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一样的反应很温暖！
“只要公子达成所愿，小蜥任凭差遣”小身影□□脊背低下头，虽是祈求，但是她笃定这个公子会帮助她，因为她的价值，不管是什么价值，她都愿意。
“算来你也是半个妖兽，怎么落得如此下场”荼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随意的转身波动桌边的烛火。
“被人下药卖去的”小蜥低着头，看不清她眼中神色，落寞的情绪也可想而知。
“被亲近之人卖掉的？”荼烁问道。
“我的生母”小蜥回答，想着那碗递到她面前的肉汤，味道很鲜美，可也太绝情，她如此相信的亲生母亲，为了些碎银子，就那样把她放弃了，心被牵扯。
荼烁缓步走到窗前，夜间的风吹进屋内，红色衣袖微动，眼里看向远方，想起他们的曾经，对身后人问道“想杀了她吗？”
小蜥抬头，“不想，也不能”，即便受此不公，提起自己的母亲，嘴角还是不自觉上扬，“她是我的母亲，不管为什么，她活着，在这世上我就是有亲人的，她可以让我死，而我却希望她活着”。
荼烁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想到悠悠，单纯又有些傻，世人皆鬼面，却还是有人选择原谅和相信，本想她是个可塑的臂膀，可这软的性子是段然不能留的，语气中冷了几分：“为何靠近？”他口中的问题自然指的是荼悠悠，他要了解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不管什么目的。
“熟悉的气味，我以为小公子是我族人，才想求助……”小蜥回答，本想引来一些异类，让自己趁乱逃走，没想太过虚弱，根本无法控制，反而受了熟悉气息吸引，让他寻了去，没想是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小公子。
“那么善良，报什么仇？”荼烁阴冷问道。
小蜥平静的眼中有了波动“本是该死之畜，何必再做强弩之末，可我想知道，她会不会痛，碎银子是不是花的安稳，也想看看没有我这个拖油瓶她会有怎样的结果，我可以死，却不想如今天这样窝囊的死去，我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这么待我，算来我有半分人的血液，没害过人，说过慌，很乖，很听话，如果这样该死，那么欺辱我的人，作恶的人呢？他们呢？想到此，我又不服了起来，凭什么我要卑微如草屑，妖怎么了，我有的选吗？”
小蜥的愤恨看在荼烁眼中，他懂她的恨，也懂了她那句，我想要她活的意思，有时候活着才是惩罚，因为情绪波动小蜥手臂上金色鳞片层层叠加，好贵的颜色让他改变了主意，那是金蜴王的纯正后代，只在古书上见过，传说和天地同寿，圣兽见他都要低头，事情显然有趣了很多，荼烁道：“发誓，永远像今天一样，护着荼悠悠，永忠于他”。
“小蜥发誓，永忠于荼悠悠，为他而战，为他而死，为他而活，若违此誓，受分尸之刑，不得好死。”小蜥在荼烁面前起誓，语毕，红色图腾在她手掌消失，这便是他想要的代价，嘴角邪魅一笑，两人消失在房中。
次日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县令府的公子暴死家中，天上人间一夜间成了废区，除了几具认不清的焦尸，什么都不剩，太诡异了”一男子和同桌人低语。
“听说是妖物干的，县令发现儿子尸体时都傻了，府上人说死相恐怖，双眼突出，血都流干了，好像是被活活吓死的”同桌男子接语。
显然大家都知道昨夜之事，只是没有放开讨论，怕给自己惹来祸事，荼悠悠吃的正香，听见八卦不由竖起耳朵，睡了一觉神清气爽，感官更为敏感，听他们讨论，身体不由歪向另一侧。
身后人继续道“死的好，祸害我们这么久，糟蹋了多少好姑娘，死的真是罪有应得，要我说他比妖还可恶咧”。
周围听见的客人也附和起来“这话说的对，就那天上人间，专门做那乌七八黑的勾栏生意，被买进去的，被拐的，那个不是生不如死，夜夜惨叫连连，那就是地狱，还取个名字天上人间，我呸，毁的好，毁的好”。
“嘘，小声点，县令正到处查此事呢？可别沾上晦气”有人开口劝导。
