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有九条尾巴，他是谁？
南寒冰呆愣看着眼前这一切，这孩子究竟是什么人，人不是人，妖不是妖，梦魇中三人抱团，足下只剩可立之地，孙传奇想起孙玉兰定是了解了自己，才让他们走出她的梦境，而如今之困，他不知如何解，若有贵人救，那么能坚持的下一秒才是希望，死他定是怕的，可如今……：“王爷保重！！”说完自己跳进了猛禽洪流。
“老爷子”南阳王反应过来，还是没拉住他的衣角，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奉献，脚下的崩塌好像有了缓解之势。
赵大壮好像明白了什么，什么也没说的跳了下去，他一生都没勇敢过，此刻也无比害怕，可他还是跳了下去，只是心中有那么点难过，见不到爹娘，不知他们会不会寻找自己。
“不，不要”南阳王伤怀看着为了让自己活命的两人，想起那个柔弱的女子，不管他们为了什么而来救他，此刻都不能用任何东西而回答的清楚，：“呵，阴暗宵小之徒”，灵元之力从体内迸发而出，银发如瀑布疯长，像两人跳下方向而追，他们的命同样珍贵，他不可放弃。
床上南阳王用自己最后一点力量唤出灵元，南寒冰双膝跪在床边，灵元是父亲最后一道保命符，魂魄被吞，灵元耗尽，此世间再无南阳王：“父亲”，他绝望看着眼前的一切。
昏暗低沉的天空，炸裂出现一道金光，金色符咒如链锁般向他伸展开来，绕过他的腰，拉他而出。
如睡着般的荼悠悠起身，金色符咒如吸盘一般拉扯他们还阳的道路，费力而缓慢重回他的身体，融回他的肌肤，紫色的柔光，忽明忽暗，体内受不住拉扯撕裂让他痛苦不堪，南寒冰能感觉到他的坚持和挣扎，可却无从相助，血从他嘴角流出，荼悠悠咬紧牙关一声轻呵：“收！”
骤亮突灭，荼悠悠瘦小的身体向后倒去，南寒冰下意识接住，把他圈在怀中，紧闭双眼的荼悠悠如睡着般在没动静。
“咳，咳，咳”床上南阳王突然轻咳，“呼”睁开自己的双眼，坐起身来。
“父王”南寒冰激动万分，抱着荼悠悠奔向他身边。
看清眼前的一切，南阳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不是梦，回，回来了，寒冰！！”
“嗯嗯，回来了，回来了！！”南寒冰点头，心中万般委屈，红了眼眶。
“这……”南阳王低头见儿子怀中的孩子。
“是，是他救了父王，他有，有九条尾巴，……有……”南寒冰有些语无伦次表述自己的震惊，南阳王心中几经起伏：“非人，非妖，非仙，又不是我冥界之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父子倆同语道：“魔！！”
门外急促脚步声响起，南寒冰紧了紧怀中孩子：“怎么办，父王！这让冥王知道，他必死无疑！！我，我，不能……他救了您，孩儿，孩儿不能做那那忘恩负义之人！”看着儿子有些惊慌的神色，南阳王点头，自己九死一生，而这小儿舍命相救，他不能如此无情：“嘘，这事不可对任何人提及，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快，把他放在阵法中间！”
南寒冰赶紧把他放在四人中间，一跃而回到南阳王身边大声呼唤道：“父王，父王！！”
门被推开，四人应声而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怕是大势已去，南阳王故去，然而亮光照进屋内，几人看着半坐的南阳王一愣。
“活，活了”荼烁第一个出声，高兴跑到床前：“南阳王安好！！”
“好，好，主君都这么大了！！”南阳王回答：“多亏了那孩子！！”
几人顺着他看向阵法中间的人，荼烁渐渐失去笑脸：“悠悠”，那一刻眼中在没其他，黑暗的气息不受控的冒出体外，屋外的银楼铃为之一颤，怒气，不安，还有身上少见的肃杀，就连见过风浪的南阳王都心有悸处。
“冥医，冥医……”荼烁暴躁的呼唤刚走到门口的王一丁。
眼神不错盯着，等着答案。
王一丁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被他盯出洞来道：“太虚弱，需要静养……不过……”
