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珍贵礼遇！
温泉山庄房内，寒沁月检查了荼闵的伤势道：“没有伤及要害，过几日就能好了”。
荼烁点头看着床上的人，他这是来抓他们的吧，为何又救悠悠呢？因为亲情？
荼闵缓缓睁开双眼，笑着弱声唤了声：“大哥”。
荼烁没反驳，只是默默看着他苍白的脸，好像每次见他都更瘦了一些，荼悠悠匆匆跑进，手里拿着脏兮兮的人参道：“哥哥，我新拔的人参，看看用不用的上”，月牙弯弯的眼中都是感激，寒沁月摇头道：“这灵参遇见你可倒了霉了”。
“悠悠”荼闵眼里定定看着不远处，躲在荼烁身后的人，多少年了这般仔细看他，努力扯出自己的笑，虚弱开口道：“好久不见”。
荼悠悠问道：“我们见过吗？”
“或许见过！”荼闵回答，看着天真的脸，强给他一丝微笑。
“悠悠出去转转”荼烁支开他，有些话还是先说清为好。
“哦，好我去看看小蜥，她今天累坏了”鬼荼悠悠跑出了房间，铖荣对房门外的启元白了眼，赶紧跟了上去，这让本就知道不受欢迎的他眉头一紧，这一个凡人让他怎么有些紧张呢？
“莫在提及从前，他忘记了”屋内荼烁开口。
“我知道”荼闵低下头回答，他念念不忘的曾经，是他不想提及的从前。
“你们是来带我们回去的吧？”荼烁直接问出他们的目的，两人的对话没有避讳寒沁月，本想走的人也赖着在动，吃着桌上的点心，八卦听着两人的谈话。
“是”荼闵坦然回答，随后一声叹“可又不是”。
“何意？”荼烁问道。
荼闵半眯着眼，弱生道：“生在夹缝，本左右为难却也分的清该于不该，对错不知，可若只有一个选择，我只愿你们平安于世”。
“所以你们也跑了……”寒沁月突然插话，有些激动对荼烁道：“不如我们现在打回去，你直接上位得了”，他出谋划策，双眼泛光，他自然不只冥界发生了什么，本以为荼烁为了这个小鬼头叛族了。
荼闵第一次见这个跟在大哥身边的少年，气质不俗，可这脑子不知有没有病，蹿腾他们内战，要不是他刚刚给他医治定叫启元直接斩杀，荼烁一脚踹倒了他的凳子，摔的他猝不及防，刚想骂人对上两人不悦的脸，直接认了熊：“我也是为你好，叛族之人还带个小魔头，你们要跑哪去？”
荼烁知道他好战，此刻也知他虽是玩笑，其中却是有几分真心的，想他不在这般掣肘于他人，也不想他永生被追杀，开口解释道：“我没有叛族……。”
“那，传言你刺瞎了冥王的双眼，杀了大半族人……是怎么回事？”寒沁月拍拍屁股上的灰，重坐在他对面问道！
荼烁不愿意回想自己醒来的一幕，他的重生是用心爱的人换取的，叛乱，阴毒，似乎比他见的地狱更可怕……良久也没有回答寒沁月的问题，只道：“我会是一个罪人！”
痛苦在他眼中深入眼底，寒沁月瞬间收了笑容，难得认真道：“愿并肩同行，看你们一路安好”，随后疯一样的跑出门：“哇，我的研究成果还没收呢！那变异的触角等等……？”
荼烁表情有片刻停顿，即便他是个叛徒，没想竟然还有人愿意与他并肩同行，会心低头一笑，看着睡着的荼闵，为他盖上被子，摸摸他的额头，小心离开房间。
床上的人睁开自己的眼，是自己来晚了吗？他身边有了一个又一个别人，心里也多了不同的情分，曾经毁天灭地的恨意好像退却了浪潮，脸上多了笑意，身上多了柔和，从前日日在白珠中观望他们的一切，今日终于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唤一声大哥没有被阻止，这伤伤的也是值得的，他的选择也是值得的，对吗？你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吧？
在温泉山庄，若说快乐，最快乐的是荼悠悠，跑来跑去都是他的身影，欢声笑语都是他的声音，顽皮猴子样爬树，追逐，因为他花开的似乎都更艳丽了几分。
几周后荼闵身体康复，几人准备离开温泉山庄，临别时，温庭轩对荼悠悠说道：“我干愿把命送给你”。