“听说杀人者留下警告，杀人者乃蜥蜴王之后，若因此牵连镇中无辜百姓，定夜半寻之，把他拉入无间地狱”有人回答，说的好像自己亲眼所见般真切。
“嘿，这真是为民除害的义举，好样的，要给她竖大拇指，小二，在添二两酒，今高兴”周围人点头，对于敢怒不敢言的百姓，除去污垢之事，心中痛快，呈口舌之快，舒心放晴。
“悠悠我们该走了”荼烁吩咐，铖荣拉着意犹未尽的人，几人从角落中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嘿，各位客观，今你们全是来着了，刚刚那位公子给各位付了酒钱，还给各位加了菜呢？”老板高声宣布。
“还有这等好事”有人问道，“莫不是？？”
“去去，去，闭上你的嘴，那位公子说除去一害为我们高兴这呢！”老板话音刚落，门外走来一长袍书生，进门开口道：“谁要写狀纸”。
店内一片安静，没人接语，书生一声冷笑：“切，我就说都是胆小之人，各管自己安稳，只有吃酒碎口的能耐，动真格的就如缩头乌龟一般。”
“你说谁？”有人出言反驳。
“哼”书生手指划过一片，一一点过：“说的就是你们，各各怯懦无能，多年受人欺压连个屁都不敢放，就只能在这里低声抱怨。”
他的呵斥之声，引来店外人的驻足：“你们以为这事就这样算完了，他失去儿子的痛楚会十倍百倍的重新加注在我们身上，若还不反抗，等着别人来拯救，就等死吧！”他的话句句说尽人们心中。
“可我们没有证据，又能如何？”有人提出疑问。
“我们可以写万民书，上告公堂，只要你们有勇气，就和我一同赴京，生死不惧，我虽手无缚鸡之力，凭三寸不烂之舌，愿为此一博”书生慷慨激词，说的众人心中澎湃。
“我愿随你前去”一壮汉从门外挤身而入，“县令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定要为他们讨个说法”。
“算我一个……”
压抑太久，只差一个机会点燃这个愤怒，显然这个时机已经到了，书生眼里绕着熊熊火焰，撩起粗破长衫，稳坐长椅，握住旧毛笔，宣纸整洁，墨汁复写，点点回忆在心头，这就是他的起点，星星之火的起点，煞白的天际一颗启明星之光竟比太阳还要耀眼。
马车一路南行，荼悠悠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晃荡着双腿问道：“哥哥？那些传言都是你的杰作吗？”
“确切说，不是”荼烁回答，他并没有撒谎，非要说他干了什么，充其量是个帮凶，只是给了那丫头一小点灵元力量而已，可就是那一点本有半分火蜥蜴的血统，激发了更多潜能，才有了昨夜之果，杀该死之人，讨该还得债，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哪个小姑娘，行动起来，手段狠辣，干净利落，她留了母亲性命，站在暗淡烛火旁，原谅了她的一切，生我者，害我者，皆同一人，从此两不相欠了，对此他倒是很满意，小小年纪，孺子可教。
“那？”荼悠悠转头看向铖荣，被怀疑的人，马上摆手否决“我可是在门外守了主人一夜的”。
他们都不是，荼悠悠眼睛机械移向看着他傻笑的小蜥，见这丫头毫不忌讳的点头，只觉得自己看错了，舌头打结“小，小蜥”。
“嗯，是我”小蜥大方承认。
“那，什么蜥蜴王后代，也是真的”荼悠悠惊讶问道。
乖巧的小蜥双瞳微变，裸露在外的手长出坚硬的鳞片，细长的舌头故意伸出嘴外，这一变化，荼悠悠分秒成了雕像，狗尾巴草掉在地上，“妖，妖”。
晨时荼烁已经把这丫头指派给他，她称他为主，发誓永生护他左右，他的反应让小蜥有些难过，收了真身，自卑低下头，本以为他和公子一样不会在乎，可还是吓到他了“对不起，吓到主人了”。
空气仿佛也在此刻凝结，荼烁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笑看着窗外，突然，荼悠悠的尖叫振的人耳膜生疼：“哇，好威武，哥哥，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小蜥是只妖，我第一次见到妖，哈哈，哈哈”。
兴奋的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小蜥愕然抬起头，手已经被抓住，放光的双眼让她有些怕，道：“小蜥，小蜥，在变一次，在变一次”。
