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睿智助人
“就你那点出息”风三娘抱着肩膀，随手抓起路过下人托盘中的瓜子，靠着漆红石柱悠闲的嗑了起来，嘴角偷笑，其实刚刚说的都是随便匡他的，只是刚刚那一身小清新和她出门这气质总有些不搭，最重要她就想戏耍他一番。
风像个撒娇的孩子摇动着绿柳细枝，荼悠悠迎面而来，面捏公子素白衣，本白见面逊三分，清泉入眼又三分，阴身风骨正三分，一分天真少年郎，依旧一身白，这是他所爱的颜色，就像他的本体之色，此白非彼白，书生强装，公子难求，一阵雨后春笋破土而出，惊艳了不止一人，“大，大姐”荼悠悠看着一地瓜子皮，为她微愣的态度有些自得。
风三娘反应过来，拍拍身上的残渣，掩饰刚才的失态，袖子随意擦拭嘴角起身道：“这身不错，走吧”。
“你！我一起出门？”看不明白这女人的意图，他试探问道。
“是啊，你有意见”风三娘一个不稳，忘了台阶，还好身手敏捷，免去尴尬，马步稳稳站定，“敢耍阴招？”一脚踏去，石阶只剩尘土，“嗯，还是这样顺眼”，然后仿佛没事人一样转身向外走去“怎么，不走了吗？”
荼悠悠看着和自己有十步之遥的女人，又低头看看一步之内残破成渣的石阶，快步跟上，夸赞道：“大姐，好脚力”。
“大姐，今天这衣服很衬你，肤白貌美，呵呵”全全在不敢有什么小心思，跟在风三娘身旁。少了雅兴的他在看到各种新奇事物后，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反观风三娘一脸生无可恋的跟在身旁，没成想最无奈的是她自己，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唉，一声叹，又一声叹，心想道：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可爱，又怕荼烁日后算账，定一脚把他卷回去不可。忙着东瞧西看的人不知道自己因为这张无害的脸逃过一劫。
“还狡辩，你这个贼人”中年男子尖锐的突兀声音响起，喘息间就引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
“悠悠，别去”风三娘伸出手都没抓到眼前的人，可见他好奇心多重，连摇头都没来得及，皱着兰花眉，紧跟其后，挤进人群。
“我不是賊，她才是”荼悠悠挤进最前面，正看见男人踩着一人，听其声，像是个女子。
“事到如今还在攀扯别人”男子心中怒气更甚，脚下力道不由重了几分。本紧贴地面的脸，尘土揉进肌肤，碎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然一双倔强的眼没有丝毫退缩，坚定回答道：“不是我，是她”。
“公子还请放了她吧，多可怜啊！”梨花飘落化身俗世女，风吹轻纱半遮面，站在旁边另一女子细软求情，魅惑的声音恨不得碎催了男人的傲骨。
“小姐不必为这等诬陷你的贼人求情，不给点厉害的，她不长记性”枣红色的新衣，因生气面色有些赤红的男子更个英雄一样拍着胸口回答。
荼悠悠上下打量这个男子，心里想：这世上只有哥哥穿红色才最好看，其次就是美人叔叔，“这位公子，脚下留情”在他正要再次施暴时被荼悠悠出声阻止，风三娘一脸不悦站在他身后，心里给他一记白眼。
“休要多管闲事”男子一声呵斥，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这种富家子弟，看着就让他生厌。
“你说她是贼可有证据？”荼悠悠再次打断男子。
“我亲手抓住的，我还是受害者，还需要什么证据？”因为他的出现，本想在美丽小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能力的男子有些不耐烦，粗声粗气带着不快，也难怪一个美人，一个落魄乞丐，是谁都会用有色眼镜去看，不用事实，已经成了世人要人中的事实。
“她说没偷，指认旁人，你说亲手所抓，各有一词，那么肯定有人说了谎，公子何不问个清楚在下定论也不迟啊？”荼悠悠脸上的玩世不恭，引的看热闹的人，更觉有趣，事情明明已有分明，却来了个无所事事的贵公子搅局，本想走的又重新停下脚步看事情的发展。
“一个臭要饭的，不用问也是个賊”，人群中一粗布麻衫的瘦弱男子大声发言，好像自己说的就是真理，挺胸抬头的样子别说，让本不高的身段有了那么几分行侠仗义的气势，众人还有起哄捧场的，这更让他洋洋得意起来。