“不过什么”荼烁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问这话时有多紧张，而那慵懒的笑眼中都是让人生畏的低气压。
“脉相凌乱，老夫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脉象……”冥医仔细思考，这究竟是什么走势，心脉之力怎么有两个在跳动，这体内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行走。
“咳咳”南阳王故意咳嗽起来，急促咳嗽声引回众人注意力：“冥医，快给我父王看看……”
“哦，好，……”冥医的手终于从荼悠悠手腕上抬起，这让知情的两人松了口气。
荼烁轻抱起荼悠悠，没在言其他，转身离开，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低声问：“他怎么会跑到阵法中去？”
荼闵站在他身后摇头道：“不知，昨夜睡的很沉！”
“想让你高兴吧！！”南寒冰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向两人施礼，放下手中的热粥：“先喝点热粥吧！为了父王的事，主君和二殿下都辛苦了！！”
“你说什么？”荼烁眼都没扫吃食，抬头问他话中的意思。
“昨日阵法阳力微弱，父王也眼看大限已到，那孩子说他也是五鬼的命格，或许可以……”南寒冰小心回答，看着荼烁的脸色继续道：“我说成人都不一定走出的困局，他不可在冒险，然而他说，既然是哥哥想救之人，愿意一试！”
荼烁半响未语，南寒冰自责：“我救父心切，报着侥幸心理就同意了！”
“哥哥，你想救那床上之人吗？”“想！”荼烁回忆昨日房中两人的对话，心内汹涌澎湃，一个随口而起的名字你用命护着，一个随口而说的人，你用命救，你怎么这么傻，是因为你记得我舍命救过你，才如此回报吗？坐在床边，看着惨白脸色的小娃娃：“傻子！！”
几日修养，南明王恢复如初，而被他强行带回的赵大壮和孙传奇也重回阳世，几十箱真金白银抬进大厅，荼烁道：“这是那时承诺你们之事，你们看够还是不够？”
南阳王笑着看有些拘谨的两人道：“这是你们应得的！！”
孙传奇看着他面前的银钱回礼道：“家中亲事，聘礼所需二十锭银，琐碎之事一锭银钱可够，老夫想做一件新衣，十文钱即可，共计二十一锭另十文足够，多一分不取。”
“哇，好多金子，好多好多！！”赵大壮手抚摸过金元宝脸上仍然是垂涎之色。
“这不是做梦，你要多少，我都可满足你”南阳王笑着回答。
赵大壮拿起一锭金子放在嘴边咬了咬，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之时，放下手中金子，转身对南阳王道：“我想开个猪肉店仅此而已！！”
厅内几人对这两个凡人如此选择大为震惊，特别是荼烁，他重新审视两人，能从梦魇中回来，他们定发生了什么，本如此贪婪的心此刻安宁，眼里的贪不是酒肉是对生活的期望还有对前方的向往，而那佝偻的脊背挺直，油腻贪婪的肥肉变得憨态可掬。
“你们可提任何要求，要想好？过了这个机会可再不会有了？”荼烁笑着问道。
赵大壮看了孙传奇一眼，得道他的肯定，跪下双膝，从衣袖中拿出发钗，双手举过头顶道：“请实现孙玉兰生前之愿！”
那个让他们嘲笑的胖子，那个大声说要有很多钱的傻子，此刻放弃自己的所得，求一个已故之人所愿，这人究竟是傻，还是傻呢？荼烁看向高坐上的南阳王，见他缓身而下，一步步走向他面前，扶起面前之人，看着他手中的簪子，想起那个如玉兰一般的女子点头道：“好！”
原来夕阳也可以红的如此低沉，他是一天的终结，也可是另一端的开始。
“哥哥，哥哥”清脆的声音跑进大厅，身后还跟着从未疾行此刻却跑的飞快的南寒冰：“悠悠，你慢点，慢点……”
荼烁听见声音不自觉低了身形，满眼星辰就这样扑进他怀中：“刚好一点，莫要疯跑”。
“呼”南寒冰一个轻喘停在他身边，淡笑向自己父王施礼，荼闵拿出怀中的手帕，擦着荼悠悠额头的汗水。
“莫不是我们到了仙镜”赵大壮憨傻问道。
“哦，此话怎讲！”南阳王打趣的问道。
“呃……”赵大壮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形容，有些焦急看着身边的孙传奇，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满身黑污的老翁已经成了他可信任的人。