就这样可怜的小蜥被身边的话唠折磨了一路，恨不得把祖宗都问了个遍，要不是铖荣提醒小蜥受伤未愈，真怕变来变去最后一命呜呼，小蜥正式成为他们的一员，被接受，被尊重，被喜爱，这是她得到的意外的收获，荼烁看着几人，绝美的红唇勾出好看的弧度，抬手抚发间，手腕两个褐色圆形疤痕露出，他不着痕迹放下手臂，淡淡忧愁重染在眉宇间，想着自己该换一身行装才是。
冥界
茶杯落地之声，“荼烁怎么还没有把人抓回来”，冥王把一切愤怒发泄到了荼闵身上，“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废物”，当年意气风发的冥界之主，毫无形象的咆哮，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双黑瞳没有焦距盯着地上的人。
“父王息怒，大哥还在找……”荼闵跪在地上回答。
“骗我，你还骗我，他宁可看着我受苦，也不愿杀那个魔物，他就是逆子，逆子”冥王受了刺激一样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荼闵没有躲闪，任由他的发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巴不得我早点死，早点死，你和逆子一样，一样”冥王歇斯底里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冥王，不是这样的，闵儿没有，没有”荼闵微弱的解释，换来的依旧是毫无怜悯的毒打，“叛徒，叛徒，都是叛徒”，冥王口中喃喃自语，荼闵只抿着嘴不在解释，屋内只剩鞭子和器皿掉落的声音，他知道此刻他是冥王眼中至今未归的大哥，他无处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恨，屈辱，而自己成了他面前的替罪羔羊。
冥王微喘着气，平静下来，摸索着抱住满身伤痕的儿子，颤抖着双手抚摸过他的脸颊，“闵儿，对不起”，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瞎了眼的自己由如困兽，随时都在暴怒的边缘，猜忌身边的人是不是叛徒，是否因为他看不见而欺骗，“乖，帮父王把他们带回来，好不好，我快熬不住了，”，他祈求身边的荼闵，达成他心中所愿。
“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荼闵安抚自己的父王，茶水烫红的手掌慢慢顺着他的脊背，哄着他安睡。
草木灰给自己的主子上药，这不知是第几次受伤，除了满眼的心疼，抱不平，不知能为他做些什么“主子每次都因为主君受伤，冥王都已经下令，为何主子不派兵把他们抓回，好过受这夹板气”。
“住口，以后莫在说这样的话”荼闵忍着疼训斥。
主子的呵斥，吓的它一颤，怕身上掉落的灰屑感染了他的伤口，急忙躲的老远，扁着嘴小声答应。
看它如此模样，荼闵一声叹，“还不继续上药”。
草木灰继续自己的工作，荼闵淡淡开口：“全族都在苟延残喘，让我如何呢？大哥为了悠悠，削骨三魂勾都奈何不了他，我怎么能在给他雪上加霜，他们才刚见面，才刚见面啊！！”
“现在想来灰灰都觉得后背疼，硬生生拉出琵琶骨里的三魂勾，赤红双眼拼命的样子，真让人生畏，那般伤重还能大战三天，打伤千万阴兵，真是比那永固在地府的恶灵还怕人三分”草木灰回想当日的场景，心有余悸，给荼闵擦伤药的手都不受控的抖动。
“是啊，他从来都是如此，为了他护的人，从来都毫无保留，不过那才是冥界王者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如今这般……任人鱼肉！”荼闵握紧手掌，他并没觉得谁有错，相反他理解哥哥的作为，甚至为这样的他自豪，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强带他回来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兄弟反目，也不想回到这个让人作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