荼悠悠还是摇头：“疼总会过去，可没了你不行”。
温庭轩笑的如沐春风，宝石蓝的眼中泛起涟漪：“为什么不留下，随时为你解忧不是更好”，他的眼中有情，心中更浓，只是似乎这小鬼头看不见。
荼烁眼中闪过不悦，瞪着明目张胆留人的温庭轩道：“你是嫌命太长吗？”冷意让人脚下生寒，小蜥都不自觉打了冷战，几人识趣的退后一步。
荼悠悠站在两人之间皱眉道：“不要总像两个斗鸡一样好不”。
寒沁月憋着笑道：“斗鸡，这比喻好”，还想嘲笑的人，被突如其来几人目光冻住，轻咳看向别处，好好一个冷月君，高高在上的战神吃瘪成了常态，自己想想都像在说笑，可偏偏不觉得不妥，或许这就是俗人口中的一物降一物吧。
“先谢过了，不过你天天在我面前晃荡，保不齐你的小命就没了，呵呵”荼悠悠回答，也是事实，他可不敢保证身后这个喷火的人会不会忍不住结果了他：“而且我这个麻烦，你这里庇护不了。”这里安稳却不是长久住处，仙境一般的存在会让人忘了自己处境。
“你要去何处？”温庭轩问道。
荼悠悠摇头，转头看向身后的鬼烁：“哥哥带我去何处，我就去何处。”
这是怎样的信任，怎样的托付，温庭轩早知道自己留不下他，可还是问出了口，那颗重新跳跃的心隐隐痛灼开口道：“我送你件礼物吧！”
“什么礼物？”荼悠悠两眼放光的看着他猜测：“金子，名药，还是奇珍异宝”，他像个孩子样猜测，财迷的样子很是可爱。
温庭轩一声轻笑，轻的如羽毛划过肌肤，轻的如昙花悄悄夜放光彩“真是财迷”，荼悠悠撇撇嘴，挠了挠头，嘿嘿的干笑：“财迷有什么不好，我就像当个地主……”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右眼，空气在这一刻凝结，荼悠悠的笑都忘了收起，话也卡在喉咙，好半天张着嘴巴：“你，你，你……”，自己慌了手脚慌了心神。
温庭轩鲜红污了脸颊，嘴角却始终含着笑，仿佛只不过从脸上拿下一个物件，仿佛不知疼痛，手掌间蓝宝石的眼睛发着荧光混着他温热的血化成一股清流，冲进荼悠悠的百会穴，游遍全身，梳洗他的骨血，每一寸肌肤，血脉，那个空荡荡的心房竟也多了一丝强劲的力量，关节处的冰刺缓缓消融，最后那一抹蓝宿在了他眼中，如夜空的星印进了他的瞳孔，脸颊处的伤疤闪着紫色鸢尾图腾变成淡蓝色重新隐藏了回皮肤里，温庭轩拉着他圆润的指尖在身边半开的白色玫瑰尖刺上流下他的血液，洁白的白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色，他心中想，如果你不能再此停留，那么以它为寄托陪着我吧！
荼悠悠懵懵的感受着自己的变化，他应该高兴，可见着眼前的人，那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剜眼之痛，在造之恩，他该如何报答，温庭轩手指接住他滑下的泪放入口中：“苦的！”笑意更深道：“这样也算永远相伴了吧！让它替你看清你想看清的黑白，让它帮我看着你平安，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忘记我了吧？”
荼悠悠只能用力点头回应他，深深拥抱了这个傻的让他心疼的腹黑男，哽咽道：“不会忘，不敢想，不能忘。”
还嘲笑几人的寒沁月也是一时哑口，不忍看这样的离别，人间离别他本见的多了，可温庭轩这样淡淡的伤愁反而让他难过，看向荼悠悠的心，那个地方真的空了吗？一个为人挖了眼，一个为人没了心，究竟到底是有多在乎，才会如此……
荼烁的心有千斤重，他没想到这个满腹心计的人，会因为短暂相识送出自己的灵石之眼，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是寄予了怎样的情分，他明白他的心，或者说他从没掩藏自己的心，用了这样一种方式融进了他的生命里，若这样也是他算计的一部分，那么这个人真是让人可气，可恨，偏偏他不能发作，甚至不得不感激他的牺牲，他不想荼悠悠背负太多，也不想欠他，开口道：“若有需要……。”
