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叫我祖宗都不够格
“只能进一位”声音没小的重复，武将邓国朝像一块顽石挡住几人，手握佩剑，瞪着铜铃大的双眼，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几人如青菜一样剁烂。
“对牛弹琴”火凤不服输瞪着他。
“说了只能进一位”邓国朝未让分毫强调。
“少一人不行”火凤硬着脖子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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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争执不下，荼悠悠清冷开口道：“既然不便，我们就此告辞”，说完转身而走。
“哼”火凤鼻子一哼跟着离开。
还没跨出两步，一个声音在内室响起叫住几人：“诸位，稍安勿躁”。
珠帘被两只玉手撩拨开来，几个宫女微弓着腰，袍着三爪龙，头戴八宝珠，脚踏祥云鹿皮靴，深窝眼不怒自威，薄唇上挑几多思量。
“拜见五王爷”众人施礼，一把梨花椅及时放在他坐下的地方，“就是你们揭的皇榜？”，清冷的声调让荼悠悠微皱了下眉头，心想这样的男子定是一个凉薄之人。
“是的”吉泽回答，镇定自若的态度让五王爷不由多看了几眼，又打量了几番，这人瞧着不像个市井骗子。
“知道后果吗？”薄唇轻启，随意间都是高高在上的威慑。
“后果是因为您的部下无礼，至此错过良机，最后皇帝驾崩了”火凤环着胸高傲的回答，莫不说这回答想让小蜥拍手叫绝，就连吉泽都觉得心舒一口气想给他竖大拇指。
“放肆”门神一样的邓国朝，剑身出鞘半分就要把人拿下，门外的护卫也都纷纷严阵以待把几人围的水泄不通。
“慢着”五王爷开口，手指转着指尖的碧玉戒指问道：“好狂的口气，你们有几分把握？”
“几分都白费了，我家公子心情不好，不想治了”火凤气势没退，吊儿郎当的样子着实可气。
“哦”五王爷这才扫过一直没开口的荼悠悠，带着半个面具看不清容貌也能分辨是个年轻少年，一身黑色紧袍，显着单薄，只是这样的年轻人在这龙威震慑的皇宫，见着这样的场面还能波澜不惊，要么是个草包，要么是真有本事，显然后者更为可信，就开口的红衣少年，气质不俗，灵气逼人，并不像不知天高地厚的无事狂少，就连他身旁一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小丫头在直视他的双眼中都没有丝毫畏惧，这群人显然和从前的江湖草莽不同，况且就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没准他们有些真本事，心中有了算计，再开口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公子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只要能医治好陛下的病，都不是问题。”
“黄金白银万两，良田千亩，府邸一座……”荼悠悠开口。
原来是看中了钱财，“好…”五王爷满口答应，皇家之人对这些黄白之物自然视如粪土，况且是一个皇帝的命。
“另加九黎珠”荼悠悠轻吐最后的条件，也是此行的目的。
“你……”五王爷终于坐不住了，怒气强压道：“镇国之宝尔等也想窥探”。
“不是窥探，是条件”吉泽回答，清风之笑让五王爷动了杀意，心道：治不治的好，杀掉也是可行的。
“所谓至宝，不过是一个物件，相对于皇帝的安危，相信不过是身外之物”吉泽停顿片刻道：“除非你们已经做好了他人登基，天下换主的准备，那这至宝吗！”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动了杀意的五王爷：“那……自然另当他论。”
几位朝中重臣在门外不停的擦汗，这几位人物啊！刚说皇帝驾崩，这又易主他人，这嘴巴一张一合他们成了居心叵测的贼子了，想说什么话都不好开口，又怕那句不对得罪了这位五王爷，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两耳竖着心里打着小算盘。
