雕像？万一是阿猫阿狗破坏的呢？这次破坏雕像的也不是我，是刚才被你干掉的恶魔。”
“可你现在来了，不是吗？”女神反问道。
“纯属巧合。”我耸了耸肩。
“不是巧合。”她摇了摇头，看向遥远的浩瀚星河，说道：“这是命运。”
“命运？”我问。
“雕像上依附着我留下的命运之力。当玩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命运之力就会引导玩家接近雕像，破坏雕像，触发传送阵，来到此地。”
“可是，我之所以会见到那座雕像，是因为同伴的临时邀请，真的是巧合。”我看向昏迷的海伦，反驳道。
“所谓巧合，不过是命运的引导而已。你想想看，你的同伴，需要一名箭术高超的同行者，而之前的你，箭术如何。”
我猛然一惊。
“你是指，灵魂转移？”
之前的我，只是普通的宅男，别说箭术，拉弓都没试过，就算遇见海伦，也不可能被她邀请。
但是，灵魂转移之后，我变成了精灵，掌握了高超的箭术，邀请就有了可能。
“不只是灵魂转移。如果没有命运之力的引导，你的遭遇也许会完全不同。”
女神笑意吟吟地看着我。
“也许你刚来此界就会迷失在森林中，也许死灵法师会遇到其他的精灵和人类，也许灵魂转移会直接失败，也许你会与你的同伴错过，也许哥布林没机会召唤恶魔。只要有一环缺失，你就不会遇见我。”
她把我最近的经历一件件地讲出来，吓了我一跳。
“你知道得很详细嘛……”
“我虽然被囚禁，但并未失去神力。只需要一眼，我就能看到你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过往。”
好吧，不愧是神。
我仔细回忆着自己穿越以来的经历。
偌大的森林中恰巧撞到伊芙的木屋、第二天正好遇到死灵法师、灵魂转移出乎意料地成功、协会偶遇海伦、哥布林头部中箭未死、还有余力召唤恶魔、破坏雕像……
这一系列的巧合，导致我来到此地。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因果之力吗？
无法反驳。
我沉默片刻，问道：“怎么帮你逃出此地？我不觉得自己有这种能力。”
“星空神狱，进来容易，离开却难如登天。只有击杀光明之神，将他的神格毁灭，才能解除神狱的封印，获得自由。”
“意思是，要我去弑神？”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你太高看我了，做不到。更何况，我现在也被困在这里，连离开都做不到，谈何弑神？”
“对于玩家而言，离开神狱，其实并不难。”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每当主线任务完成，你们就会被召回轮回空间，无论在任何位置，都能跨越时空障壁离开，星空神狱，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我欲言又止。
我的主线任务还没做，困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去做。
难道这片星空中藏有一头风魔狼？
女神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说道：“无妨，你看这个。”
她挥动左手，一点星光朝我飘来，跨越星河，悬停在我面前。
我定睛细看，只见星光是一颗透明水晶球，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摸摸看。”女神说道。
我轻轻触碰水晶球的外壁。
虚空中浮现出一连串字符。
【道具：轮回晶石】
【使用此道具，可跳过本次轮回的主线任务，直接返回轮回空间。】
我眼前一亮，明白了她的打算。
使用道具，跳过任务回归，直接脱离星空神狱。
好东西啊。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获得的。
仔细想想，她一眼就能看穿我在这个世界的过往，应该也能看穿其他玩家。
想要获得玩家身上的道具，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以换、可以偷、可以抢……
从她的话语来推断，这道具是两万年前就准备好的。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两万年前，就有玩家了？
细思极恐啊。
“我曾经接触过的玩家不少，也拥有一些玩家的道具。这件轮回晶石，就是其中之一。拥有它，你随时都能离开。”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就算能出去，我要怎么击杀光明之神？”
这才是核心问题。
我不觉得我能杀神，难道其他玩家可以？
“只要你答应成为代行者，我会赋予你一丝神性，这份神性将会逐渐成长，助你点燃神火，获得神格，成为神明，开辟神国。同时，作为玩家的你，能够穿越诸天万界，有无数种方式去获取力量，迟早有一天，你会成长到超越光明之神的地步，到时候，你再回到这个世界，杀了他即可。”
作为玩家，能穿越诸天万界？成长到比神还强的地步？
轮回游戏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万一我遭遇意外，还没成长起来就挂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问道。
“神性可保灵魂不灭，只要你没有遇上神明级别的对手，就不会真正死亡。”
“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完蛋的对吧？”我追问道。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尽善尽美，更何况，你并非第一个来到此地的玩家。”
“还有其他人？”
“我建造了十二座传送阵，遍布大陆各地，在你之前，已经有七座传送阵被触发。”
“意思是，在我之前，有七个人失败了？”
“也许失败，也许还未成长到能够弑神的地步，也许背弃了承诺……我被封印于此，无法知晓。”女神轻轻摇头。
我沉思片刻，答应道：“好，我要成为代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