荼悠悠不急不缓笑着反问道：“哦，那我要问这位兄台，她脸上可有刻着贼字，在或者你认识她，更或者她偷过你的东西不成？”，一抹白站在那笑意盈盈，如同春色中醉人的薄荷草，沁人心脾，如沐田野。
“我怎么会认识这个穷鬼”人群中的男子回答，一脸不屑。
“既然不识，她脸上又没有刻着我是贼人的字样，为何不给她一个辩白的机会，就因为她是衣衫褴褛落魄之人未免有失偏颇。”荼悠悠笑容不变的脸，话语中却藏了一丝锋芒，问的他哑口无言，赞同者跟着点头。
本想把他直接拎走的风三娘，双手抱肩也跟着较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她倒想看看这个整天闯祸调皮的少年怎么处理这件事。
红衣男子重新打量问道：“听公子话中意，她不是贼人？是我冤枉了她？”
荼悠悠抬手施礼礼貌回答道：“我并不知真相，不能盖棺定论，只是觉得应该给她一个力证清白的机会。”
“你想怎样？”男子不耐烦问道。
“若她是贼人，我帮你把她送官，耽误公子半响，也愿意双倍赔偿你的损失，公子觉得这样可好。”儒雅有礼，赢得一片赞同的声音，人吗，对美的事物总是有一点偏爱，更何况还是个讲礼的俊公子。
“好”红衣男子松开脚，一把拽起地上已经狼狈不堪的人。
“那若她不是贼人又当如何？”风三娘推波助浪在人群中问道。
“就是，就是，总要有个说法”人群中跟着附和。
“公子要如何？”男子转身问道，越看面前的人越觉得不爽，坏了他在美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不说，还因为他的知书有礼显得自己粗鄙不堪，好像个跳梁小丑。
“若不是，你要向她道歉，并挨她一巴掌，怎样？”荼悠悠提议，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挑衅。
果不其然，成功听到他满意的答案“好”，荼悠悠眼底划过皎洁的笑。
女子狼狈爬起，透过碎发看着这个白衣少年，没有过多情绪，相反半遮面的女子倒有些不自然。
“你说你不是贼，怎么证明呢？”荼悠悠问向她，本也好奇她怎么自证清白。
乞丐女子没言语，直接脱掉了脏破的外衣，抖了抖有些呛人的灰尘，双手一点拍过自己的身体，下肢，手臂，“无处可藏”，这就是她的答案，她的做法简单粗暴，惊的有些人不忍直视，轻呸道：乞丐就是乞丐，贱皮子一个。她对人群中的恶语不语反驳，也不关心，死死盯着遮面的女子。
半遮面的女子害羞低下头说道：“这种自证的方式，恕我不能配合！”眼波流转都是委屈，抿着嘴角不知所措，手指搅着帕子，让人怜爱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就是，就是，乞丐不知羞耻，也就罢了，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能这般折辱”怜花惜玉的人大有人在，不用女子出言，已经有人站出来为她发生。
“闭嘴”荼悠悠突呵一声，收了笑脸，不怒自威，即便平时在不靠谱，有些气势也是与生俱来的，阴寒之冷，不在皮肉而在寒骨，众人皆被他震慑，不自主冷的一个哆嗦。
“一口一个乞丐，一个贼人，乞丐怎么你们了，撅你家祖坟了，抢你家大米了吗？”荼悠悠怒斥，他虽贪玩，后来娇惯着长大，可却不是不学无术之人，世间苦吃过，世间道理大哥教的明白，学问也做得，南寒冰常说这人间疾苦，发生的诸多无可奈何，教育他认人凭心，不在面，不在话，不在金，在于行。
今日，本是闲逛，不想遇见此事，一时打趣，才有了后来，可不知为何，很少生气的他，心中怒气难平接着又道：“谁生来愿意为乞，生来就是奴才，不过生活所迫，苦命人罢了，同样为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谁又高贵到哪里了，若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亲人呢？你们还能吐出恶言吗？就算她是贼，也自有官府问话，律法制裁，这世间是有投机取巧之人，可并不是穷人就坏人，若不是没办法，谁想卑微到尘埃里？”