“哈，哈，哈……”五王爷爽朗的笑声在屋中炸开：“说的好，成交”，他此刻需要做的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五王爷，这里人容后处理。
“口说无凭，白纸黑字还是写明的好”吉泽再次开口。
骨节泛白，隐忍的情绪要憋出内伤，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受人要挟：“说的热闹，陛下康复达成你们所愿，如若不然……”，抬手间荼悠悠鬓间一缕墨发落地，未见兵器可见速度之快。
小蜥眼里闪过不快，若不是前来主人有所交代，恨不得一张口把这人脖子咬掉。
“成交”荼悠悠半分未动回答，无波无澜，好像刚刚不过清风从耳旁吹过。
太监准备好笔墨，行楷小墨荼悠悠从容签下自己的名字，“荼悠悠”五王爷轻读他的名字“幸会”。
“乐正衍，幸会”荼悠悠放下笔看他，这样的人聪敏，危险，关键是他还看到了野心。
“放肆，不得直呼五王爷的大名”邓国朝瞪着他那双要冒出来大眼警告。
“安啦，安啦”火凤拍着他的手臂，顺毛道：“名字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在说他不也叫我家少主的名字了吗？扯平了。”
“哼，尔等刁民怎配和我国皇室混为一谈”邓国朝不屑的恨不得把双眼放到自己的头顶，鼻孔都要喷出我们最牛的字来。
“和你们混为一谈，我还不屑呢？报出大爷的名讳，你给我倒夜壶都不配，叫我祖宗都不够格，知道吗？小子”火凤用力点着他的胸口，恨不得一掌披死这头蛮牛，从进门开始就让他不爽。
“火凤”荼悠悠开口唤他的姓名，然并没有责怪，火凤白了他一眼，气哼哼规矩站在了他身后。
弯腰拾起自己的头发，这可是美人叔叔给他的，刚那一下不知它们感觉到疼没有，小心轻抚，放在腰间：悠悠这青丝真是顺滑，以后我每天为你束发。镜中曾是你我，今日青丝落地像不像你我？他又想起那人，无处不在，像鬼魅一样时而冒出，他还是这么不争气，告诉自己无数次那个荼悠悠已经死了，可还是会忍不住想……
临危不惧，淡然处之，五王爷乐正衍对这个少年有了兴致，刚刚是他有把握自己不会伤他，还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白皙的手比女子都要纤细，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装，只是这好看的脖颈间，小巧的喉结证明他的确是个男人，真想一把拿下这面具看个明白，第一次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也有了想探究的人。
“劳烦王爷”吉泽开口打断他对荼悠悠的冥想。
“咳，咳”乐正衍轻咳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失了神，完事后可是要消失的人呢！
几人走进内室，香气更甚，高贵金色随处可见，床上人紧闭双眼，荼悠悠扫了屋内众人，心想：难道这香气只对他们有用，不过今日自己倒是还没失神，是因为他记忆出错了，又或是相似。
几人没有任何交流，火凤利落关闭了门窗，小蜥对气味最为敏感，第一时间搬起皇帝又遭到了呵斥：“陛下龙体，不可触碰！”皇帝近身太监开口。
火凤还没开口杀他士气，荼悠悠一个冷眼，冻的他僵在原地：“滚出去！”，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让这空气降低了一个温度，本还想指手画脚的太医还没开口就乖乖的不敢再出声。
“五王爷，请清场”荼悠悠不悦的紧皱眉头，不想在和这些人浪费任何口舌。
“出去”乐正衍突然也觉得这些人聒噪。
呼啦啦一群人小心退出内室，荼悠悠冷眼看着门口的乐正衍，眉头皱的更紧，“本王这就走”乐正衍在他没开口请人自己退出内室，看着自己不自主的脚，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这脚是不是受控了，从来都是说了算的，怎么被这小鬼头不悦一瞪就听话了呢！