“王爷仁慈之心堪比那庙堂菩萨，家中公子们个比个比那画上的人都要俊美，若这还不是仙镜，还能是哪里呢？”孙传奇回答。
“也可能是地狱！”荼烁回答，有调侃之心，说的却是实情，这南方阴主，冥界守护者，可不就是地狱吗？
“若这是地狱，那么死，我可就不怕哩！！”赵大壮实诚的回答。
“哈哈哈！”满堂欢笑，淡淡鸢尾花香萦绕着荼烁，他低头看抱着自己腰偷笑的小影子，心想他此刻定是高兴的吧。
送走两个凡人，南阳王郑重其事对荼烁施礼道：“今，是个高兴的日子，本王还有一件事，若能得到主君成全，那可就是劫后余生，喜上加喜了”南阳王笑意盈盈看向荼烁。
“南阳王请说”荼烁回答，没说尽力而为，没说推脱之语，等着他所说之事。
“此次劫后余生，多亏各位相助，特别是荼悠悠，小小年纪，对本王的恩情，无以言表，除了感激，本王也是由衷喜爱，如若不弃，本王想收他当义子，不知主君能否成全！”南阳王开口，这些日子他想了很久，虽为冥界之人，可这心也不能是黑的，他不能把他重新扔给六界，那他和审判他人，又和口中恶鬼有何区别，对于如此重信相帮之人，他是要护全的，所以他想给他一个身份，一个可以瞒过世人，有所倚仗的身份。
荼烁没想过事情会向今日这般发展，而他也没想过南阳王所求之事会是他身边人，有那么一瞬他差点脱口而出，不可以，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这个孩子，谁都不行，可理智又告诉他，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也是除了他以外另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庇护，若回冥界，以自己父王的脾气，怕是不丢回人间也要受些苦楚的，万一知道是他害的自己灵元损坏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低头看着正望向自己的孩童，他还是开口询问：“悠悠觉得如何？”
“都听哥哥的！”荼悠悠眼睛弯弯的回答。
就这几个字，重重砸在荼烁心头，对他好的事情又觉自己对他不起，艰难开口道：“悠悠，拜见义父！”
小小身影，郑重其事撩起衣袍，双膝跪在南阳王面前叩首：“拜见义父，愿义父千岁安康，俊美无双！！”
“哈哈，好，好，比你呆呆的大哥强多了，哈哈哈”南阳王的笑爽朗的很，本儒雅的人，笑声到像战场的将，奔放的如同看见了辽阔草原上的骏马奔腾。
“我哪里呆了，刚有了爱子，就如此厚此薄彼，父王是不是太偏心了！”南寒冰埋怨，脸上却没有一点不悦之色，笑意如梨花在枝头摆动，付下身子点着荼悠悠的鼻头道：“小调皮，以后莫要和父王一起欺负我哦！！”
“不会的，大哥”荼悠悠改口，拉着荼烁的手，脆生生回答。
“呵呵，这就多出个弟弟，真是不赖”南寒冰没有说义弟，而是说的弟弟，这意思足够明确，他会把荼悠悠当自家人想待，也是希望荼烁放心。
“恭喜南阳王”荼闵送出第一声恭贺。
“恭喜南阳王”恶婆和王一丁走进大厅，两人已经在门口停了多时，这里面一团和气不好打扰，这此平安无事，这孩子也确实该奖。
“此事还请两位回去多美言，我会亲自呈报冥王喜得义子还有感谢各位相救的恩情，到时请各位来喝喜酒！你们可不准缺席！”南阳王说道，这次逃过一劫，似乎豁达了不少，若放从前他或许就把这孩子以自己口中的大义处决，然当儿子说出那日井边之事，自己又在梦魇中遇见这几个凡人，他们的牺牲，智慧，甚至是卑微的求生，还有心底不耻的欲望，和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提醒他，对于生命的尊重，对于活着的重新审视，有了很多改观，所以他才决定庇护荼悠悠。
“遵命”恶婆和王一同回答。
满厅喜气之色，而荼烁却没有多少开心，本见南寒冰郁结而散他是开心的，而又因为荼悠悠之事，心中酸涩。
“主君，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冥王传音，有事相商！”恶婆对还在发呆的荼烁说道。
“哦，好！”荼烁回答。