这世间大多数是趋炎附势，仗势欺人之人，能为一个乞丐发声，穷人说话的少之又少，本这围观之人也都是平民百姓，谁不是苦着熬着的，荼悠悠一番话让他们有些羞愧，更让他们对这个白衣少年重新另眼相看，心生好感。
“我来”风三娘出音，“若姑娘方便，随我进入这客栈，让我检查一下，可证清白，若冤枉了姑娘，我当面磕头赔罪，如何？”她的提议可算是全了所有人，众人都看向遮面女子，等着她的答案。
“我若非不呢？”女子反问，眉眼间黑气凝结，看不清她面纱下过多的表情。
“抓你见官”风三娘感应出她的异常，疾风之力抓向她的肩膀，也只是抓下她一块衣衫。
弱不禁风的女子如风一样消失在众人视线，一跃而起，站到了树尖，透过人群看向同样看着她的乞丐，冷笑着转眼连衣角都随之消失不见。
“原来她才是贼啊？”人群中有人不可置信出言。
“真是人不可相貌，那样一个姑娘竟然是贼人”人群中有人感叹。
荼悠悠对于逃走的姑娘没什么兴趣，而是看着红衣男子，等待他的下文，事情水落石出，这让他尴尬又懊悔，赔了夫人又折兵，钱没找回来不说，还丢了脸面，“对不起”，再有不甘，众人见证，他也不好一走了之，即便他想走，这个小公子也不一定能让他得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歉，闭着眼等待她的巴掌。
乞丐看着面前赔礼的男人，从容穿上自己的衣服，在众人都以为她会随之一个耳光的时候，转身对荼悠悠拱了拱手，一句多谢都没有，挤出了人群，不见了踪影。
热闹在主角分分离场后无疾而终，一场故事没有结尾，有些不太过瘾，纷纷散了场，红衣公子摇着头，懊恼不已，弓着腰，活像一只煮熟的虾米，那还有半点张狂的模样，灰溜溜融进了人群。
风三娘看着手中撤下的衣衫又闻了闻，“别闻了，是恶灵？”
“赶紧追”风三娘还没闪身，手臂被人拉住，荼悠悠脸上重新带上笑意，悠哉的向指着旁边的酒楼，“这个馆子不错，大姐，我饿了”，随即垮了进去，见他如此态度，她只好跟了进入。
“呦，客官，里面请，楼上有雅间”店小二热情的招呼，让他很是舒心，“不错，有前途，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来一份”。
“好嘞，客官小心脚下”店小二笑如花把两人引到二楼。
“公子请！”店小二笑容未变，热情把两人迎进雅间。
玉兰花香，梨木圆桌，高颈白玉壶给房间添了几分儒雅，荼悠悠偏坐在窗口处，伸着懒腰，满足的眯着眼，如同一只晒太阳的猫，“这人间可真热闹，下次定要带着大哥，哥哥来看看”。
“你早就知道？为何还阻止我去追？”风三娘抱着胸，等他的解释，刚刚她本是要追出去的，却见荼悠悠缓缓摇头，本不该停下的脚，却硬生生停住了，她不想相信那个胆小如鼠，溜嘴滑舌，不务正事的人会有什么真本事，不免心中有些气结，想着他怎么可能早就知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小瞧人不是，我是谁，那能是一般人吗？不是一般人，自行不同事！”荼悠悠一副尾巴上天的小傲娇，转身看着皱眉还在打量他的人，起身几步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总这样皱眉苦脸可是会老的”，等态度缓和才解释道：“恶灵能白日出没只有两种可能，一，修为甚高，当然跑出那几只要是修为真高到这般，也不会骗我，所以不是第一种，那么就剩另一种，占了凡人肉身，可诓骗我那几只小鬼，不会有这么大本事，那就是还有高人相助，青天白日，除了你我，在别人眼中那可是一个大活人，真杀了我们可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所以不能贸然追击，况且她的速度，呃，我也追不上。”
听着他说的头头是道，风三娘不仅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还是从前的种种都是装的，刚刚为乞丐辫清黑白也是用他那一张无害的脸，把人一步步引进自己编好的局面，这小子是一直扮猪吃老虎吗？审视的眼神看的鬼悠悠不自在：“别这样看着我，大哥平时处理事情可厉害了，况且我天天围着哥哥转，这耳濡沫染总也懂得几分，而且哥哥还说过，诱饵在前最要小心，多数身后就是致命的陷阱，没有完全对策不可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