天色渐暗，没了旁人，小蜥通过敏锐的嗅觉在那皇帝身下的被褥中掏出一个小块黑，“这是什么？”火凤凑近看，：“嗯，好臭”。
“像晒干的肉”小蜥说出自己的看法，吉泽把他拿在手中擦了擦：“人彘！”
“人，肉，这能干什么？做香薰吗？”火凤问道。
“这是特质的人彘，奇香，引邪物失控”吉泽回答。
“奇，香，我看是奇臭才对”火凤跳的老远捂着口鼻。
“少主可看出异常”吉泽坐在龙床上给皇帝把脉。
环顾四周并没发现异常，荼悠悠摇头：“吉泽，会不会……”他想说会不会看错了，他看了几遍并没看出不妥。
“不会”吉泽起身道：“皇帝内体虚弱，而且少了精元，定是邪物所为”。
“要是能问问这家伙就好了”火凤扒拉着床上人的眼皮说道。
“我可以试试”荼悠悠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乐正衍问道“乐正衍你们皇帝叫什么？”
“呃”火凤疑惑不解看向他。
厅内之人鸦雀无声，等着五王爷发作，“乐正义”他回答。
“哐当”门被狠狠关上，乐正衍摸着险些被夹到的鼻子嘟囔：“还真无情”。
厅内仍是无声，今天来的人怪，连人见人怕的五王爷也怪，自己还是做个隐形人安全。
“乐正义，乐正义”荼悠悠在皇帝床头轻唤。
魂魄起身，低着头站定在荼悠悠面前，“这，这也行？”火凤瞪大眼，“我的乖乖，悠悠你还有这本事？”
“嘘”吉泽示意他不要吵，这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吵了。
“陛下，我是荼悠悠，来帮你的，我问得你需要如实回答！”荼悠悠和他对话。
魂魄点头，荼悠悠问道：“那妖物每天都来吗？”
魂魄点头，荼悠悠又问：“是你所熟识之人吗？”
魂魄摇头，荼悠悠道：“不是身边的人，这里守卫这么严，就是个妖也不可能来去无声，不让人察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本是自言自语，魂魄手指却指向吉泽。
几人同时看向他，吉泽也回头看，什么都没有，这才明白魂魄指的是自己，还没等解释，荼悠悠从他腰间拿出黑湫湫麝香道：“你说是它引来的对吗？”
魂魄点头，荼悠悠再次问道：“你知道它是什么妖物吗？”
魂魄张开手掌扑向荼悠悠，小蜥把他护在身后，吐着芯子警告，魂魄吓的不轻，摇晃逃跑差点消散，荼悠悠唤住他的姓名安抚道：“陛下精元被吸，若在没了魂魄，就在难救回了，我要先把陛下藏起来，等捉了妖才能放你归体，你可愿意？”
魂魄点头，荼悠悠伸开手掌，一团金气卷入他掌心，荼悠悠摘下腰间香囊把魂魄守在其中道：“把他放哪里呢？万一斗起来，我们身上并不安全？”
“一个精元强大，阳气旺盛，戾气重一些的人最好”吉泽提出符合条件。
“门口那头犟牛正合适！”火凤出主意。
“戾气不够”吉泽回答。
“我知道谁最合适”荼悠悠再次打开门，两个跨步走到跟前，二话没说手掌就伸进了乐正衍的胸口道：“护好了”。
“哐当”门再次被关上，乐正衍愣在原地，缓缓低头看着自己微张开的衣襟，拿出一个紫色香囊，鸢尾花香若隐若现萦绕在他鼻尖，刚刚那人……心跳加快，不自主，嘴角勾起了笑，重新把香囊放进怀中。
宫人惊出一身冷汗，五王爷莫不是中邪了吧，生人勿近，不容任何人靠近分毫的主，让人摸了胸，撤了衣裳，貌似还挺开心。
“莫不是只猫妖？”小蜥根据刚刚的比划猜测。
“或许是！”吉泽捏着在床榻上找到了的猫毛回答。
“猫？哈，你们等着，我给你找好东西去”说着，火凤一溜烟开门跑了出来，顺手还把他口中那头倔牛给拉走了。
“喂，喂，你等等”邓国朝一脸懵，人被拉了出去，他只心里想：这小子力气还真大。
“小蜥，宫内不可显形，一会自己小心些”荼悠悠提醒。
“是”小蜥听命回答。
麝香，不，确切说应该是人彘臭肉在吉泽手中点燃，荼悠悠悄悄推开门，对着乐正衍做了走的手势，众人悄然后退，香气散出，半半盏茶的功夫未见异常，有人挺不住想动动僵硬的身体，乐正衍一个冷眼，刚要躁动的人立马收身，收声，众人像定在了原地般不敢妄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