“打住，你的后话算了吧！”温庭轩不想收这个承诺，他也无需他感激：“荼烁，我这温泉山庄在你眼里自是不算什么，但也不惧覆灭，苍天在看，你好自为之……。”
荼烁没有说什么，暖暖的赤阳照在几个不同身份，不同领域，不同目的人，温庭轩抬头深吸了口气，对还在哭的人道：“悠悠……”
松开哭声不止的人，温庭轩宠溺的眼中虽有不舍却只能到此为止，他们的缘分也就这样浅薄：“少哭些，眼睛会痛”，这话成功止住了他的眼泪，荼悠悠拼命点头道：“我会好好照顾我的，我们的眼睛。”
温庭轩轻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我知道”，伸过头在他耳边轻语，送他们一行人离开，热闹的山庄突然安静，下人们赶紧为他找大夫医治，却被他拒绝，独自一人看着园中红色的玫瑰发呆，我们还会在见吧，你定要好好的啊，身后寂静的山庄第一次觉得成了枷锁，原来热闹也可以这般温暖，原来寂静也会变成牢笼，心念一动，草木凝结出露珠飞到天际，七色彩桥为你而架，送你别离，等待相遇。
荼闵眼中深邃看着这一切，无声跟在一行人身后，众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寒沁月好奇对荼悠悠问道：“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没办法他就有一颗八卦的心，还有一张八婆的嘴，藏不住心中的好奇。
情绪有些低落的悠悠靠在荼烁肩头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要好好看身边的人。”
“那你看到了什么？你现在眼睛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看看我，我是什么样子的？”寒沁月刨根问题一个接一个。
被他这样一说，荼悠悠也好奇起来，仔细看向他，也看向周围的几人，看的几人心底有些发毛，铖荣握着拳，有些紧张，“唉”荼悠悠泄气道：“你们还是你们，我看不出什么？”
“不要着急”寒沁月拍着他的肩膀安抚：“只是一只眼估计没那么大作用，或者时间太短还不能发挥用处”。
几人情绪都不高，本该高兴的事，却怎么也欢愉不起来，荼闵出言道：“凡事都是一个机缘，你和他或许本该有这样一段渊源，灵石只有自愿现身，否则谁也别想得到，你既然得到他的认可，定也是你值得，事已至此，好好珍惜才对，若温庄主知道你日日因此负重难行，心中愧疚他定会不安，枉费了他的苦心。”他是这些人的局外人，他说出这些话更能让人释怀。
一番劝慰，不开心的荼悠悠终于有了些许晴天，寒沁月却在刚刚好一点的气氛上来了句：“小鬼头这机缘大着呢，要不是我压制暴躁的某人，那还有这些许后来，说不定他都成了一堆烂石头碎了一池子了，不过以后这传奇的温庄主又要有无数个版本流传了，独眼庄主仇家在何处？痛失爱妻哭瞎一只眼睛？三尺案桌内了是又有新故事了。”越说越开心，怎么也没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要么说他这张嘴欠揍，小蜥铖荣两人对视一眼，随手拿出一个还没丢弃的衣服蒙住了他的头，本就伸手的两个人在蒙住他以后，无故又多出六只手，几人不约而同的对这个嘴没把门的家伙一顿暴揍，寒沁月哀嚎的好容易挣脱，看着各自不语装作无事的全车人，松散着头发，黑着眼睛，喷着口水，愤然道：“你们，你们竟然对我下黑手，说，都谁参与了，老实招来饶尔等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